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十二章原文及翻译——卫灵公第十五（75）

【原文】子曰：“吾之于人也，谁毁谁誉。如有所誉者，其有所试矣。斯民也，三代之所以直道而行也。”

【译文】夫子说：“我对于他人，诋毁过谁？赞美过谁？如果赞美过谁，那也是经过实践检验的。这样的老百姓，正是夏商周三代按道义做事的原因啊。”

【老六】乎《集注》毁者，称人之恶而损其真；誉者，扬人之善而过其实。夫子无是也。毁，叙述别人的恶行而不符合实际；誉，赞扬别人的扇形而超出了实际。孔子没有这样的事。孔子真的没有这样的事么？不见的。判断一个人的是是非非，需要全面掌握他的信息，这在古代，甚至现代都是不可能的。这句话作为价值判断是能够做到的，做事实判断则很难做到，即使到现在，在信息如此发达的社会，仍然难以判断。君不见网络上反复翻车的事件何其多？因此，在现实生活中，我们除非真正掌握了大量的事实，否则不宜简单的做出事实判断，价值判断则可以。我们把孔子当做楷模，姑且相信他各方面的判断力始终是一流的，但孔子在厄于陈蔡时，也发生过怀疑颜回偷吃米饭的事情。你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相，你听到的，可能与真相相反。

【原文】子曰：“吾犹及史之阙文也，有马者，借人乘之，今亡矣夫！”

【译文】夫子说：“我在史书上还能看到因存疑而空缺的标识，有马的人，能将马借给别人骑，这两种情况今天都没有了！”

【老六】《集注》里说：此章义疑，不可强解。的确，上下文看起来是两件事，没有什么关联性。

【原文】子曰：“巧言乱德，小不忍则乱大谋。”

【译文】夫子说：“花言巧语会败坏道德。小事上不能忍耐，就会败坏大事。”

【老六】孔子在言行上主张慎言，反对巧言。他还说过：巧言令色，鲜矣仁。《集注》小不忍，如妇人之仁，匹夫之勇皆是。不讲原则的“仁”，不考虑后果的“勇”，都是“小不忍”之举。

【原文】子曰：“众恶之，必察焉；众好之，必察焉。”

【译文】夫子说：“所有的人都讨厌他，一定要考察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喜欢他，也一定要了解一下为什么。”

【老六】这是一种审慎的态度，对上位者来说，判断一个人的德行，更是一件重要的事。参见“吾之于人也，谁毁谁誉”。但总体来说，都说他好，他也一定坏不到哪去；都说他坏，他也一定好不了哪去。

【原文】子曰：“人能弘道，非道弘人。”

【译文】孔子说：“人能够弘扬道义，不是道义弘扬人。”

【老六】《集注》“人外无道，道外无人。然人心有觉，而道体无为，故人能大其道，道不能大其人也。”人以外没有道，道以外没有人。然而人心有知觉，道自身却无作为，所以人能使道弘大，道不能使人伟大。道，是仁道，由人类社会生产生活活动总结出来，约定应该遵守的人类社会普世价值。因此，离开了人，就无所谓“道”。因此，人的活动可以弘扬、廓展“道”。但道本身不具有主动性，因此道不能弘人。对那些声称掌握了真理的人，尤其要警惕。

【原文】子曰：“过而不改，是谓过矣。”

【译文】孔子说：“有了过错不改正，那才是真的错了。”

【老六】孟子说：“人恒过，然后能改”一个人，常常发生错误，这样以后才能改正。人在社会生活实践中，出现错误是必然的，没有人真正先知先觉。关键是汲取教训，过而能改。孔子强调：不贰过，就是同一个错误不要反复再犯，就是强调及时改过。从来不犯错误的人，或者是圣人，或者是从没有做过事的人。

【原文】子曰：“吾尝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思，无益，不如学也。”

【译文】孔子说：“我曾经整天不吃饭，整宿不睡觉，为了思考，但没有什么收益，还不如去读书学习。”

【老六】可以参考“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学习始终是第一位的。学习，有读书学习、有向人请教学习、亲身实践学习，总之，学习可以看做是一种实践。思，则是一种抽象的思维活动，离开了生活实践的思维，就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必不能长久。阳明先生一开始相信朱熹的格物致知——格一物，知一理，于是在一丛竹子面前“格（思考）”了7天，弄得形销骨立，差点一命呜呼，这才发现，离开了实践的“格”之不靠谱。因此主张“知行合一”，知不能行，则不是真知。

【原文】子曰：“君子谋道不谋食。耕者，馁在其中矣；学也，禄在其中矣。君子忧道不忧贫。”

【译文】孔子说：“君子谋求道义，不谋求衣食。为谋食耕田的人，也难免会饿肚子；为谋求道义去学习的人，就可以做官拿到俸禄。所以君子只担心道义而不担心贫穷。”

【老六】单从字面理解，颇有点“何不食肉糜”的意味。然而以春秋时代君子小人的身份为分野，则君子本不必为衣食住行而操过多的心的。这是历史条件带来的误会，不必深究。然而，艺术、哲学、科学之所以产生，也必然是因为有了一大批不为衣食困扰的知识分子的存在的结果。古希腊有了不止一个仰望星空的泰勒斯，于是才有了古代哲学、科学、艺术的发端。有了孔子、老子、荀子的坚持君子谋道不谋食，才奠定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基础。（没有内涵张雪峰的意思，普通人家的孩子还是应该先谋食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