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醒民教授讲 大學研讀

未改心肠热,全怜暗路人。

但能光照远,不惜自焚身。

大學筆記

(根據徐醒民老先生大學二十講字幕整理,表解则根据李炳南老先生的大學表解)

    

第九講·二O O三年三月廿六日

 


子曰:聽訟,吾猶人也,必也使無訟乎,無情者不得盡其辭,大畏民志,此謂知本。所謂脩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則不得其正;有所恐懼,則不得其正。有所好樂,則不得其正。有所憂患,則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食而不知其味。此謂脩身在正其心。所謂齊其家在脩其身者:人之其所親愛而辟焉,之其所賤惡而辟焉,之其所畏敬而辟焉,之其所衰矜而辟焉,之其所敖惰而辟焉。故好而知其惡,惡而知其美者,天下鮮矣,故諺有之曰:人莫知其子之惡,莫知其苗之碩。此謂身不脩,不可以齊其家。所謂治國必先齊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無之。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於國。孝者所以事君也;弟者所以事長也;慈者所以使眾也。康誥曰:如保赤子。心誠求之,雖不中不遠矣,未有學養子而後嫁者也!

    

◎子曰:聽訟,吾猶人也,必也使無訟乎。

各位同修:現在繼續研究《大學》。這部《大學》前面講二綱八目,那個主要的經文之後,接著就講如何誠於中,形於外,就是講誠意的事情,一直到上一回講到:「與國人交止於信」為止。今天從這一段開始,我先把這一段念兩句:「子曰:聽訟,吾猶人也,必也使無訟乎!」這兩句話是引孔子講的,在《論語》裡面顏淵篇也記載這兩句話。《大學》就把這兩句話引用來之後,也是解釋誠意的這個事情。所以從這兩句話開始,一直到後面有幾段都是講的如何誠意。為什麼用這麼多的經文來解釋呢?因為誠意非常重要。誠意做好了,在這一方面修養得好了,那明明德就很正確地能夠用得上功夫。

現在我們就看,孔子說了:「聽訟」,訟是訴訟的事情,一般人講的打官司。打官司的話,法官要來審理這個官司,在那個時候叫做聽訟。聽訟是什麼呢?就是聽兩方面陳述他的理由,陳述各方面的理由,聽取了之後再宣判。孔子講:假設我要當法官,我來聽取訴訟的案子的時候,我也「猶人也」,也跟普通的法官是一樣,也是要聽兩方面訴說他的理由。「必也使無訟乎」,有一點不同於他人的,一般聽訟的人聽訟完了,看哪一方面有理由,哪一方面沒有理由,有理由的呢?就宣判他是勝訴了,沒有理由那一方呢?就敗訴了,如此而已。孔子說他:「必也」,必然要說我與一般聽訟的人不同的話,那就有一點,「使無訟乎」,就使得沒有訴訟的這些案子。

 

◎無情者不得盡其辭,大畏民志。此謂知本。

沒有訴訟的案子的話,怎麼樣做得到呢?下面說了:「無情者不得盡其辭,大畏民志。」「無情」的情,按照鄭康成的注解,情是當實字講,一個事實,實在有這個事情,無情就是無實。無實,沒有那個事實,沒有事實的時候,你說是辯論,辯論是無事實的辯論,都是說些虛假的話,這是一般訴訟的人都是常有的事情,他總是要把一些不實在的事情找出,對於他有利的敘說出來。孔子要聽訟的時候,他要使得沒有事實的那些言論,「不得盡其辭」,說不出來。「盡其辭」是什麼呢?能夠把它完全說得出來。「不得盡其辭」的話,就是孔子在聽訟的的話,使得訴訟的人他沒有事實根據,他要想找一些虛構的事情來說的話,他就說不出口了,就不得盡其辭了。

「大畏民志」,志是什麼呢?志是在心裡,還沒有說出來的,心裡的意思。為什麼要「大畏民志」呢?孔子他以他的道德,讓訴訟的人受到一種感化,一見到孔子那樣真誠的道德在那裏聽訟的話,他不敢把他那個虛假的言辭說出來了。為什麼不敢說出呢?他被孔子這樣的道德,感覺得有一種畏懼。「民志」指的就是訴訟的人他心裡的就不敢說出來。這個意思就是說,聽訟的人心裡要是誠實的話,所謂誠實就是完全以自己這個道德,一點虛假都沒有.在審理這個案子的話,完全是講究真實。那麼這樣的話,一般訴訟的人,他就為聽訟的人這種誠意感動了,所以他不敢說假話了。這是這一段的話。

「此謂知本」,這叫做知本。這個本指的是什麼呢?鄭康成的注解就是:本指的是誠其意也。這個意思就是說,聖人不但他自己意是誠了,一定是誠實的,也能夠使一般人看到他這樣誠實的話,也受到感化了,而不得不誠其意。所以這個知本的話,你要是把自己的誠意推廣到一般人,也讓一般人能夠誠意的話,這是教育的根本,所以叫「此謂知本」。把握到這個根本,你自己修道也就是想學為聖人;一方面你要教人家學成聖人,這個是根本,所以說是「此謂知本」。我們拿現在來說,如果要是在教育界也好,凡是你能夠影響人的這些,無論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你知道這個本的話,你都可以發揮你這種教化的功能。下面就講到修身了。到這裡為止,「所謂知本」,這個為止止,這個一大段舉了經典上很多的事實依據,也講了很多那些的道理,都是廣泛的解釋誠其意的這個道理。

 

◎所謂脩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則不得其正;有所恐懼,則不得其正。

以下呢?又是另外的一個意義了。經文我先念一段:「所謂脩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則不得其正;有所恐懼,則不得其正。」那麼就先念這幾句。這裡講到前面你要脩身,脩身你先要把自己的心要正過來。那麼脩身,「所謂」就是前面講過的。前面講的,你脩身的時候必須要正心,這裡就舉出事實了。因為前面講的理,不大容易懂,現在舉出這些事實,一看很容易明瞭。下面就說了:「身有所忿健,則不得其正。」我們一個人時本身「有所忿懥」,這個身呢?宋儒程子講,「身有所忿懥」,他認為這個身可能是心字的錯誤,應該改為心字,就是「心有所忿懥」,因為忿懥是心裡的一種情緒,所以他主張身應當作為心字。其實呢,不必改為心字,古人的經書裡面,你看你怎麼看法,我們粗淺的分,固然身體是身體,心理是心理,但是你身體的一切動作,都是心在那裡指揮啊!身體表現出來就是心理在那裡指揮,你身體才有行動的,因此在這裡,「身有所忿懥」不是講不通。身體依照心理,它才有所忿懥,所以我們仍然這個身字,不要改為心。

所謂忿懥呢?忿是心裡起了忿恨了,不高興了。懥這個字就是發怒了,有怒氣了。這兩個字合起來講,我們一般人常講的叫忿怒了。我們這個身體講脩身,我們有所忿怒的時候,「則不得其正」。身體「表現出來忿怒的這種情緒,就知道我們心這就不正了。心正的時候,在《中庸》裡面講,心什麼時候叫正呢?「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喜怒哀樂這都是一種情緒,在這些情緒沒有發出來的時候,也就是說我們一個人,在沒有這種喜怒哀樂這些情緒的時候,我們的心是中,存在中正的,是一種中正的在心裡。這裡講我們身體有所忿懥,有一種忿怒的表現出來,比如說我們跟人家有所爭吵的時候,或者是聽人家一句話,我們聽起來不高興的時候,你從身上、身體上怎麼表現出來呢?或者臉上變了顏色了。臉上變了色了,這就是憤怒,就是表現你的心沒有中正和平的那種氣氛了。所以身體一有表現出憤怒的時候,就知道心沒有正了,就不得其正了。

下面再講,「有所恐懼則不得其正。」恐懼,恐懼也是一種情緒。在《禮記》上講,我們人有七種情緒!「喜恕哀懼愛惡欲」。這個懼,恐懼就是在七情之中的一種;恐是恐慌,懼是害怕。我們有了恐懼心的時候「則不得其正」。這個心也不正了。

 

◎有所好樂,則不得其正。有所憂患,則不得其正。

再呢?「有所好樂,則不得其正。」好樂是一種喜好,對於某種事情發生愛好了。這種愛好一般人認為這有什麼不好啊?這個雖是愛好。那也是叫我們心不得其正。比如說,這個好有好的方面,有不好的方面。不好的像賭博、喝酒,這些事情叫嗜好,當然不好啦!好的方面,對於哪一種正當的娛樂有所好。你對於一種正當的娛樂。你雖然好,好的時候,好得太多,把你全部的精神都用在那個上面,那你的心理也不得其正。所以說是:「有所好樂,不得其正。」

那麼再說:「有所憂患,則不得其正。」憂患是憂愁:患是,這兩個字,患是禍患。所謂憂患,災禍的事情還沒有來,心裡就感覺得好像就恐怕那個災難會來了,所以存著有一種憂患的心理。這種憂患的心理也就是一般人講的憂患意識。有所憂患的時候,心理也不得其正,你心裡有一樁事情在這裏,不能得其正。不過這裡需要稍微分析一下,一般講治國平天下,在位的人,古時候無論是一個諸候或是國君、天子,他都是在位的人,他不能沒有憂患。不過他這個憂患,按照儒家的學術來講,凡是在位的必然他的德是跟聖人是一樣的,有聖人之德。這個位子,無論是國君的位子、是天子的位子,都算是聖人之位。所以有聖人之德,又有聖人之位,這樣的君主,他的憂患不是為自己私人的憂患。天子為天下人來憂患,國君為他這一個全國的人來憂患,不是為自己憂患。這個他的心是正的。

那麼什麼憂患不算是正的呢?就是一般人為了自己私人的利益來憂患,這就不得其正。除這個以外,古時候天子、諸侯也有不是聖人的啊!那些雖然是位居在天子的位子上,他本身不是聖人;位居在國君的位子上,他本身也不是聖人,這種沒有聖人修養的天子、沒有聖人修養的諸侯,他們的憂患為誰憂患呢?為了保護、保持他的天子之位,保持他的國君之位來憂患,不是為一般人來憂患的。這一種憂患他的心是不得其正,他是自私心在那裡憂患,所以這個我們要分清楚。這裡講:「有所憂患則不得其正」,就是一切為自私在那裏憂患,這就不得其正了。

 

◎心不在焉,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食而不知其味。此謂脩身在正其心。

下面就說個比喻的話:「心不在焉,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食而不知其味。此謂脩身在正其心。」他舉的這個意思是說,一個人假使說我們的心不在這裡面,「視而不見」,這個心,我們好懂的就是說,我們沒有注意,不把這個心注意在這一樁事情上面,那你對於這椿事情,你就不瞭解它。比如說「視而不見」,我們看一個人也好,看一個景,風景的景,景物也好,假使說我們看人、看那個景物,你的心放在這個上面,用心去看你才看得到。假使心不在這裡,無心的你是看人也好,看景物也好,「視」你雖然在看,「視而不見」,看如同沒有看,你還是沒有看見。比如說你看一個人,那個人你沒有注意他,他就從你的眼前是過去,你也沒有辨別這是什麼人,所以你等於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呢?聽,聽某一種聲音,聽某一種聲音之所以能夠聽得到,就是你心在那個聲音上面。如果你的心不在那個聲音上面,你雖然聽等於沒有聽,你沒有聽見那種聲音,就是雖聽而沒有聞。「食而不知其味」,你在吃東西的時候,你心要不在所吃的這個食物上面,你雖然在吃,吃了這個味道是什麼呢?你也不知道。

在《論語》裡面記載孔子,孔子那個時候,他在齊國聽到韶樂,韶就是舜王那個最好的、最美好的、盡善盡美的那個音樂。他聽那個音樂,「心在那個音樂上面,在吃飯的時候,都不知道所吃的食物是什麼味道。所以《論語》裡面講:「子在齊」,齊是齊國;「聞韶,三月不知肉味」,三個月吃飯的時候,都不知道菜與飯的味道,沒有辨別是什麼味道,這就是「食而不知其味」的意思。那麼根據上面這幾句話,一個是用眼看,一個耳聽,一個是用舌來接觸味道,你無論是用眼看、用耳聽、用舌來嘗味道,都要有心。你眼看東西,心要在那個東西上面;耳聽聲音,你的心要在聲音上面;你口舌在吃食物,心就要在食物上面。如果心不在這些上面,那就是說看等於沒有看見,聽也等於沒有聽到,吃東西也辨別不出來,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味道。

這個我學人的老師——雪廬老人,他過去在講經的時候,他就說到:他過去在作詩,詩人作詩的時候,全部的精神、全部的心是用在詩上面,想這個詩怎麼作。到吃飯的時候,他老人家是山東人,是吃饅頭,吃饅頭的時候要沾醬油這一類的調味料,一邊心裡在想這一句詩怎麼作,作出來以後,這個字是怎麼安排,妥當不妥當,想這個。一邊想這個一邊在吃饅頭,饅頭撕了一片沾那個醬油,沾著沾著,那個醬油沒有沾到,沾到墨水那個硯池,把硯池當作醬油碟子。結果沾了墨汁,連同那個饅頭、墨汁吃下去了。吃了半天,饅頭吃了一大半了,然後才發覺把墨汁吃下去了,這就是說心不在那個食物上面,他連那個墨汁的味道與醬油的味道辨別不出來。吃東西不知其味是如此,聽而不聞,視而不見也是如此,心要在那個上面。不在那個上面等於是不見、不聞、不知其味。

「此謂脩身在正其心。」把上面這個意思說完了,又舉出事實作比喻,那就是說心要是不正的話,你脩身也沒辦法脩了,你要脩身的時候,必然要正心。如果說心不正要談脩身的話,就等於你心不在焉,吃東西心不在東西上面,那就食而不知其味。由這個事實比喻,那就是說心是脩身之本,所以脩身一定要正心。心不正的話,你做什麼事情,你脩身,你自己修道也脩不好,你待人接物一片是虛假的,人家也認為你這個人一切都是,不是一個正人。這一段是講脩身要以正心為本。

 

◎所謂齊其家在脩其身者:人之其所親愛而辟焉,之其所賤惡而辟焉,之其所畏敬而辟焉,之其所哀矜而辟焉,之其所敖惰而辟焉。

下面一段:「所謂齊其家在脩其身者」,這是又把前面所講的,你要齊家,齊家之前一定要脩身。前面經文講:「自天子以至於庶人,壹是皆以脩身為本」,你要齊家的時候,你要把握著根本,齊家的根本。齊家的根本就是以脩身,以脩身作為齊家的根本。剛才念的開始這一段的話,就是講齊家要以脩身作根本。因此一開始就講「所謂」,「所謂」就是提到前面,把前面講過的在這裡,再拿來更進一步地解釋。前面所講的「齊其家在脩其身者」,這是前面講過的,所以上面加個「所謂」這兩個字。我們一看經文講「所謂」這兩個字,就知道前面已經講到了,在這裡再加以更詳細的研究。

後面就是更详細的來解釋了,「人之其所親愛而辟焉。之其所賤惡而辟焉。之其所畏敬而辟焉。之其所衰矜而辟焉。之其所敖惰而辟焉。」舉出這幾句。作事實上一個例子。一個例證。「人之其所親愛而辟焉」,辟是作譬喻講。

「人之」,之這個字,根據鄭玄的注解當適字講。適就是適合不適合的適字。這個適字。古人一講到適就知道了,我們現在人寫文章寫語體文習慣了,說話也是用現代語說慣了。那麼這個適字就不大容易了解。我們再把它翻成容易懂的一種語體的話,這個適字就是當往字講,往就是到哪裏去,前往。那麼就是適啊!之就是適。比如說你一個人從這裡到那裏去,就是前往,往那裏去,之是這個意思。「人之其所親愛而辟焉」,它這個人就是泛指的一般人,泛就是廣泛的,不確定的指著哪一個人。廣泛的指著任何人。他「之其所親愛」,「之其所親愛」。「之」是他往。往哪裏呢?其所親愛,「其」是指這個人,他所親愛的人。親愛的人,他很親近他,對於這個人覺得很好。他願意跟他相處,跟他做朋友,跟他來往。那麼他就是「之」,就到他所親愛的那個人的身邊去。

那麼同樣「而辟焉」,辟是譬喻,好像的話,譬喻做反省的意思,反過來省察自己。這怎麼說呢?比如說這個人把他說成我的第一人稱來講的話。第一人稱來講的話。我到我所願意交往。我的朋友那裏去,這個朋友是我所親愛的人,為什麼親愛呢?他的品德好,他對待朋友有道義,所以我對他,我希望跟他親近,我也愛慕他。回來一想,我為什麼想跟他親近呢?為什麼對他存著一種羨慕?愛是一種羨慕的意思,羨慕他啦!就是認為他的人品德好。待人好。這樣一反省。我這樣對他的話,假使我也能像他這樣有好的品德,待人也有義,也有道義,我也不是一樣的,也就是同樣地,接受人家這樣看待我。這就是「而辟焉」,就是拿這樣的來反省自己。也就是說。從我願意親近的那個朋友之中來反省自己,我要跟那個朋友學,跟他一樣的。我學跟他一樣的話。我將來也會受人家的歡迎,也受到人家願意跟我來交往來親近。

下面這一句,「之其所賤惡而辟焉。」這個之字,上面應該還有個人字,經文同樣的意思就把那個人字省掉了,但是我們研讀經文的時候,你要瞭解之字上面跟上面那一句是一個意思,也是「人之其所賤惡而辟焉。」假使我,我跟某個人來往、跟他相處,相處我覺得這個人不好:賤是輕,很輕視他。賤與貴是相對的,貴是重視某個人,很尊重;賤是鄙視他,輕視他。惡呢?是厭惡他。那麼這樣的話,這就是說,我對於這個人,我輕視他,我也厭惡他,可是我們自己要反省自己,他為什麼叫我一看,我對他輕視厭惡呢?他必然有一些不好的品德,沒有品德,待人也不好,總是要自私自利的人。我們一反省自己,我現在看這個人是如此,我退回來反省自己,是不是別人有沒有這樣看待我啊?要想別人是不是這樣看待我,首先自己看我有沒有像我所賤惡的這個人一樣的,我跟人家相處,我處處為自己著想,我沒有什麼好的人品,一切的言語行為表現出來就讓人家不敢恭維,假使有這個的話,我們趕快要自己改,這就是「而辟焉」。就拿我看到對方的那個人,就把他的一切拿來自己反省,就是自辟。

「之其所畏敬而辟焉」,這個也是一樣,上面也有個人字。「人之其所畏敬」,還是把這個人字化為我,化為第一人稱的。我跟一個人相處的時候,「其所敬畏」,「其」是我遇到一個我所敬畏的人,而自辟焉,也要回來我自己來反省自己。反省我所敬畏的人,他為什麼值得我畏敬呢?畏是畏懼,敬是恭敬,就是這個人他有一種威德,道德是有,而有一種威儀在那裏。他的人品那麼高尚,讓人一看就肅然起敬,所以我見到他,我畏敬。為什麼畏敬呢?我深怕我自己的言語行為表現出來,冒犯他這種高尚的威德,所以我畏敬。那麼我對於這一位對象、這個人,發生了畏敬了,因為他有這樣的威德、有這種威儀,讓我這樣畏敬,回來我自己反省自己,假使我也有這樣的威德,不是也能夠受人家這種敬畏嗎?所以是「而辟焉」,這個辟焉就是這樣的能夠我們自己反省自己。反省自己的話,這個令人敬畏的人,他一定是個君子、是個賢人,這個就是見賢思齊的意思,見到賢人我一想到自己,我也要跟他一樣。

「之其所哀矜而辟焉」,「哀矜」,這個人他是待人也好,處處是謙虛,處處是忍讓,人家對他怎麼樣的話,他都能夠忍耐,發生有什麼任何利害衝突的時候,他處處讓人家,絕對不是一種強勢的作法,是一種柔和的、謙卑的這種待人,這種做人之道。這是讓人家一看見他,就感覺得這種衰矜。哀矜的時候,對他是愛護之中,含有一種同情他的意思:這個人怎麼這樣,表現得這麼樣的柔弱啊!有這種心理。但是這種心理,實際上對於這個人比尊敬還要好。那麼我對於這個人是這樣,回想反省自己,我是不是也能夠這樣啊?我待人接物是不是這樣,也這樣很柔和地,很謙卑地這樣表現出來?假使這樣,那麼人家對待我也是一種哀矜的心理。

下面「之其所敖惰而辟焉」,敖是傲慢,惰是懈怠,就是待人一切都是傲慢。我看見對方傲慢,我自己要反省了,我是不是也跟這個人一樣的傲慢哪?這個傲慢的時候,這個傲慢就我這個人來講,我看見一個人我感覺得這個人不好,那麼看見這個人不好的時候,我設想自己,我是不是也讓人家這樣看待我?這就是叫一切看見對方,不管是我所賤惡的、是我親愛的、畏敬的、哀矜的、是我所傲慢的,敖惰的——所謂敖惰,看見對方,這個人不值得恭敬,我對他用不著怎麼樣恭敬他。我看見那個人不值得恭敬他,必然有不值得恭敬的一個不好的地方,那反過來,我們自己要反省自己,我是不是也讓人家一看,覺得我這個人不值得尊敬?以上這幾點,都是處處看見好的。看見不好的,都要自己反省。講到這裡,稍微休息一下再繼續。

 




學人根據徐醒民教授論語研讀視頻字幕整理,如有錯誤,敬請各位老師指正,不勝感激。南無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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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大學筆記第九講发布于2024-05-13 16:3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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