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城,惟它的历史和韵味不可辜负

 

 

你喜欢一个城市的理由,不在于它有七种或七十种奇景,而在于它对你的问题提示了答案。”正如卡尔维诺在《看不见的城市》里所言,《城归何处》开篇,知名城市规划师、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信息中心智慧城市业务负责人李昊即以“笔记”的形式回答了“理想城市的十个要素”。“人,诗意的栖居。”他认为,尽管“友善市民”“大片水域”“四季分明的气候”“自然与城市的融合”“风情浓郁的老城区”以及“让城市柔美的林荫道”“紧凑的城市和发到的公共交通”“免费开放的体育设施”和“城市的规模”“国际范”等因素决定着一个城市的品味,然终取决于个人感受及灵魂。从“城中村:另类的都市遗产”到“综合体城市主义:作为异托邦的魅惑与疏离”,从“新城城市化:一次夜间漫步”到“我们心中既有一个纽约,也有一个小镇”,从“顺德:小城的故事”到“雄安:北直隶的雄心”,选择城市就像选择另一半那样,哪怕这座城市什么标准都没达到,只要打心眼里喜欢,那就是心中最美好的城市。


城市,是人类最伟大的文化创造,也是人类文明的结晶和标志,凝聚着一段段历史,沉淀着一个个故事。因为对城市的爱,李昊常游走于各地,借助城市规划这双眼睛,在梦想与现实之间寻找城市的诗意和情感的共鸣。如其所言,“人类建设城镇的过程,包含了与自然环境的双向互动,进而形成了伟大的景观。”城市是迷人的书,通过不同视角,能获得不同的解读和阅读体验。如果说规划师为城市量体裁衣设计蓝图,那么作家就像是会通灵术的萨满,担任着我们与城市的精神中介。李昊认为,那些根植于一个城市或地区的文学作品,就是当地作家们记录下的咒语,而人们又在作品的基础上不断再造着对城市的理解。在这个过程中,城市与作家融为一体,而我们也通过文学作品对那些城市产生一些新的、更加立体的认识——文字不仅可以提升城市的软实力,更能帮助城市实现一种优雅营销。应当承认,文学不会创建一座城市,一座城市也不会因为文学而存在。可一个城市,市之无文,显而不彰。故丘吉尔说,“我宁可丢掉整个印度,也不想失去一个莎士比亚。”试想,若没沈从文,没沈从文的《边城》,哪有人知道凤凰古城。


“所有的城市都是疯狂的,然而是华丽的疯狂。所有城市都是美丽的,然而是冷酷的美丽。”繁华往往与悖论相随,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雷同的建筑、相似的商场、一样的商品,置身其间,千城一面总使人有种“找不到北”的感觉。“我不想替纽约辩护,”正如美国评论家埃尔文·布鲁克斯·怀特在《这就是纽约》中所言:但是,“这座城市是恒定的,又是不断变化的”;它有一种神奇的节奏,“纽约就像一首诗:它将所有生活、所有民族和种族都压缩在一个小岛上,加上了韵律和内燃机的节奏”,给人以一种“持续的兴奋”。纽约如此,我们的每一座城,莫不如此。从“那些足球,那些城”,到“悖论哈迪德:用凝固的音乐表达无根的漂泊”;从“郊区的梦想”,到“我们都是城市的闯入者”;从“战火中的城市”,到“电影中的城市:空间与叙事”;从“民谣里的城市”,到“和谐动物城——冬季到春城来看鸥”。阅遍世界,“巴塞罗那:艺术的足球与魔幻的城市”“马德里:西班牙的皇城根”“都柏林码头区:一个文艺城市的兴衰”,在《城归何处》中,李昊不仅以普通人的视角去观察城中人的个体命运,还“表达了城市规划学的诗意”(梁鸿),提供了城市建设管理中的“他山之石”。

一个城市如果没有历史,也就谈不上文化和内涵,很容易让人想像它的肤浅和单薄。一个没有历史的城市,也就没有了城市的灵魂和意志。在《城市并非树形》中,建筑理论家克里斯托弗·亚历山大将城市分为“自然城市”和“人造城市”,并提出“在人造城市中总缺少某些必不可少的成分。同那些充满生活情趣的古城相比,我们现代人为地创建城市的尝试,从人性的观点而言,是完全失败的。”意大利建筑师阿尔多·罗西认为:城市的组织构造是由两种元素构成的,其一是由建筑物形成的街道和广场而组成城市的结构;其二是纪念物,即大尺度的建筑,它们两者带给每个城市独特的个性,体现城市的记忆。作为一名城市规划师,通过近百个国内外城市的游记和132张照片、30万字的记录,李昊从体育、音乐、电影、娱乐等诸多方面回应了我们所处的这个城市时代。我认为,每一个城市都具有各自突出的个性,一个城市如果没有自己的历史建筑或者老城区,就如同一个人没有记忆里一样。在欧洲,每一个城市或小镇都有一个只属于他们自己的广场。广场不只是市民自由活动的公共空间,更镌刻着这个城市或小镇的文化记忆。城市的管理者、规划者,不仅把家国情怀演绎到了极致,还把市民的日常生活需求与艺术相融合,使“饱经沧桑”的城市广场、街心公园变成了城市的灵魂。一座城市的灵魂,不全在金碧辉煌处,也在一条老街道的人们如何真实生活。城市规划及建设,追求对“宏大新城的向往”,更应发掘“老城区的美好。


 城市,承载着无数的梦想与希冀。“人们来到城市 , 是为了生活 ; 人们居住在城市 , 是为了生活得更好。”正如亚里士多德所言,城市终究是人与物质空间相互塑造、双向互动的产物。在快速发展与急剧转型的城市化进程中,在住宅地产开发的浪潮之后,“综合体城市主义”成为塑造城市形态的重要动力。在《城归何处》中,李昊考察了东直门附近的当代MOMA和工体一带的侨福芳草地。从城市的发展看,如果说新城市主义是以高密度和混合用地开发模式来对城市蔓延和功能分区进行校正。作为城市物质形态的一种“变异”或“异域植入”(脱胎于国外形态模板与国际化的设计和资本运作),确实产生了一定程度的颠覆性影响,被披上了城市荣耀的光环,并顺理成章地成为城市再造的一种期盼。城市规划或者城市发展的归宿,是让人诗意地栖居。故而城市的发展,核心是要在规划中融入城市的文化基因,而非“为了塑造一个不朽的、显眼的造型”。这大概正是美国费城规划处处长埃德蒙·培根所说的:“你不能制造一个规划,你只能培植一个规划。”


 

发表于20200118《西安日报》08:阅读与思考,2020年《产权导刊》第2期P72-7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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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一座城,惟它的历史和韵味不可辜负发布于2023-11-19 19:3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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