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项脊轩志》

归有光这篇散文，不知是第几次拿来读了。在高中生涯结束后，也只能勉强记得“枇杷树”“祖母”“珊珊可爱”“亭亭如盖”。对它最刻板的印象，便是全文背诵，描写了什么，表达了什么诸如此类。

年少时，书生意气，只觉得文言晦涩，不喜文字之寡淡。读不懂归有光的家族重担，至亲期许与个人心志。再读时，渐能品味出枇杷树里裹挟着的无边的思念——“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近日，再次拾起被我遗忘的这段文本时，物是人非之感扑面而来。是痛苦 ，是遗憾，是细微绵长的哀伤，细细地揣摩了一遍，更是那种全身充斥着战栗的难过。祖母在门外问饥，自己在屋中读书，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不辜负所有人，却在成长的道路上一晌贪欢，误入歧途，再回首已是百年身。自己的过错再沉重自己也能扛得起，却从此无法面对家人，亲人与友人的目光。

他年少有名，才华横溢，在功名之路上还是没能做到。我想，当看到眼前枇杷树时，感慨遗憾颇多吧。曾经，那么多人对他抱有期望，不停地奔跑与追赶，还是没有追上那个被寄予厚望的自己。是他，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