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醒民教授讲 中庸研讀


未改心肠热,全怜暗路人。

但能光照远,不惜自焚身。

 

中庸第二十四集

 

各位同修,現在繼續研究《中庸》,在這裡經文念一小段。

故為政在人,取人以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

就先念這幾句。哀公問政,孔子答覆哀公,講「人存政舉,人亡政息」,又說比喻,「政也者,蒲盧也」,所以在這裡就說了,「故」,「故」就是所以,「為政」,要辦政治,為政就是辦政治,辦政治在,這就是照應前面「人存政舉,人亡政息」,有你才能辦政治,沒有,這個人指的是賢人,有道德才能,這樣的賢人來辦政治,這個政治才辦得好,所以說「為政在人」。「在人」鄭康成講「在於得賢人也」,「得賢人」聖人不必說,聖人辦政治,像堯、舜、禹、湯、文、武,那個沒有問題,一定是辦好了。現在聖人找不到,孔子是聖人,但是聖人不在位,他沒有政治的位子給他。所以有天子之位,找不到有聖人道德那樣的聖人,你找一個賢人也好,所以說「在於得賢人也」。

這個一方面,講國君自己最低限度要是個賢人,你國君用人也要用賢人。所以「為政在人,取人以身」,「取人」就是你用人,你任用人來幫助你辦政治。譬如說你國君,你治國的話你總得用大小臣子來幫你,這就是取人。「取人以身」是什麼呢?你取人當然是要取賢能的人。賢能的人,凡是賢能的人,他不是求官來做的,他出來做事情,他是為利益他人,不是為利益自己的。這樣的人,你請他的話,你首先要看看你,你是國君,你請他來,他不問你給他什麼樣高的位置,給他多少俸祿,拿現在的話來講,你給他多少薪水,他不問這個。他只看你,你用人的這個國君,看你是不是賢能的人,你是賢能的人,他就肯來幫助你,你不是賢能的人,你請他來,你一個月給他再多的薪俸,給他再高的位子,他也不幹。所以在這裡講:「取人以身」,你想取人,就是任用人,任用人當然是要任用賢人,任用賢人你自己要是個賢人,最好是個聖人,但是聖人找不到,你最低限度是一個學聖人的賢人,這是「取人以身」。你本身就要是個賢人,你本身是個賢人,怎麼樣才是個賢人呢?修身啊,「取人以身」,你自己要修身,修養自己。

你怎麼修身呢?「修身以道」,「道」是什麼呢?必得要明瞭這個「道」。「道」就《中庸》講就是中庸之道。前面講的「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你明瞭自己有這個天性,你做一切的事情,跟一切人來往,你對待一切人,你都要根據自己的天性天性就是孟子所講的良知良能。修身以道,你必得明瞭自己本有的這個道。不明了這個,你講修身怎麼個修法子啊?所以修道的話,明瞭這個道,你說話、辦任何事情,都要根據自己的理性是真理,真理就在自己的本性上面,一切就出於自己的理性,這才是修身。不是出於自己的理性,動不動都是感情用事,感情用事就是偏於自私了,這樣的話談不上修身,所以「修身以道」,明瞭這個啊。

再說修道,明瞭這個,一切都要從自己的本性來辦事,由自己本性起作用,言語行為都從這上面起來。但是怎麼樣起來呢?這個很難。孔門的大弟子,子貢曾經說,『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也』,孔夫子講就是「天命之謂性」的這個性。天道固然不容易明瞭,天道也不容易明瞭的,孔夫子的大弟子子貢都感覺這個難。在這裡講「修身以道」,要明瞭這個,而且從上起作用,這一般人來修就是很難了,很難。在這裡講,就是下面這一句,「修道以仁」,你要修道,「率性之謂道」,「率性」一切順乎本性。這一般人不知道怎麼個「率性」法子,難啊。孔夫子就講,『修道』,你不那麼容易明瞭,「以仁」,你從「仁」上面下功夫。

「仁」是什麼呢?「仁」在下面就講了,「仁者人也」,什麼仁呢?「仁」就是做人應有之道,應該有這個做人之道。應該有的做人之道。你看這個仁字,根據《說文解字》的解釋,仁是什麼呢?「仁」『從二、人』,「仁」這個字怎麼造成的呢?左邊是一個人字,那個人字寫的是人站起來了,那個叫做站人邊,在右邊是個二字,就是《說文》叫「仁」『從二、人』,「仁」『從二、人』的意思,就是說我們「率性」那個難懂,你就從「仁」上面學,「仁」就是二人,就是我們跟人有來往的,你待人之道,待人之道,要怎麼個待人之道,二人哪,二人很親近,要厚道。你要跟這個人,你要拿很親密的,很厚愛的這個道理來跟人家相處。

這個在鄭康成的注解,各位可以看看,他說:「人也」,「仁者人也」這個「人也」,在《中庸》裡面解釋,仁義道德的「仁」,就當人字講,所以「仁者人也」啊。「仁者人也」鄭康成的解釋,「人也」這個字,『讀如相人偶之人』,『相人偶』,『偶』就是二個人,二個人相處很密切的,彼此互相關心對方,這叫『相人偶』。這個意思就是說,我們對待任何人就如同對待親偶是一樣的。親偶是人與人之間接觸得最密切的,彼此很親密,就拿這個關懷人家,愛護人家,彼此一點距離都沒有,這樣親切的意思,這就是「仁」。我們果然一個人對待任何人就是這麼親切,給人家一親切感,讓人家感受你這樣很親切的對待他,你就是厚道待人,這種厚道待人,開始學的時候就是個字,就是恕道恕。恕道就是拿人家的事情當做自己的事情,人家的感受當作自己的感受,這就是恕道。恕道,照這樣去用功夫,照這樣去實行,實行習慣了,時間久了,他就非常自然的,不這麼做自己心裡就不安了,那就到了「安而行之」,必得這樣親切地待人,拿這樣的恕道待人,他的心理才安然,這個時候就是了,這是仁者了。

你「修道以仁」就是這樣的修法,前面講的「修身以道」,這個「道」是抽象的,講到這個仁就具體了。怎麼具體啊?你跟人家有來往,你在家庭裡面,家庭的夫妻關係、父子關係、兄弟的關係,這都是人與人之間的來往。到社會上朋友的關係,長官與部屬的關係,這都是很具體的一個人與事。這在具體的人與事上面,你能夠這樣厚道待人,你就瞭解,這就是「仁」,修道,那個不容易瞭解,你就學著這樣待人,這就是「修道以仁」。

所以下面就說,仁者人也,親親為大。義者宜也,尊賢為大。親親之殺,尊賢之等,禮所生也。

仁者人也」,方才講「仁」既是做人之道,因此「仁」這個字就是當字講,換句話說我們做人,就要把自己成為一個「仁」人。成為一個「仁」人,就要學著,用親切的、厚道的這種恕道來待人。但是就儒家的學術思想來講,這個中間要分出層次出來。怎麼分出層次呢?「仁者人也」是不錯,要以「親親為大」,親親這兩個字,上面這個字當動詞用,就是親密的、親切的來待人。你這樣親切地待人,從哪裡開始呢?下面這個字。下面這個字就是指自己的父母,「親親為大」,你這樣講恕道,修這個,就從自己孝順父母開始。孝順父母,就從關心父母。比如說在《禮記》裡面所講,做為人子,你要出門總得要稟告父母,從外面回來,不管是從遠路回來,或者是在近處,比如說你住在台中市,你雖然只在台中市這個市內,你出去的時候要告訴父母,回來的時候你也要告訴父母:你回來了。這個做什麼呢?你要體諒父母的心,父母的心無時無刻不在兒女身上,兒女出門沒有告訴父母,父母看你不在他身邊,耶,這個小孩哪裡去了,他就在掛念了。所以你出去必須告訴父母,回來的時候,你要回來告訴他,他放心了,這是體諒父母的心。體諒父母的心,你的心也就是很親切地想到父母,要順乎父母的心。因此,由這一個例子,無一事情,你無論做哪一事情,你都要想到父母,不要讓父母因著你做的事情做得不好,讓他擔心。那麼這種對待父母就是親親。

除此以外,那很多,父母年老了,你要去觀察他的身體,是不是有什麼病,健康狀況,你總得心思要放在父母身上,這些都是親親。這個「親親為大」,以這個為大的時候,以這個為主,這是最重要的。對於父母是這樣的,你在家庭裡面;到了社會上,你也用同樣的,雖然不能完全像對待父母那樣的關心,但是對於人也要恕道,就是由父母推廣到一般人。就在家裡講,家庭裡面由父母推到自己的兄弟、夫婦之間,都要,關心自己兒女那不必說了,對待兒女一般說,比對待父母都是更重了。由這個「親親為大」,然後逐漸逐漸往外推廣,在這裡講以「親親為大」。

義者宜也,尊賢為大」,學仁學義,孔子最主要是講,講之中就包含義,到了後來孟子的時候,他對於發揮得更多。在這裡講,所以前面講「修道以仁,仁者人也,親親為大,再從之中分出這個來。所以「義者宜也,尊賢為大」,怎麼個講法呢?當宜字講。就是適宜不適宜,古時候講,我們現在一般口語講叫適當。你待人做事,做得適當不適當,適當就是適宜了。這個字是對於辦事情來講,一樁事情辦得是不是適當。你怎麼看是適當不適當呢?還是拿來辨別,為了,公認的這椿事情做得很適當,這就是宜。在一個社會之中,公眾認為不適當,認為你這樁事情對於大眾沒有好處,是為你自己,這個大概就是不宜,就是不義。義就是,所謂就是一般人講正義。什麼叫正義啊,不是為了自己私人的利益,這就是正義了,你主持公道,這就是。「義者宜也」,這個字就當字講。

「尊賢為大」,尊賢就辦事情來講,你辦事情要辦得最好,不要辦壞了,這叫了。你要誰來辦事呢?要賢人來辦事,有品德,有辦事的才能這樣的人,這樣的人就是了。你要求得這樣的人,你到哪裡求啊,尊賢,要尊敬賢人,以「尊賢為大」,就辦政治來講,辦政治這種事情,你要尊賢。講到個人修持的話,學這個的話以「親親為大」。辦事情是賢能,講又要品德又要能力,要尊賢,這才能辦得,大家都認為對他有好處,才是符合正義的事情,才辦得出來,這個你必得要尊賢。不能尊賢,反過來講,你重用那些小人,那壞了,你自己雖然好,你用的人不好,那什麼事也辦不成功,所以說「尊賢為大」。

「親親之殺,尊賢之等,禮所生也。」「親親之殺」這個讀,,就好像曬太陽的曬,那個音是一樣的。這個字,當字講、當字講。衰,比如說就古時候講,喪服的五服,五種喪服。父母之喪是最重的是斬衰zhǎn cuī就是一刀斬下去的字,就是字,孝子穿的麻衣,孝服,那個邊縫都不要縫,叫斬衰。斬衰次一等的叫齊衰zi cui,整齊的齊,整齊的齊在這裡讀資,衰還是那個衰字,齊衰就是穿的麻衣,可以把它縫起來,縫成一個長袍子那一種形狀,質料還是麻的,那叫齊衰齊衰以下有大功、有小功、有緦麻,一共有五種喪服,五等。「親親之殺」,你對待父母是這樣的親親,怎麼樣關心自己的父母,怎麼樣孝順自己的父母。你家庭裡還有長輩,父母的兄弟,那是你的伯伯、叔叔,伯母、叔母。家族以外的,社會上跟你父母年齡相等的,你要稱呼他老伯,這也是啊,你就不能夠拿對自己父母那樣的孝道來對待他們,這就有差等了,有相差的有等次了,這就跟穿的喪服一樣的,自己父母之喪穿的喪服,如果是父親的哥哥、弟弟,就是自己的伯伯、叔叔,他們去世,他們死亡的時候,做侄兒的當然有喪服,這個喪服就不是替父母穿的那個喪服,就不能夠同等。所以父母親、伯伯、叔叔、兄弟、朋友等等一層一層的「殺」,就是一層一層地減輕,所以前面講「親親為大」以對待父母,這個最重,所以,講孝道,為什麼一定講「親親」呢?這是根本,每一個人的兒女這樣,盡到孝道,天下所有的兒女都對他的父母這樣盡孝,換句話說,天下的父母都能得到兒女這樣孝順的話,那人人都好啊。這是聖人的教育就是這麼教的,所以「親親為大」,在這裡「親親之殺」它有差別的。

「尊賢之等」,在講到「親親之殺」以後,講一個國家用人的時候,那要尊賢尊賢的時候,也要分出等次出來。分什麼等次呢?是一個基本,你做國君的人,你要用臣子,基本的條件是一個賢人。但是賢人他的程度不相等,他的能力也不相等。比如說,在朝廷裡當宰相,你要用賢人做宰相,宰相以下朝廷一般的臣子,這個也是要賢人,但是他們的能力,有的能力很強;有的雖然是品德好,他的能力比較弱一點,這個都要分出等次出來。雖然都是要尊敬賢人,我們就拿現在的政府辦政治來講,你政府用人,你機關裡用人,你是一個機關首長,機關裡面有一級主管,有二級主管,主管下面有一般的辦事人員,通通要品德好。可是辦事的能力,對於這個品德好的人不管是主管也好、一般職員也好,你都要尊敬。可是他的能力,你用他辦事要有層次的,他適合辦哪一樁事情,你就派他擔任哪一樁事情,就辦那一樁事情。他有理財的能力,你就叫他去辦理財政的事情。他有教育這方面的專業,你就讓他去辦教育。就是按照個人的才能,大才要大用,小才要小用。反過來講,大才小用或是小才大用,都不行的,都壞事情。所以這個「尊賢為大」,在「尊賢為大」之中,你要知道「尊賢之等」,要分出等次出來。

這個「禮所生也」,「禮所生也」,就指的上面親親、尊賢都要靠來辨別。所以在<曲禮>裡面,《禮記·曲禮》,《禮記》開頭的一篇,就叫做<曲禮>,<曲禮>裡面就講到「道德仁義,非禮不成」,是最高的,比如說這裡講中庸之道,那當然我們學聖人就要明瞭這個次一等是講再次一等講下面就講道、德、仁、義,這個都好,你學聖人必得學道德仁義。但是有一個條件,學道德仁義,不懂禮「不成啊,非禮不成。你不從禮上面開始來學的話,道德仁義學「不成」的。禮是什麼呢?是講規矩,講秩序,在這裡就講。比如說這個,「仁者人也,親親為大」,對於自己的父母怎麼樣盡到孝道,對待伯父、叔父、他人的父母,這就有所辨別了,不能一律的沒有等次,你學不好啊。尊賢也是如此,所以這是「禮所生也」,就是因為這樣,親親尊賢必需禮才能辨別。沒有這個禮的話,尊賢、親親,都沒辦法成立了。

所以儒家這個思想就是『推己及人』,從自己的至親往外推,『由親及疏』往外推,這是「禮所生也」。根據這個意義,我們要注意一點是什麼呢?我們是講學中庸之道,學中庸之道就是學道。學道修道,前面講那個,那個「天命之謂性」,「性」是人人都有,都是平等的,人人都是平等的,我們對待一切人都要平等的。既是對待一切人都要平等,那麼在這裡講為什麼又是「親親為大」,又是「親親之殺」,又講「尊賢之等」。我們研究問題就是要研究啊,前面講「天命之謂性」這個「性」,我們人人本有那個「性」,『本性』就是平等,人人都是一樣的,沒有兩樣,都是那個『性』。

現在講,我們學是什麼呢?就是因為我們那個『本性』自己發不出作用,發不出作用,為了學聖人,就把那個『本性』發出來啊。怎麼樣開發出來呢?就把我們人情這個『情緒』,把「喜怒哀樂」這種『情』把它破除掉,破除這個「情」,要有規矩,要有秩序的,要有秩序的。這是講修行的功夫,你不能拿那個理跟這個相提並論,你研究本性與這個修行的事實,相提並論的話,那就是一蹋糊塗啊,不知道叫人家怎麼開始學,我們自己學也學不好,我們跟人家講也講得糊裡糊塗的,讓人家也沒有辦法學。所以這一層,「禮所生也」非常重要,必得要辨別清楚。

講到這裡,這一次就結束了,下次繼續。

 



學人根據徐醒民教授論語研讀視頻字幕整理,如有錯誤,敬請各位老師指正,不勝感激。南無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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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中庸第二十四集发布于2024-05-13 16:48: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