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醒民教授讲 論語研讀
未改心肠热,全怜暗路人。
但能光照远,不惜自焚身。
論語研讀第二三四集
我們繼續講子路遇見丈人這一章經,丈人留子路到他家裏住宿,他用殺雞為黍來招待子路,並且把他兩位兒子叫出來,來見客人,見子路。明日,到第二天,子路行,子路就辭了丈人,他找到了孔夫子。以告,就把昨天遇到丈人,聽丈人講的話,丈人又怎麼樣招待他,把這個經過稟告孔夫子。
子曰,孔夫子說了,隱者也,隱者就是隱士,是個隱居的人。使子路反見之,孔夫子就叫子路回過來,再來看看那個丈人,子路一到丈人家裏,回來看。至,一到丈人家,則行矣。丈人就出去不在家。
子路曰:不仕無義,長幼之節,下面這段話,是孔夫子叫子路反見之,就是孔夫子叫子路把這一段話告訴丈人。丈人不在家,子路曰,子路對誰說呢,就是對丈人家裏的兒子講的一番話。各位學論語,文章的章法也要知道一點點。前面招待他,為什麼要把他兩個兒子叫出來見見客人呢?如果沒有那一句話,見其兒子焉,這個時候丈人又不在家,子路把孔夫子的話對誰講?前面是伏筆,到後來才有照應,這些文章結構也要了解,所以子路就跟那個丈人的兒子說。
不仕無義,不仕就是隱居,不在國家來作事情,你看見國家亂了,你不出來作官,古時候作官就是辦政治,你不出來辦政治,不幫助國君來治國的話,認為這個世間很亂,自己保持一個清潔之身,這個無義。什麼叫無義呢?中國文化講五倫,五倫在家庭講: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婦和順,家庭的三倫;外面,上下的關係就是君臣,平等的關係就是朋友,外面兩倫也就把外面社會人羣整個把它連合起來了,君臣,古時候是君臣,我們不要現在一聽到君臣,那是古時候封建思想,不是的,只是上下的關係。拿現在講,政府裏面的機關首長是君,機關裏面的屬員是臣。在一個民眾團體裏面,工廠的廠長是君,工廠的員工是臣,這都是。它沒有像過去一般人所講的君臣就是指的朝廷的君臣,不是那麼狹義的講,它是講人羣之中在家庭以外兩種組織,君臣是代表上下的關係,朋友是代表平等的,橫的關係。所以講五倫哲學,天子把天下人團結在五種關係之中。一個國君把他的國家,也用這五倫把全國的上下平等的都是結合在這五個對待的關係之中。就這個五倫文化來講,你不出來作事情,隱居起來,就廢掉君臣之倫,廢棄君臣這一倫,這個意思叫不仕無義,你不出來辦政治,不幫助國君來治國的話,你自己保持自己本身清潔,君臣這一倫這個大義,君臣之義就是廢掉了,就是無義。
長幼之節,例如說朋友有長有幼的,長幼,你在社會上遇到年紀長,應該怎麼樣尊敬年紀長的人,年長的人遇到年幼的人,怎麼樣愛護他?這是在古禮講五倫的時候都有,在禮記上講得很清楚,不能廢,這是禮節,長幼的禮節。在這裏就從這個丈人叫他兩個兒子出來見客人,這就是長幼的禮節,這個長幼禮節不能廢棄,一廢棄,人與人之間就失去厚道的那種風氣,所以長幼之節,不可廢。
君臣之義,如之何其廢之,你丈人你知道長幼之節不可廢,你也知道把你兩個兒子叫出來見客人,那麼君臣之義怎麼能夠廢呢,那更不可廢了。欲潔其身,而亂大倫,自己想著要把自己的身分,要保持得很清潔。潔其身不是指的洗洗澡,把身體很清淨,指的人格,人格要清潔,就是潔身自好的意思。你自己在亂世,你自己想潔身自好而亂了大倫,而把人類的五倫之道,尤其是君臣這個大義,怎麼能夠亂呢?這個亂就是當廢字講。欲潔其身,而廢棄大倫,這是不對的。從正面來講,君子之仕也,君子,就像你這丈人一樣,你雖然作隱士,你是有學問、有品德的人,這是稱得上君子。你這有學問、有品德的君子,你出來從事政治,幫助國君來治國,是行其義也,你是實行、是履行五倫這個大義,是君臣之義。
道之不行,已知之矣,你出來作事情,你是實行君臣之義,至於你認為現在這個道不能行了。不能行,君子早已知道,你應該早已知道了。知道了為什麼還要出來呢?出來就是君臣之義,這是孔夫子他跟隱士不同的在那裏。隱士知道道不行,他就隱起來了,既然道不能行,出來有什麼用處呢?孔夫子不是這樣,孔夫子是知其不可為而還是要為之,就是普天之下都是亂,都不能行其道,孔子還在那裏來到處跑,到處看看,還有沒有一點希望,只要有一些希望,一絲希望的話,他都要把握住,求其這個道能夠行得出去,孔夫子這種精神,這是我們要學的。
君子早已知道,你丈人雖然知道道不行,你是隱藏起來,孔夫子他的意思不是如此。不行,不行總是希望還能夠有行的機會,這是孔夫子的想法。這種機會好像我們在後來看起來,孔子周遊列國,始終把這個道沒有行得出去,孔夫子告訴丈人這一段話,不是落了空了嗎?沒有用了?但是我們研究學問要從歷史長久的時間來明了,孔夫子在當時,不錯,他到處去訪問這些國家的君主,那些朝廷的臣子都不了解孔夫子,找不到實行道的機會。後來還回到魯國,魯國之後,他整理五經,把中國傳統的文化,傳統文化說到最早就是從伏羲氏開始,伏羲氏到後來軒轅黃帝、唐堯、虞舜,到夏商周三代開國的這些君主,那都是聖人,這些聖人在當時候都不錯,把天下治得很好。就算堯舜,堯舜是最了不起的一個君主,一個天子,他能夠把天下都讓,禪讓給人家,所以孔夫子最尊敬的是堯舜。再就是文武,文王、武王。但是這些以往的聖人,人存政舉,人亡政息,圣人在位的時候,政治一切治得好;聖人不在位的時候,交給後人,後人一辦就錯,就壞了,人亡政息。能夠把這個王道的文化,聖人的這個文化傳下來,還是靠孔夫子把這個五經,自己又作了春秋,文字記載下來。這還不算,他教學生三千弟子,七十二位賢人,這才把中國文化傳下來。一直傳到現在,不用孔夫子這個學術思想還是不行的。
所以現在就中國大陸來講,現在中共他也知道孔夫子學問最重要了,他在世界各國都成立孔子學會,在大陸上自己各地方也成立孔子學會。這就證明孔夫子的學術當時這個道沒有行得出去,他這個道用文化記載下來,五千年到現在還是須要他的文化。他的文化就是王道的文化,這個王道文化,國家不會侵略別人,只是把自己國內的,教國內的民眾安居樂業,這還在生活上面。最重要的,中國文化是教人人都要學聖賢,學聖賢就是在有生之年安居樂業,一切都是安定。最重要的就是解決生老病死的問題。要學聖賢,學聖賢好處在哪裏?就是跟佛家講佛學是一樣,我們人生最大的痛苦,生生世世的生死不能了。生死不能了,愈到後來愈痛苦。
基督教講世界有末日,佛法講末法時代,儒家文化講的是什麼呢,講亂世,這個亂世就是人心造成的,人心就是不明了自己有真如本性。就國家來講,國家領導人,這些總統他不了解自己有真如本性,自己有能力的強盛起來就侵略別人,這就不是中國文化。
中國文化哪裏會侵略別人,相反的,人家侵略過來,像中國,一個是在元朝,一個是在滿清,元朝是侵略過來,它愛慕中國文化,它連同外蒙古都是併到自己一個中國來了。滿清是在滿州,它原來是一個很大的國家,它把明朝滅了以後,它來作中國的主人,作中國的主人,結果它羨慕中國的文化,王道文化,他連東北那個廣大的一個土地,併到一個中國。這就證明中國文化是王道文化,不會侵略別人。反過來,受人家侵略,而那個侵略的人還自動的歸化到中國來,這是我們中國文化最特殊的地方。
我們千萬不能跟人家講,我們中國都是君主專制,要不得的,現在用不到了。這些話都是現在那些不明了道理的人講出來。我們研究研究歷史,我們知道中國文化是這麼好,我們沒有理由不學習。
這一章書我們就說到這裏,我們學就要學孔夫子,學孔夫子就要把把文化精神普遍的要弘揚。
現在翻到七百八十六頁。
【逸民:伯夷、叔齊、虞仲、夷逸、朱張、柳下惠、少連。子曰:不降其志,不辱其身,伯夷、叔齊與!謂柳下惠、少連,降志辱身矣,言中倫,行中慮,其斯而已矣。謂虞仲、夷逸,隱居放言,身中清,廢中權。我則異於是,無可無不可。】
逸民就是自己作一個在野的,自己放逸的一個民眾,這些人品德學問都是好,就跟那些隱士差不多,這個不完全講隱士,這是講逸民。孔夫子把這些逸民舉出來,每一位都有他特殊的,都能值得人尊敬的一個地方。舉出來以後,孔夫子自己說,我跟這些逸民不相同,最後那個很重要。
這些逸民,根據包咸的解釋,這七個人都是逸民之中的賢者。七人中的虞仲,古人都是講仲雍,就是吳太伯的弟弟。有的說是仲雍的曾孫,這也是很難考了,就是周武王所封的虞仲。這七個人在什麼時候的人也不必詳細考據了。下面注重孔夫子的評論,伯夷、叔齊等,除了前面虞仲之外,下面就有六個人,沒有朱張,因為朱張這個考據也很難考。
孔子評論,不降其志,不辱其身,這是指伯夷、叔齊。伯夷、叔齊他的志向不肯降低,也不污辱自己身分,是伯夷、叔齊。所以那時候周武王伐紂的時候,伯夷、叔齊來勸告武王不要伐,這是講的伯夷、叔齊,他是不降其志。皇侃也講,伯夷、叔齊後來隱居,當時為什麼呢?周武王代紂的時候,他勸告周武王,他堅持一個,因為當時紂王雖然是暴君還是天子,武王還是在西方小國,還是個諸侯,不能以諸侯伐天子,他是堅持這一個志。他也不願意,當然也不願在紂王朝廷裏作事情,所以不辱其身,這是他這個逸民。
孔子評論柳下惠的時候,還有少連,降志辱身,他們兩個一個是柳下惠,一個是少連,降志辱身就是說柳下惠,他出來作官,這是降志。辱身的時候,他受其污辱,他也不在乎。但是言中倫,行中慮,雖然降志,他在說話合乎倫理,行為上面很謹慎,這是孔夫子對他們兩人的評論,為什麼呢?根據皇侃疏所講的,這兩位都在魯國朝廷裏面作事情,柳下惠曾經三次被魯君把他降低職位,他還是繼續作他的,在朝廷裏面作事情。雖然如此,他的言行還是合乎倫理,行為謹慎,這是孔夫子給他們兩位的評語。
虞仲、夷逸,隱居放言,身中清,廢中權,這兩位他是隱居,不出來作事,跟柳下惠是相反的。放言,說話可以隨便說,身中清,他身分保持能夠潔身自好,不污辱。廢中權,廢中權就是發言、作事情,放就是把這言論放置出來,不說世間那些。廢中權的廢字當廢棄講,就是在亂世他自我廢棄了,不出來作事情。言語雖然是,發言是開放的,他沒有什麼顧忌,廢中權就是在亂世不肯出來,自己廢棄自己,免得招來很多禍患。
孔子把這幾位評論守了以後,自己說,我則異於是,我跟上面這些逸民都不同的。異於是,是就是孔夫子跟上面這幾位評論的那些言行。異於是,孔子自己怎麼呢?無可無不可,就是說,凡是孔子認為可以行道的時候,與道義相合的時候,他就可;與道義不相合的時候,不能行道,他就不出來作事情,就是無可無不可,毫無執著,不會執著一端。就是說,我們人在世間兩個字重要,一個是出,一個是處,出就是出來作事情,在那時候就是出來在朝廷裏面替國君,幫助國君辦事情,就是從事政治。處,就是不出來幫助國君辦事,就是在家裏作個處士,不作任何事情。孔夫子是無可無不可,一切都是看能不能夠行道為準,所以聖人無可無不可,這一句話很重要。無可無不可就表示孔夫子不執著。執著是我們一般人最大的毛病。就佛家的學術來講,有執著就是有我執,有法執。我執就是執著我們自己的這種身體,這個身體是因緣和合的身體,不是真的我,真我就是真如本性那個真我。執著這個身體那就有生死,有種種的天災人禍;不執著這個我,那就一切沒事了。這是我執,還有法執,法執就是人人堅持自己的意見,不容許別人的意見,只有自己的意見是對的,別人的意見都是不對的,這就是法執。這兩種執著才造成生老病死、世間的天災人禍。把這兩種執著去掉了,就把自己的本性完全啟發出來了,天下沒有事了!古人講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我們現在天下人,他不學中國文化,不學儒家經典,也不學佛家的佛法,他就是把天下的書,科學的、哲學的念得再多,地位作得最高,作到天下最強國家的總統,在古時候作了大皇帝,他還是生死不斷的凡夫眾生。我們這樣看,他從來就是不了解孔夫子,無可無不可,孔子無可無不可,沒有我執,沒有法執。
我們研究這一章經書,就學孔夫子無可無不可,不要有我執,不要有法執,各位可以試試看,你在家庭裏面也好;你到社會上跟人家來往也好;或者你在政府機關裏作事情;你在學校裏教書,你學孔夫子這個沒有執著,一切的障礙,一切的問題沒有。凡是現在有什麼問題,那都是庸人,說不客氣的話,現在世界最強的國家那個總統他也是庸人。那些庸人我們不要跟他學,他說的話我們也不要相信他,我們學孔夫子。這一章書重點就在這裏,果然學孔夫子無可無不可,一天一天的把我執法執破除,破乾淨了,你就成聖人了,你就成了佛了。最後這一章,你就這樣領悟。
後面翻到七百八十九頁。
【大師摯適齊,亞飯干適楚,三飯繚適蔡,四飯缺適秦,鼓方叔入於河,播鼗武入於漢,少師陽,擊磬襄,入於海。】
這章經是記載的,根據孔安國的注解,是在魯哀公那個時候,魯國的禮樂已經是崩壞了,就是禮壞樂崩。這些都是音樂家,魯國的禮樂崩壞了,這些音樂家在魯國就是不能生存了,跑到各地方去。這裏有亞飯、三飯、四飯那是什麼呢?在古時候,天子一天要吃四餐飯,在吃飯的時候,要那些音樂家奏的音樂來誘導天子吃飯,也就是說拿音樂來引起天子吃飯的興趣。亞飯是第二次飯,三飯是第三餐的時候,四飯就是吃第四餐的時候,每一餐的音樂家都不同,這是天子一天吃四餐。魯國是諸侯,因為當時候周天子因為周公功勞很大,他封魯國的國君享有天子的禮樂,所以魯君也可以吃四餐,也可以每一餐用不同的音樂家以引起他的食欲,奏樂就是引起天子的食欲,所以魯國有這個。
到了魯哀公的時候,這里魯國禮壞樂崩了,所以這些大師到了齊國去,摯就是大師的名字。亞飯,干就是這個人,他到了楚國去了。三飯繚這個人到了蔡地去了。四飯到了秦國去了,鼓方叔到了河,河濱去了。播鼗武到了漢去了,漢地。少師陽,擊磬襄,這兩個人到海邊去了,都離開了。
記載這個時候有這些人,為什麼呢?就記載當時候一到國家禮樂崩壞了就看出來當時這個國家亂。國家一亂,禮樂這些音樂家不能夠在那裏住下,待下去,那就看到這個國家已經是亂得沒辦法治了。所以記載這一章,表示魯國在那時候已經是亂得,已經是大亂不堪的時候。
記載這個還有一個意思,你要使國家不亂,孔子教育,禮樂教育,必得要重視禮樂,禮是講規矩,講禮讓,樂是講和諧。一個國家他這裏把魯國的情況列舉出來,就教我們明了你治國不必等到亂的時候,不必等到音樂家到處跑,散到各處。你平時就好好的來培養音樂家,培養音樂家就是自己要禮樂來治國,要教育國內的民眾學禮、學樂。學禮就是學規矩,禮讓;音樂就是學著一團和氣,你這個國家才能夠長治久安。而且最終的目的從禮樂上學規矩,禮讓,學和諧,就能明心見性,開發自己的心性,在這裏有這個意思。不必等亂的時候,平常就要用禮樂來治國。
今天我們說到這裏為止。
學人根據徐醒民教授論語研讀視頻字幕整理,如有錯誤,敬請各位老師指正,不勝感激。南無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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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論語研讀第二三四集发布于2024-05-13 16:43: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