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醒民教授讲 論語研讀
未改心肠热,全怜暗路人。
但能光照远,不惜自焚身。
論語研讀第二三九集
我們現在就開始研讀論語,請翻到論語講要八零七頁,八百零七頁,這一章經我們先讀一遍。
【子游曰:子夏之門人小子,當洒掃、應對、進退則可矣,抑末也,本之則無,如之何?子夏聞之曰:噫,言游過矣,君子之道,孰先傳焉,孰後倦焉,譬諸草木,區以別矣。君子之道焉可誣也,有始有卒者,其惟聖人乎!】
這章是子游跟子夏兩位對於教學的方法各有不同的見解。開始子游就講了,他說,子夏的門人小子,子夏的學生,門人是他的學生,他的學生稱小子,就是年歲小的人。作些,當洒掃應對進退,則可矣,洒掃應對是什麼呢?洒掃就是日常作的家事,比如說,過去房屋裏面的地不是像現在,有的是用木頭的地磚,用種種的把它建立起來,古時候他用泥,泥土的地,因此在掃地的時候先要洒水,洒水把那個灰塵壓下去,然後掃的時候,當然這個水洒得不能多,只把容易飛起來那個細的灰塵,把它洒下這個水飛不起來,然後掃就容易了,這叫洒掃。這個也要教,教這個洒掃,從這方面開始學,就是作事情的一種程序。
應對是外面有客人來,家長教去見客人,怎麼樣來應對,這些子夏教他的學生,教他的門人小子,都要教的。
進退,這也不容易,家裏有客人來,家長把家裏的子弟,叫出來見客人,見客人。什麼時候進,什麼時候退,這個都要講清楚,要知道應對進退。子游說,子夏的門人受子夏這樣教化,這些事情是可以了,但是抑末也,只教洒掃應對進退的話,這是枝末的事情。本之則無,要教教學的根本,好像沒有。如之何,你教門人,只教這些學問嗎?沒有教他根本學問,如之何,這將來怎麼辦呢?
子夏聞之曰,子夏聽到子游講這個見解,他說,噫,首先就是歎,感歎一聲,言游過矣,言游就是子游的名,他說子游的話說得過了。
君子之道,孰先傳焉,孰後倦焉。君子之道就是教學生,所謂君子之道是什麼呢?後面講義裏面就講,按照皇侃疏,所謂君子之道就是先王之道。先王之道在劉氏正義裏面,就是清朝劉寶楠的論語正義裏面就講到,先王之道就是禮樂的大道,因為孔夫子教學生要學作聖人的話,怎么學法子?就在禮樂上面來學。所以劉氏正義裏面就講,先王之道就是禮樂之道,這就是子游所講的根本。這個根本,子夏講,君子之道要把先王之道,也就是學為聖人的這個大道,孰先傳焉,孰後倦焉,要教學生學這個君子之道,應當先傳焉,孰是當誰,誰應該先傳授給他。孰後倦焉,誰應當後來再傳給他,就要看受教的人他能夠接受的程度來定。比如說這個人一講這個先王之道,他就能夠接受,就能學,這就先傳給他,把這個先王之道,也是君子之道先教他,教就是傳授給他。
孰後倦焉,倦焉就是暫時不教,倦就是懈怠的意思,懈怠的意思就是暫時不作這樁事情,暫時休息的意思。誰到後來才能學,現在不能夠學,還沒到學的時候,我這個作老師的人,我就暫時不傳給他,不傳給他在這用倦字來講,我暫時休息,後傳給他,我暫時不教。這個倦字叫作誨人不倦的意思。他既然現在還沒到能夠領悟的時候,我現在就是倦焉,倦焉就是暫時不教的意思。這個說完了,子夏把教學生分成誰先教他,誰後教他,不是不教,意思就是說子游認為子夏這樣只教學生洒掃應對進退,這是枝末,沒有教根本,子夏不以為然。
子夏把這個意思講完了以後,再說比喻的話,譬諸草木,區以別矣,譬如培植草木,應該分成哪類,哪一種草木,怎麼樣栽的方法。區以別矣,就是區別它的種類,區別種類的話,栽培的方法就不一樣的。種一棵樹跟培植一棵草,花草,你培養花草或培養一棵樹木,當然方法不同的,就是同樣培養樹木,各種樹木的種類也不相同,所以應該區以別矣。這樣說起來,君子之道,焉可誣也。君子就是傳授君子的大道不能夠,誣就是不能隨便,隨便就是說用一種方法來教所有的學生,這種教學的方法,受教的人不見得都能得到用處。這是子夏把他教學的見解說出來,也說出比喻的話,這就跟子游所講的是不能相同的。
最後講有始有卒者,其惟聖人乎。有始有卒,根據孔安國的注解,就是始終如一,有始有卒就是有始有終,有始有終是終與始是一,沒有分出前後,不必講次序,這是聖人可以這麼作,普通人作事情都是有先後的次序,開始要在先,終了是在後面,有一定的次序叫有始有卒,就是有始有終。如果說是一開始就包含終,終與始是一回事情,始終是一貫的,不必分出次序來,這個按照孔安國的注解就是終始如一的意思,這就是講這樣惟有聖人才能夠辦得到。聖人能夠把學問從開始到結果,根本與枝末融貫在一起來教授學生,不必講次序。這個不是不可以,但是不是普通的教師能夠辦得到,聖人才可以辦得到。這是子夏把他所見的教學方法說出來。說出來的時候,就是兩種教學方法,兩種教學方法一個是子游的,一個是子夏的。究竟兩者不同的,採取哪一種好呢?我們無論在學校教書,無論在社會作社會教育,都可以作參考。作參考的時候,那就是看見要知道他這兩位都是跟孔夫子學的,孔夫子教學生也是要分類的,看什麼樣的學生,他就怎麼樣教他。不過有一點就是要領會的,那就是我們無論用子夏的方法,或是用子游的方法,雖然子夏在後面講,始終如一,聖人才可以辦得到,這是不錯的。這是拿佛家的教育來講的話,別教菩薩教化眾生是按照程度來的,都是應機說教;圓教菩薩就不是這樣,圓教菩薩他看見萬法都是圓融,圓融一體的。那個當然不是普通人辦得到的,所以終始如一,其惟聖人。但是理論上是這樣,我們要知道,雖然不能拿這個方法來教學生,都能夠學圓教那個法。可是在開始教學生的時候,方向要定住,就算是前面講的洒掃應對進退,洒掃應對進退,就要掌握住這個方向。雖然子游認為這是沒有根本,但是就從洒掃應對進退朝著根本那個方向來學習,老師也朝這個方向來指導學生來學習。如果不是如此的話,不教學生洒掃應對進退的話,那就像現代一般人講的,學生你愛怎麼作就怎麼作。洒掃應對進退就是規矩,學規矩的話,規矩定了,按照規矩這個次序,他這個方向對了,一步一步的就學到聖人。如果像現在我們看見,學那一種學問也好,不講次序,你學生愛怎麼作就怎麼作,先教學生不必守規矩,這就錯誤了,這個學生絕對學不好!學作人之道就是從洒掃應對開始學的,如果照現在家長教子弟,老師教學生,你守這些規矩幹甚麼,不必,你愛怎麼作就怎麼作,家裏有客人來的時候,也不必教子弟來見見客人,就是見了客人的話,小孩對客人怎麼態度都好,稱呼客人怎麼樣稱呼也好,這個方向就錯誤了。所以就是從洒掃應對進退,把握這個方向就是規矩,從這個規矩是禮樂。我們要懂得這個道理,今日之下,我們在學校裏當老師教學生,在家裏教子弟,還是要把握這個方法。
千萬不可以跟現代人學,跟現代人學,學生在畢業典禮的時候,那麼嚴肅,老師,校長也不必致詞,隨便說說笑話,或是唱唱歌,那就好了,這就不是教學生守規矩。所以我們懂得這個道理的話,自己教學生,教家裏的子弟,千萬不能向現在人學。
現在看八零九頁,八百零九頁。
【子夏曰:仕而優則學,學而優則仕。】
仕就是從事政治,在古時候講書念好了,就要出來作官。今日之下,作官就是出來從事政治。優則學,這個優根據馬融的注解,仕優則學,從事政治之前一定要先求學,學問充足了,你才能夠去作事。這裏仕而優,根據馬融的注解,這個優是你在作公務員的時候還有餘閑的時間,普通的人現在公務機關,上班八個小時,每天八個小時上班以外,下班回家還有餘的時間,正常的上班還有星期天,星期六,還有放假的時候,那個都是其餘的時間。那就是說你當公務員從事政治的人,你利用辦公時間以外的時間要好好的來學習。為什麼作了仕了,一般講我已經作了仕。就拿現在來講吧,考上公務員了,你沒有那個學問的基礎,公務員考不上的,考上了公務員的話,為什麼還要學呢?要知道學無止境!就是考上了公務員,你這個公務員的職位還要繼續往上升,還要升等的。你在這個階段所學的不夠,再要升等的話,要更高的要求,學問要跟著成長,所以還要繼續的學。這是隨著職務成長,隨時要進脩。除這個以外,我們無論作公務員也好,或是在世間從事其他的事業也好,都要了解學問沒有止境的。儒家的教育最重要的目標是教人學作聖人,聖人要求的學問,那太多太多了。學問不夠,學聖人怎麼能夠成就,所以必須仕而優則學。
學而優則仕,這個優則仕是根據皇侃講的,各位看八百一十頁,在後面,根據皇侃疏講,學而優則仕,你當公務員學問隨時在那裏進脩充足了,為什麼還要學呢?這個學根據皇侃講,學的什麼?研學先王的典訓。先王的典訓,古時候作官要根據先王那種典訓的教育來用在施政這一方面,他才能真正的有利於民眾,所以到後來必須研究先王的典訓,然後用到政治上面,這樣才能夠作得到一個仁政,這就是更高的要求。更高的要求什麼呢,這就是到了,拿現在來講,這就普通的公務員已經能夠進展到政務官,政務官他可以制定政策,這個要更高的要求。你政務官制定政策,在現在一般講要依據國家的法令,國家的法律令。國家法律在民主國家都是要基本的叫憲法。基本的憲法以外還有很多行政上的法,這都是政務官,必須要遵守這個法律。現在講憲法就很難說了,古時候雖然沒有憲法,這裏講,根據尚書裏面所講的,尚書有四書,虞、夏、商、周,虞是虞王,堯舜的這一朝代。夏是夏朝,商朝,周朝。虞夏商周,尚書裏面四朝的典訓,那就是古代的政務官,制定政策的理論的根據。
我們現在就臺灣講,我們還有憲法,這憲法開始定的時候,還是不錯的,還是依照古代的那種,是根據三民主義定的。三民主義是根據民族、民權、民生這個基本的理論定出來的。就講民族主義吧,民族主義還是根據古時候先王之道定出來。但是到後來改了又改,改到現在很難講了。所以在這裏講,古時候實行王道,到了政務官的地位的話,就必得脩,來研究先王的典訓,然後你的政策制定下來才是個仁政。
這兩句話雖是子夏說的,子夏就是跟孔夫子學的,也是代表孔夫子這種教育,從事政治這種一層一層的這樣要求的求學。最重要的,你辦政治,辦政治行政,除了辦政治行政,同時你還要教育,教育就是要教人學習怎麼樣能夠成為聖人。成為聖人之後,回過頭來還是要辦政治,辦仁政,才能對於天下蒼生真正有利益,這是中國政治教育,基本的學術思想。
下面我們再看八百一十頁。
【子游曰:喪致乎哀而止。】
喪是父母之喪,致乎哀,就是一個盡其哀,而止就是在父母之喪的時候,要盡到哀傷就止住,不能再悲傷過分。悲傷過分恐怕就是毀傷了身體,所以孔安國的注解就講毀不滅性,一個人在父母過世的時候,當然非常哀傷,這個哀傷就是毀。毀是什麼呢?古時候人心很淳厚,在父母過世的時候,吃飯也吃不下去,飲水也不能飲水,就是飲食都不進,一心在那裏哀傷。因此在禮記裏面,在孝經裏面都有規定,在幾天之內可以不吃飯,不飲食,過了幾天不能不飲食。這個後來人就起了誤會了,父母已經是過世了,你還限制孝子在幾天之內不要吃飯,這就是誤解了。事實上古時候那個孝子遇到父母過世的時候,他甚至於哀傷過度,一天、兩天、三天,好幾天不吃飯,常有的。所以在講禮的時候加以限制,你不能太過了,太過就毀傷身體,毀傷身體就是違背孝道。為什麼呢?孝子要知道,孝子你這個身體從哪來的?你這個身體就是父母給你的,兒女的身體就是父母所遺給你的這個身體。你在父母過世的時候,自己毀傷了身體,違背了父母的心思,父母在天之靈,他不願意看到兒女毀傷身體。過分的毀傷反而違背這個孝道,所以古人聖賢在制定這個禮的時候,要加一定的限制。這個道理現代人不了解,現代人說實在的話,不要限制,父母死的時候大吃大喝還是照有的,他沒有什麼哀痛。因為現代人都是受了不是固有文化,他沒有受過固有文化這種薰陶,他那種孝道,孝道是天性,那種天性的孝道,受了外來的文化,那種功利主義文化,把他染汙了。那種本有的孝道,把它滅掉了,所以現代人,你跟現代人講這個他不懂。雖然不懂,我們在這裏學,是學聖賢大道,我們要了解這個道理。了解這個道理,知道什麼是盡到孝道,盡到孝道,守住這中道,處處想到父母,父母對於我們的恩德,我們怎麼樣報答呢?保護這個身體,是基本的孝道。保護這個身體之外,我們還要學聖人的大道,學聖人的大道要解決生死問題。我們自己解決了生死問題,我們可以幫助父母,迴向給父母,這還是這一生的父母。真正說起來,我們多生多世以來,我們周圍的,哪一世父母我們不認得了,除了人道的眾生,我們很多過去世的父母;畜生道的眾生,說不定也有我們過去世的父母。我們一轉世,迷惑了,不了解了。所以真正講大孝的時候,應該自己要脩道,脩道怎麼脩呢?就從孝這個字來脩!孝就是天性,從這孝裏面就是開發我們自己的天性,天性一開發出來,我們來度化眾生,實際上六道裏面的父母,我們都能度化他,這是講孝講到最高的境界。所以這一章書我們要從這一方面來研究,研究之後,儒家的學問好在哪裏呢?就從人人可以作得到的,就從這個孝字來開始,來研究,來盡其孝道,那就是一步一步的能夠成就大孝,自己能夠成就聖人,了生死,回過頭來,可以挽救多生多劫以來的父母以及眷屬。
學人根據徐醒民教授論語研讀視頻字幕整理,如有錯誤,敬請各位老師指正,不勝感激。南無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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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論語研讀第二三九集发布于2024-05-13 16:42: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