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醒民教授讲 論語研讀
未改心肠热,全怜暗路人。
但能光照远,不惜自焚身。
論語研讀第二一五集
請各位找到論語講要第六六七頁,六百六十七頁,這一章兩句話。
【子曰:道不同,不相為謀。】
謀這個字,根據皇侃的疏,皇侃的解釋,這個謀是謀事情,準備作什麼事情,先要計畫,這就是謀。這裏講,孔子說,道不同,不相為謀。一般講,學世間的學問,求出世間的學問,都要志同道合,總歸起來講,無論是在世間辦事,或者是替道場裏面辦出世間脩道的這些事情,都要志同道合,志不同,道不合,兩者辦起來,一開始就不能合作,結果不會成功,這可想而知。
這裏講,道不同,包括世間一般人所講的這個道,一般人辦事有辦事之道,求學有求學之道,這個都可以包含在道裏面。但是不管怎麼樣的,只要提到這個道,就應該從好的方面來想,我們在世間,就是辦世間的事情,也要求其正道。正道是什麼呢?總是要替大眾來設想,不是完全替自己來謀求自己這個道。因此在講這個道的時候,比如我們要跟人家共同辦事情,共同辦事情,道不同,就不能夠在一起共事。拿現在講,一般都是為求自己的名利,講究自己的權利。我們要辦事的話,我們大概在這方面不能像一般人一樣,辦這樁事情,完全為自己的利益,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我們跟人家有什麼不同呢?
所以,道不同,現在那些人,我們跟他合作辦事情,辦不好的,一般就是你要跟他一起,不跟他學,還可以。跟他學,那完了。不跟他學,他處處要把你所想的事情,把你轉移了,這個是道不同,不相為謀。所以必得要志同道合,才能夠在一起合作。這個意思就是說,我們都是學道的人,學道的人無論在世間,我們都是在家,在家,各人有一個工作,或者你有好的因緣,你在一個團體裏面是一個領導人,你要考慮,你下面的員工,你都要篩選。要是幫助一個老闆作事情,你也要選擇。在道場裏也是這樣,看看這個道場,它是不是正法的道場。正法的道場,我們就參加,一起共同的學習,共同脩行。不是正法的道場,這就要選擇了。
這一章注重自己脩道,古人講,要親近善知識,遠離惡知識。這一章可以拿那句話,來參加的研究。
後面這一章。
【子曰:辭,達而已矣。】
辭,包括說話,寫文章,注解經書,這都是用辭。這個辭,孔子講,能夠把意思表達出來就好。除了表達意思以外,再加其他很多多餘的話,那都不必要。對這個辭,達,我們學道的人,跟人家談話,都是引人家學道,最低限度,要互相以學著作人之道。絕對不能夠像現在人,談起話來就是引導人在名利上,在這個上頭來談論,作為談論的話題。再等而下之,所談說的不過是殺盜淫妄酒,談論這些事情。這個不必舉例子,我們各位可以每天看看,傳播媒體裏面,那些傳播的,實在發生的事情,哪天沒有殺人?不但殺人,父子之間,兄弟之間,夫婦之間,社會上更不必說了,很多了,互相殺害太多了,事情發生以後,傳播媒體再給他傳播,評論,講的這些事情。偷盜,包括貪污,哪天沒有?那個事情不必說,就算評論的人,評論的人也舉出那些事情來,一再的傳播,那都是不必要的,所以在這裏講辭,不要引人家薰染罪惡的那些事情。所謂薰染是什麼呢?我們眼看外面那些事實,再聽人家來評論,用新聞媒體把它報道出來,又一次薰染,一薰染以後,就收到我們這個心裏面去了,變成是我們心中的一個種子了,然後遇到適當的緣分,就自己表演出來了,你看這個多麼可怕。所以在這裏講,辭,是要引導人家學好,引導人家學道,這種辭。就是這種辭來講,孔子說,達而已矣,能夠把好的意思表達出來就可以了,再多,言多必失,那不必要。
這一條,我們今日之下,大可以學習,為什麼呢?我們在場的各位,說話當然都知道這個辭達就可以了。可是現代的人,你把現代人寫的文章,聽現代人講話,那可不是只是達而已,那個都是太麻煩了。一句話,三五個字就可以表達了,他一定要說上好幾句,好幾句話,還與這個本體還沒有關系,多得很。孔子在這裏講,辭 ,達而已矣。我們現在自己不說話則已,不寫文章則已,一說話,一寫文章,你不要受現代人的那些辭,不要受他的影響。
翻過來,六百六十八頁。
【師冕見。及階,子曰:階也。及席,子曰:席也。皆坐。子告之曰:某在斯,某在斯。師冕出。子張問曰:與師言之道與?子曰:然,固相師之道也。】
師冕,冕,根據孔安國的注解,就是論語集解。孔安國注說,師是樂人,是音樂家,盲者,他的眼睛瞎了,看不見,名叫冕,名字叫冕。皇侃根據孔安國的注,加以疏,就是解釋孔安國的注解,他說,師冕是魯國的樂師,見是來見孔子,為什麼這個樂人是盲人呢?古時候學音樂,他要專心的學,就把自己的眼睛,把它弄瞎了,眼睛弄瞎了,完全用耳來練習音樂,免得分心,所以他是個盲人,魯國的這個盲人樂師,來拜訪孔夫子,來見孔夫子。
及階,到了進屋子,屋子下面的階梯,要上階梯了,孔子說,孔子出來,出來接他,你看孔子聖人,他對一個樂師來的時候,他要到外面來,下了臺階來接他。
及階,這個盲人及階,到了階梯下面,子曰,階也。告訴盲人,告訴樂師,這要上階梯了,階也。及席,上了階梯,到了房屋裏面,大家要坐下來,盲人到座位前面,要坐下來的時候,子曰,席也。這個席,古時候是席地而坐,席子是長方形的,一張席子可以坐四個人,也有時一張席子只坐一個人,看什麼時候,什麼時候用。這個席子鋪在地上的,到了席,要坐席的時候,孔子說,席也,告訴他,及席,要坐在席子上面,席位上。
皆坐,大家都坐好了,坐定了。子告之曰,孔子又告訴那個樂師,某在斯,某在斯。某人坐在哪裏,某人坐在哪裏,在場的當然都是孔夫子的學生很多,還有別人,他就告訴,某某人坐在那裏,一個一個的介紹。目的就是讓樂師,他的眼睛看不見,讓他了解,那些人在場,他在說話的時候有所顧忌。怎麼有所顧忌呢?最普遍的,古時候,父母的名號,別人不能直呼其名。比如說,曾子他父親的名字,曾子自己也不能稱父親的名字,曾子的朋友或別人,更不能稱呼曾子父親的名字。子路也是這樣,他自己不能叫父母的名字,人家也不能叫他父母的名字。如果人家叫他父母的名字,就犯了忌諱了。所以孔子在這裏,把在場的人一個一個介紹,避免有這些忌諱的,讓這個樂師了解。所以某在斯,某在斯,斯就是坐在哪裏。
師冕出,訪問談話完了,向孔夫子辭別,出去了。當然孔夫子也送客,送出去了,然後子張就問曰,子張就問孔夫子,與師言之道與。方才夫子跟樂師這些言語,這是跟樂師說話的,說話之道嗎?是應該這麼說的嗎?子曰,然。孔子就說,是,你問的是這樣的,跟樂師,他是個盲者,應該這樣說。然後接著就講,固相師之道也,除了答復子張之問,與師言,應該這樣的說話,另外,他就說了,相師之道,相是幫助,幫助眼睛看不見的樂師。固,應該如此,固是當本來,本來就應當這麼幫助他。
這一章記載出來,記載孔夫子,他對於一個盲人,這樣小心的來幫助他。相師之道,相師之道,皇侃疏,相是導,指導,引導他,對於盲人,這裏是講樂師,由這裏我們引申出來,我們在世間遇見,不但遇見盲人,我們要這樣幫助他,對於其他一切身體有殘缺的人,我們都要這樣的來幫助他,這是發揮仁慈之心,人人都有這種仁慈之心,這是中國文化,這世間處處叫人家感覺溫馨。叫人感覺溫馨,不是言語說出來的,是要用行為表現出來的。孔夫子在這一章教我們學,我們處處要幫助人家,特別在身體上有殘缺,他需要人家幫助,要發揮這種同情心,仁慈之心。
衛靈公這一篇,到這裏就完了。接下來就是另外的一篇,叫季氏。這是六百七十一頁,這一章經文比較長,我們也必須把經文先念一遍。
【季氏將伐顓臾。冉有、季路見於孔子曰:季氏將有事於顓臾。孔子曰:求!無乃爾是過與?夫顓臾,昔者先王以為東蒙主,且在邦域之中矣,是社稷之臣也。何以伐為?冉有曰:夫子欲之,吾二臣者皆不欲也。孔子曰:求!周任有言曰:陳力就列,不能者止。危而不持,顛而不扶,則將焉用彼相矣?且爾言過矣。虎兕出於柙,龜玉毀於櫝中,是誰之過與?冉有曰:今夫顓臾,固而近于費。今不取,後世必為子孫憂。孔子曰:求!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為之辭。丘也聞:有國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蓋均無貧,和無寡,安無傾。夫如是,故遠人不服,則修文德以來之。既來之,則安之。今由與求也,相夫子,遠人不服而不能來也;邦分崩離析而不能守也。而謀動干戈於邦內。吾恐季孫之憂,不在顓臾,而在蕭牆之內也。】
這一章經文是講季氏,是魯國的三家卿大夫之中的一家,而且這一家,這個季氏在三家之中掌握政權最重的一家,叫季氏。季氏他有一處封的一個地方,叫作費,一般注解讀費(bì),我們老師說,當地方人都讀費(fèi),要跟當地方人讀的音還是費,費就是消費的那個費,這個費縣相等於後來一個縣,那時叫邑,叫費邑。顓臾是跟費縣,那時叫費邑很接近。這個時候,季氏要準備把顓臾把它併吞過來,所以要伐,伐這個顓臾,伐顓臾就是用武力把它奪取過來。冉有、季路,季路就是子路,他們兩位都在季氏家裏作事情。在大夫之家作事情,就是大夫之家的家臣,他是季氏家的家臣。他知道季氏要去伐顓臾的時候,他們兩個就跑去問他們的老師,就把這個事情,報告他的老師,就是夫子,報告孔夫子。
下面就是他報告孔夫子。孔夫子就講,你怎麼在他家裏作事情,你不能勸告他呢?然後再講,顓臾原來是一個小國家,小國家是先王封給他的,你不能夠攻伐它,後面講這些道理。
現在我們就是從文一段一段的看。季氏將伐顓臾。顓臾,古時候它是一個,在周朝封各國諸侯的時候,有公侯伯子男,分成五等,封的地方也不相等。除了公侯伯子男,封的諸侯,公侯伯子男它是爵位,諸侯他得的地方有大有小,爵位也不等,除這個以外,還有比公侯伯子男的這個諸侯所封的地還要小,也沒有爵位,那叫附庸,附庸國。附庸國是附屬於大國,它雖然有國的名稱,但是它真正的不是一個獨立的大國,它是附庸在大國的一個小的附庸國。所謂附庸國的話,它有什麼事情,不直接見天子,它要報告它所附庸的那個諸侯的大國。顓臾,那是屬於魯國,在魯國的南方,就是現在山東一個蒙山,它是屬於魯國的一個附庸國。這個地方,就跟季氏的費邑接近,因此季氏將伐顓臾。
冉有、季路就到孔夫子那裏,把這樁事情報告孔夫子,有大事情發生了。報告孔夫子。孔夫子說,求,兩個人去的,孔子先講冉求,冉求就是冉有。無乃爾是過與。無乃,無乃是恐怕吧,是活動語氣,或是講文言一點就是莫非的意思,無乃是莫非的意思,莫非爾是過與,那是你的,爾,爾指的冉有,孔子說,你剛才報告,季氏要伐顓臾,孔子說,恐怕那是你的過,是你的過失。你說是將有事於顓臾,就是要攻伐顓臾。顓臾,季氏為什麼要攻伐它呢?下面就講了,夫顓臾,夫字是語助詞,說話都是有個,這一句話說出之前,有個語助的,表示這一句話不那麼急迫,不是突然的,語氣緩和的,引接後面。夫顓臾,昔者先王以為東蒙主,它是先王所封的,先王是周家,來封它什麼呢?東蒙主,蒙是蒙山,封它主祭蒙山,是東蒙主祭的一個小國家。首先聖人說話,先把顓臾它這個重要的地位說出來,顓臾怎麼來的呢?它的來源是先王封給它,封它在這裏祭蒙山的一個主祭的人。
既是把它的來源,它的重要的地位說出來,還說,且在邦域之中,而且顓臾是在魯國的,邦是國家,是在魯國它的範圍之內,在它國家之中,意思就是說,它就在你的家中,指的就是季氏,是社稷之臣,它既是魯國的附庸國,就是魯國的臣子,這個臣子不是小臣子,是社稷之臣。社稷,國家的時候,一個代表國家的就是社稷,它是社稷之臣,這是魯國諸侯的一個社稷大臣。何以伐為?何以伐為,就是為何,為什麼你要去攻伐它呢?這一篇就把季氏不能夠伐顓臾的那個理說出來了。
這樣一說之後,冉有怎麼答復呢?冉有曰:夫子欲之,吾二臣者,皆不欲也。冉有就說了,夫子,在那個時候,凡是大夫都稱為夫子,別人都稱他為夫子,這個夫子指的就是季氏。冉有回答孔夫子的話,季氏,季夫子,就是季大夫,他在欲之,是他的欲望。吾二,我們兩個人,吾二什麼呢,我們兩個在他的家裏怎麼,臣者,我們兩個在季氏家裏,是家臣,皆不欲也。我們都沒有攻伐顓臾的意思,我們不想攻打它。
說到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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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論語研讀第二一五集发布于2024-05-13 16:45: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