鹊营巢稳占低枝

犬喜人归迎野路

      乡下,似乎家家都要有宠物。不对,乡下不似城里那般悠闲,没有什么宠物一说。用我奶奶的话讲,我们家急需一只狗来看家护院,收拾剩菜剩饭。似乎有了一只狗,夜里睡觉都安心一些。为了物色一只“好狗”,奶奶托人四处打听,看看狗妈年轻时候是否战绩斐然。

      终于,我们姐弟俩被安排去捉狗。老远就能看到那户人家院坝里,一只大狗带着两只小狗慵懒地晒着太阳。狗子的警戒系统似乎在暖洋洋的空气中失了灵,靠近时,两人三狗都被吓了一大跳。不一会儿,一只身体肥噜噜,脑袋圆溜溜的小狗在嘤嘤的叫唤中被我俩抱回了家。

    爷爷奶奶看到了这只狗没有过多的喜色,可我们姐弟俩去稀罕极了,争着要给它起个名字,谁也不让谁。奶奶说要不叫它黑子?我们都不答应,因为这个名字实在是太土啦。幸好它生在乡下,即使没有名字也能自由地过活。

      为了给它养得胖胖的,我俩经常偷偷把牛奶倒给它喝,把自己碗里的肉拨给它,一来二去,就连碗里的药也想要一尝。我想,长大以后如果被人家说笨的话,这只狗也要负责,毕竟营养都给狗补了去。

       不到一年,一身皮毛便油光水滑,麻黑色粗直的毛发,黝黑的眼睛显得它机灵可爱,可是性格却过于“活泼”了,常人不敢靠近。就是这样威猛的它,却因为先天短小的尾巴而惹人发笑。

       它出现的那几年,于我而言是恩赐。一想着,那零碎的记忆又鲜活了起来。有时候是看着它在油菜花田里钻来钻去撵着鸡;有时候,是和弟弟一起把它牵到河边给它搓澡,因为惧水,便使劲地甩干毛发上的水珠,趁我们不注意,拖着绳子,便奔向家去;有时候,是周五放学回家,从山上奔驰而下迎接我们,前爪使劲地扒拉着衣服,急促地嘤嘤叫着,然后一身衣服都是梅花印;有时候,是偷摸尾随我们去学校。更多的时候,是它被铁链拴着萎靡地趴在石板上。是的,因为一只过于机敏,活泼好斗的狗在农村多半是要被栓住的。

      上中学后,回老家的次数也渐少了。某晚,奶奶说,狗死了。死了,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有万斤重。当面不显悲伤,上晚自习时想到被我养大的狗突然就没了,情绪上头,一下子嚎啕大哭,引得周围的同学手足无措。

      我养大的狗没了,多年来一次都没有进入到我的梦中与我亲昵。与人讲到它时,总说它是如何如何可爱,勇猛与忠诚。也会哽咽地说道,养它就是提前给自己埋下了一粒悲伤的种子,至今仍无法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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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发布于2024-04-27 14:1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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