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十二章原文及翻译——先进第十一(47)

【原文】鲁人为长府。闵子骞曰："仍旧贯，如之何？何必改作？"子曰："夫人不言，言必有中。"

【译文】鲁国人翻修长府。闵子骞说："老样子，怎么样？何必改建呢？"孔子说："这个人不轻易发表意见，一开口说话就很中肯。"

【论语十二章点评】长府，储存财货或文书的地方叫府，长府，鲁国国库名称。为，改建。《批注》：这里的鲁人应该是掌权的季氏，季氏欲生事（大搞基本建设，扩建工程）以增加自己的声势，闵子骞就事论事地反对，因此得到孔子的赞许，也有道理。更可能是孔子尚节俭的表现。

【原文】子曰："由之瑟，奚为丘之门？"门人不敬子路。子曰："由也升堂矣，未入于室也。"

【译文】孔子说："子路弹的这手瑟，怎么是我的门徒呢？"因为这个，学生们便不尊敬子路。孔子说："子路的水平已经进入厅堂了，但还没有进入室内罢了。"

【论语十二章点评】成语登堂入室的由来，《集注》程子曰：言其声之不和，与己不同也。《孔子家语》：子路鼓瑟，有北鄙杀伐之声，盖其气质刚勇，而不足于中和。程子说：孔子是说子路鼓瑟声音不平和，和自己不一样，《孔子家语》里说子路鼓瑟，有北地边塞杀伐之声，因为子路气质刚强勇猛，而不能达到中正平和。弟子们轻视子路，孔子代为解释，子路琴技已达到正大境界，不够精微而已。其余弟子听不懂而鄙薄子路，其实是自己尚未登堂。

【原文】子贡问："师与商也熟贤？"子曰："师也过，商也不及。"曰："然则师愈与？"子曰："过犹不及。"

【译文】子贡问："子张和子夏这两个人谁更贤能？"夫子说："子张有些过头，子夏有些不足。"子贡接着说："那么说就是子张要好一些了？"孔子说："过头和不足是一样的。"

【论语十二章点评】成语过犹不及，《集注》：“子张才高意广，而好为苟难，故常过中。子夏笃信谨守，而规模狭隘，故常不及。”子张才高心大，好故意去办一些难办的事，所以常常超出了“中道”。子夏诚实谨慎，但格局狭隘，所以常常达不到“中道”。尹氏曰：“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夫过与不及，均也，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故圣人之教，抑其过，引其不及，归于中道而已。”尹惇说：中庸这样的德行，是最高的，过分和不及，是一样的。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所以圣人教人，抑制过分的，引导不及的，归于中道而已。

【原文】季氏富于周公，而求也为之聚敛而附益之。子曰："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

【译文】季孙氏比周公还富有，而作为季孙氏的家臣的冉求还帮助季孙氏聚敛搜刮更进一步增加财富。夫子说："冉求不是我的门徒，你们可以大张旗鼓地声讨他。"

【论语十二章点评】季孙氏为鲁国公室大臣，掌鲁国国政，周公这里代指鲁国。求，就是冉求，此时为季氏家臣。一则鲁国为周公后人建立的诸侯国，大臣的财富超过了国君，而家臣还要继续敛财，招致孔子不满，号召其余弟子群起而攻之，还是保存了对弟子爱之深责之切的意思，否则可以号召国人攻之。二则据说此为税收制度的改革，原来按“丘”（居民户数的单位）征税，现在改为按田亩征税，实际上是对井田制的彻底破坏，孔子不满理所当然。

【原文】柴也愚，参也鲁，师也辟，由也喭（yàn）。子曰："回也其庶乎！屡空。赐不受命而货殖焉，亿则屡中。"

【译文】高柴愚笨，曾参迟钝，子张精明，子路鲁莽。夫子说："只有颜回差不多，可他经常缺衣短食。子贡却不相信命运安排，去做生意，猜测行情经常很准确。"

【论语十二章点评】孔子几位弟子的画像，柴，高柴，字子羔。为人厚重机智不足。曾参迟钝，程子评论曾参以迟钝得夫子之道。曾参传于子思，也就是孔子的孙子，子思传于孟子，从这个角度说，很对。子张精明而不太实在。子路勇猛而稍显粗俗。四个学生各有缺点，唯独颜回近于道，却老是搞得缺衣少食。子贡最有生活，不相信命运（也可能不太接受老师的安排）因此能致富，孔子对子贡的态度也最为复杂，这个学生太能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