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醒民教授讲 中庸研讀

未改心肠热,全怜暗路人。

但能光照远,不惜自焚身。

   

中庸第七集

各位同修,現在我們繼續研究《中庸》,上回講到「子曰:中庸其至矣乎,民鮮能久矣」。說到這裡,今天我們就從這裡開始,文字我先念一段。

子曰: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知者過之,愚者不及也。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賢者過之,不肖者不及也。人莫不飲食也,鮮能知味也。

這一段經文還是繼續前面那一段還沒有完,前面那一段就是講到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接下來引孔子的話,仲尼曰: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從「仲尼曰」這一段開始,這一段是子思引用孔子的話,來詳細地解釋《中庸》怎麼樣來學習。那麼學習《中庸》很難,就一般人講,不是太過了就是不及。就是下面講的這一段,這裡一小段開始就是用孔子的話,子曰: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孔子說:道不行,道是指的中庸之道,剛才念的這一小段,在宋儒他有主張把這一小段當中,兩節互相對調一下,就是在經文裡面現在念的是,「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宋儒有人主張,把「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放在前面,「道之不行也」放在後面,不過有這一種講法,我們知道就可以了,但是經文既是這樣的話,我們不能隨便的把它變動,我們現在還是按照這個次序來研究。

研究講這個「道之不行也」,「行」就是指的中庸之道,按照中庸之道來實行。學中庸之道,最重要的,你要先明瞭中庸之道的道理,明瞭道理之後接著就要實行。根據這樣的次序,所以宋儒有主張把明,就是明的道理放在前面講。講的時候當然這樣可以,實際上,我們還是按照經文先講行。「行」是重要的,就是說你明瞭道理之後,最重要的是照這個理去實行,如果不能實行的話,雖然明瞭道理,等於不明了,我們先要瞭解這一層意思。

孔子說:中庸之道不行,所謂「不行」就是根據前面講的,「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有的做到,有的做不到,做得到的實在太少了。在這裡就講,他說這個中庸之道,很多人不能夠照著這樣實行,他說:「我知之矣」,我知道,我知道這是什麼原因。這是什麼原因呢?下面就說了,「知者過之,愚者不及也」,這個「知」字在這裡就是當智慧的智字講。有智慧的人,「知者」這兩個字,「者」是指的那個人,「知」就是有智慧。有智慧的人「過之」,「過」這個字,古時候,在孔子那個時候讀音,沒有像後來說是有平上去入四聲。在那個時候,讀音沒辦法確定究竟是讀什麼樣的音,不過到後來有了四聲的時候,一般人講過失、超過了,這個讀去聲,還有其它的,經過這個地方,比如說走路經過哪裡,那個讀平聲。在這裡「過之」就是超過了,這是讀去聲。有智慧的人,他對於中庸之道,行這個中庸之道,一實行就超過了。愚者呢,是智慧不夠的人,他對於中庸之道,這個行的人,「不及」就是趕不上。所以有這兩者,一個是過,一個是趕不上,所以是道之不行。

為什麼智者過之,愚者不及也?比如說,就拿行道來講,這裡根據鄭康成的注解,他說:過與不及,就使得中庸之道不能行。所以不能行的時候,那怎麼樣呢?要定出一個,從哪裡行,定出一個準則出來。所以他說「惟禮能為之中」,就儒家學術來講,你要使這個中庸之道,能夠行得通的話,能夠行得很好,那就在禮上面去把握著這個禮,那就能夠行了。這個怎麼說呢?我們就拿禮來講,禮有很多種的,就拿喪事,父母之喪,喪事這個禮來講。喪禮的時候,比如說,一般講父母之喪,父母死了以後,做孝子的要守孝,守這個喪禮三年,叫三年之喪。這個三年之喪什麼時候?古時候就有,比如說夏商周,在商朝它就有三年之喪的,後來到了周家,周家開始的時候也是三年之喪。慢慢地,到了孔子那個時候,有的人慢慢地,逐漸逐漸地時間就變短了,不到三年了。所以孔子弟子就問,這個三年之喪時間太久了,如果一個孝子守喪三年,守喪三年是為著禮,守喪三年這個禮,不行禮樂的話,這個禮,也就忘記了、也就不行了,他問孔子。孔子就說了,這個三年之喪不能改的。為什麼呢?什麼也不能自己料理生活,自己也不知道吃,什麼事情自己都不會,完全要靠父母,行路也不會,什麼都不知道。在三年之內,衣食、行動都要靠父母,所以說「子生三年」,兒女生下來在三年之後,然後「免于父母之懷」,就是一個人生下來,連走路也不會走,甚至坐也不會坐,要靠父母來懷抱著他,一直到了三年,他才會走路,然後才「免于父母之懷」,免於懷抱他。除了這個以外,我們從小到成人這個階段,受之于父母的恩德,可以說是說不盡的,因此在父母之喪的時候,做孝子的守這個喪期三年,不過只是表示,生下來在三年之中需要父母這樣懷抱,一切的衣食這樣照顧得無微不至,這個表示在三年,稍微表示不要忘記父母這個恩德而已。如果說是其餘的,那說不盡的。因此三年之喪,在那個時候講,中國就是天下,是天下通行的一個守喪的期限。自孔子答覆他的弟子之問的時候,後來一直從孔子那個時候到清朝,以至於民國,這個三年之喪是定了、不改了,這個三年之喪就是中道。

那麼就拿這個禮來講,「知者過之」,「知者」有智慧的人,「過之」就是超過了。一行就超過了,認為這個三年之喪不夠,還要久一點。「愚者不及也」,愚是比不上知者,他行不到三年。這個講法跟後面「賢者過之,不肖者不及也」,這個古人的注解,有一點稍微不同的講法。這個知者、愚者這是指的對於道理,中庸之道的道理來講。後面「賢者過之,不肖者不及也」,指的是對於中庸之道,實行這一方面來講。這樣分開來講的話,把它對調過來,好容易明瞭。但是照經文這裡面講的時候,按照唐朝孔穎達的正義來解釋,他的解釋法,知者、賢者、愚者、不肖者,兩者互相照應,雙方面都有連帶的關係,是這樣的講法。所以在這裡講,講知者也就包含賢者,愚者也就包含不肖者。下面講到這個行者,也是這個意思。你要偏重地來講,在實行這一方面就是賢者,賢者是德行很好的人,有德行的人。既是有德行的人,比如說在禮上面,他遇到父母之喪,他就是哀傷過分了,對於三年之喪還感覺不夠,還要多。不肖的人呢?就是德行比不上賢者,所以他不能夠守三年之喪,這就不及。

除了這個三年之喪以外,還有父母之喪的時候,在《禮記》裡面,關於有一篇,就是《問喪》的那一篇,問就是問答的問,喪就是父母之喪的喪。在那個裡面也有很多,父母之喪的禮節,守這個喪禮。比如說其中一條,父母之喪,剛剛過世的時候,孝子在三天之內,水也不能喝,不但不能吃飯,就是流質的稀飯也不能吃,就是三天之內,「水漿不入口」,水就是飲的水,漿就是米漿這一類的,水漿都不能入口。有些不瞭解道理的人認為聖人制的這個禮,孝子在父母死的時候,你還叫他三天不要吃飯,不要喝水?其實聖人所講的這個禮是順乎一般孝子,那種從本性之中發出來哀痛的那種心理。因為真正的一個孝子,他在父母剛剛去世的時候,心裡是痛不欲生,這個時候,你別說是不叫他吃,你就是勸他吃也吃不去下,勸他喝水也喝不下去,勉強叫他喝水、叫他吃東西,他心裡那樣痛苦,吃下去對他身體有傷害的,所以聖人瞭解這個道理,三天之內孝子可以水漿不入口,這個是講順乎孝子那種自然那種哀痛的表現。不能夠喝水,不能夠吃東西,所以是講三天。三天之後必須要吃了,講三天不飲水,不吃東西,不是禁止他三天不吃東西,是禁止他,是叫他三天之後必須要飲水、要吃東西。如果你三天之後,還繼續不飲食的話,那麼這個孝子的身體就受傷害了。對三天不飲水,不吃東西,順乎孝子所發出來的孝心,這是中庸之道。守住這個中庸之道就是能夠行。賢者或者是知者,他過了,超過了,三天之後還是不飲水、不吃東西,這就過了,就不是中道了。愚者呢,就像現在有很多人,父母之喪,別說三天不飲水、不吃東西,在當天他就要吃東西,這就是不及。像這樣的一個過之,一個是不及,這樣就是中庸之道,所以說是「不行」了。人人你要求大家都照中庸之道這麼行,孔子知道,有這兩種情況在這裡,一個是賢者、一個是不肖者,當然就包括知者與愚者了。知者是明瞭道理,所以是過之,愚者呢?知者是知道這個道理,他就過了,愚者是不明了,所以這兩者,一個是過、一個是不及,所以中庸之道不能行。

再下面講,「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這個中庸之道,不能夠明,明就是明瞭,大家都不明了這個道理,不明了這個道理你說「行」,那就更不行了。凡是一椿事情,你叫人家照這個事情來實行的話,當然他先要明瞭這個事情的道理,他才肯這樣做,不明了道理他就不幹的。所以這個明是什麼呢?「我知之矣」,孔子說我知道,我知道那是,賢者過之,不肖者不及也。賢者也是包含知者在內,偏重地講,偏重明瞭道理的講,那就是知者,有智慧的人,有智慧的人,他這個道理,中庸之道他明瞭。但是明瞭,為什麼過之呢?愚者是智慧不夠,他就不及,他不明了道理,不明了道理的話,這比較容易懂,知者他的過之。所謂「知者過之」,比如說這個中庸之道,中庸之道就是講中道,中道是什麼呢?既是不能過,又不能夠不及。在實行這個中庸之道固然是不能過,也不能不及;解釋明瞭這個中庸之道的理,也不能太過、也不能不及。

那個智慧高的人,他往往把中庸之道一解釋,解釋得非常玄妙,太過於很玄很妙的,把中庸之道講得非常深奧。講得深奧的話,你想想看,你叫一般人,你把明瞭這個道理解釋,一般人不懂啊。既是不懂的話,知者本人解釋得那麼高,他本人也是明瞭得不夠透徹。真正明瞭得透徹的話,從哪裡開始明瞭呢?你就從淺近的地方的來明瞭,從淺近的道理一直通到最高深的道理。這樣你自己明瞭這個中庸之道,也是很穩妥,你把這個道理告訴別人,你把這個道理告訴別人,別人也不會誤解的。比如說孔子講的道,這個道是最高的一個道,就直接講人的本性,一開口就跟人家講本性,誰懂呢?所以孔子講這個「志於道」,先不講「志於道」,就講這個德。德比道要淺一點,好懂一點,但是這個德也不那麼容易明瞭。然後就講仁,仁義道德的仁。仁呢?還是不大容易明瞭,那麼就講禮,禮就是「游於藝」的藝,在六藝之中第一個講禮。所以孔子教人家學禮,禮是很淺近的,雖然很淺近,但這個禮,它就通達仁,通達德,以至於通達道。所以在《禮記》的《曲禮》裡面講,道德仁義,非禮不成。你要行持,你要學道德仁義,必須從禮上面來學,你不學禮,學不成功的。不但在行持上面是從禮上面開始,你就是講道理也先從禮上面開始講。把禮開始講清楚了,一步一步引導到仁、到德、到道上面去。這就非常穩妥,不致於叫人家,你一開始講道,人家不明了,不明了就發生很多的誤會,解釋錯誤了。解釋錯誤,他在實行的時候就有偏差,那就有很多很多的偏差出來了,所以在這裡講,「道之不明」,孔子說我知道,知道這個原因。原因是什麼呢?「賢者過之」,也就是賢者必然是有智的人,他一解釋就是超過了,超過了一般人能夠理解的那種程度。這就是我們一般人講道的時候,一開始就講得非常深奧,這樣的深奧,自己也沒有確實明瞭,所以這是「過之」。不肖者、還有那個愚者,他呢,不及。他對於上面的道理不能夠明瞭。有這兩種情形,所以中庸之道不能夠明瞭。一般人不能明瞭,那就是行,就沒有人能夠,照那個道理行得好。

講到這裡,下面就舉比喻,人莫不飲食也,鮮能知味也。一個人,「莫不飲食也」,「莫」是當無字講。沒有一個人他不飲食,飲就是喝水、喝茶,食就是吃東西、吃飯,這叫飲食。你說一個人,誰能一天不飲食呢?一個小孩子生下來,他就要吃奶,這就是他的飲食,一直從嬰孩到兒童時代、青年時代,一直到老死為止,都是「人莫不飲食也」。可是,人人都飲食,「鮮能知味也」,「鮮」當少字講,少有人,很少人能知道飲食之味。前面講「人莫不飲食也」,「莫」就是無,那就是沒有任何人不飲食,後面講「鮮」字,「鮮」字就不能講「莫」了,莫能知味也。聖人講話是合乎事實的,怎麼合乎事實呢?如果說叫「莫能知味」,那就是所有的人,都不知道飲食之味了,實際上有人知道味。就是最多數的人不能知味,最多數的人不能知味,少數人還是有的,還是知道味的。

這個舉一個例子,古人在這裡就舉的有例子,舉什麼例子呢?在齊桓公的時候,齊桓公他用的大廚師——易牙。易就是容易的易,牙是我們人口裡牙齒的牙。易牙能夠調和五味。五味是甜、酸、苦、辣、鹹,這個五味,我們一般人說,這個五味誰不知道啊?沒那麼簡單,這個五味的時候,比如說拿甜的味道來講,這個甜味道從哪裡?這個甜味從哪裡出來的?你就是從臺灣制糖的,用甘蔗制糖的,你這個甜味是從甘蔗裡面那個甜的出來呢?還有用麥芽制的糖,你這個甜是從麥芽制的甜味啊。還有其它的各種甜的食物裡面提煉出來的?這個我們一般人大概沒有這個能力,你吃到這個甜味,你知道這個甜味是哪裡的。但是齊桓公的大廚師,易牙他知道,這個甜味從哪一個食物裡面提煉出來的,他就知道。的、酸味道、辛味,辛就是辣的,通通知道。不但五味能夠知道,一般講這個水,水是沒有味道囉,但是易牙,這個水的味道他就知道,水味怎麼知道啊?這個水是從井裡出來的水;從山上的泉水,山上流出來的水;河流裡的水;池塘裡的水,他能夠明瞭。

還有一種,那個苻朗,古時候,苻朗,朗就是明朗的朗,苻是那個時候苻堅的苻。在南北朝,肥水之戰那個苻堅的苻。苻堅他的家族有一個人叫做苻朗,苻朗也知道這個味道。他吃的鵝,吃的鵝肉,他知道這個鵝是純白的白鵝呢,這個鵝上面還有其它的羽毛,間的,除了白的以外,還有別的羽毛在之中,他都能能辨別出來。其它的例子就不必多舉了。

那麼就是說,「鮮能知味」,知道這個飲食之味的人是有的。但是最大多數的人不能知道這個味的,這個飲食之味,不能知道。在這裡,舉這個比喻是什麼呢?就是孔子在前面講的「知者過之,愚者不及也」。賢者過之,不肖者不及也。就是在這裡講這個中庸之道,明瞭這個中庸之道,難啊!真正明瞭中庸之道的話,太少太少了。就如同我們每個人每天都飲食,可是你要問問一般人,飲食之味他知道不知道啊?你要問他每天吃的鵝,或者吃的家裡養的畜牲,吃了畜牲的肉,吃的牛肉也好、豬肉也好,你問他這是哪一類的豬啊?是哪一種牛啊?是黃牛、還是水牛啊?他不知道。這個意思就是說,拿這個比喻,我們一個人每天都是做事情,每天都研究世間的那些事情,每一椿事情都有它的道理。儘管我們每天在那裡做事情,也求學,求學就是明瞭學問、道理。你要真正問他中庸之道,他不瞭解;你叫他照中庸之道來實行,他更不瞭解,更不知道。

中庸之道是什麼呢?中庸之道就是直接通達本性,你問他,人人都有這個本性,人人都可以通過中庸之道明瞭自己的本性。但是我們每一天有言語,有行為,你問他,你這個言語是從哪裡出來的,你這些行為,一舉手、一投足,這些行為從哪裡出來的啊?他說不出來。這個都是從本性裡面出來的,本性裡面沒有這種行為,我們人這個肉體就是一種死東西,死氣沉沉的沒有活動的能力。不過我們普通人,雖然從本性裡面出來這個言語、行為,但是被後來,我們不明了這個本性,一般講中庸之道的人就是說,我們心理被情緒——喜怒哀樂的那種情緒把本性遮蓋了,自己不知道。被喜怒哀樂一遮蓋了,這是用一個比喻的話,你這個水本來是清潔的,被那些污濁的東西,一到清水裡面,把它污染了。我們現在雖然由本性裡面出來這個言語行為,就是被喜怒哀樂這些情緒污染的東西,一污染了,使我們自己不明了自己的本性。這就是說我們每天都飲食,不知道自己真的味道,這個味就是比喻我們的本性。

那些佛家,禪宗的祖師常常講,《中庸》裡面孔子是這樣講,禪宗祖師,那一些祖師他對於中國的這個經書都念過、都通達。他就借用孔子這個話,叫那些參禪的人,他說:你每天吃飯,實際上你吃不到一粒米。每天吃飯你實際上,沒有吃不到一粒米?這怎麼講啊?這一般人認為,喔!這是禪宗的禪師講的,參話頭的禪機了,那當然難懂了。大家每天都吃飯,吃了多少飯,實際上沒有吃到一粒米,是難懂。但是你要把《中庸》這裡孔子說的比喻,人莫不飲食也,鮮能知味也,那個沒有吃到一粒米,就是沒有吃到一粒米的味道。你不懂得飲食的味道,飲食的味道就是指的禪宗所講的明心見性。明心見性,你在哪裡明心見性啊?你就在日常飲食起居這一方面來悟啊,來覺悟啊。就是你每天飲食,吃飯、飲食,你白吃飯、白飲食。你飲食不知道飲食之味,生死,怎麼生、怎麼死,徹底是一個凡夫。你這樣的參禪,你參得再多,也沒辦法明心見性。他就是叫你就在飲食上面,自己去參吧,這是一椿事情。

再舉孔子自己講,子在齊國聞韶,三月不知肉味。孔子在齊國聞韶,韶是什麼呢?韶是舜王的音樂,舜帝的音樂,我們現在不懂,舜帝的音樂是多麼好啊,它是盡美又盡善,所以我們一般人講,一椿事情好到極處了,就是盡善盡美了。舜王的音樂是盡善盡美的,孔子在齊國聞韶,聞到懂得舜王之樂的,在那裡彈奏韶樂,他一邊在聞那個韶樂,一邊在那裡領略欣賞那個韶樂,三個月之中不知肉味,肉是代表吃東西,三個月之中,他的心完全在韶樂這上面,他每天飲食、吃任何東西,不知道這個飲食的味道。這個味道,在這裡講「鮮能知味的」,不是一樣的。這裡「鮮能知味」指的「天命之謂性」的性。孔子在那裡講「三月不知肉味」,那個味是一般人吃的飲食那個肉味。孔子三月不知肉味,他知什麼味道呢?知道韶樂那個音樂的味道,音樂的味道就是性,就是本性。韶樂是完全從人人本性裡面發出來的藝術,那種藝術把宮商角徵羽,這個五音調和到了盡善盡美的境界了。所以那種音樂一彈奏的時候,在孔子一聽的時候,全部是本性在那裡,出現在眼前、出現在心裡,全部都是本性,借著韶樂在那裡把它表現出來,所以他吃的肉、吃的飯、喝的水,一般凡夫所吃的那種味道,它全部都變了。肉味就變成韶樂的味道,韶樂的味道就是本性的理性。

那麼由那裡可以知道,一般人不知道這個味,就是不知道自己的本性,也就是不知道自己的中庸之道,中庸之道就是我們每個人,人人都有,每個人都有的。知道這個中庸之道,既是每個人都有,它為什麼難呢?就是一個是過之,一個是不及,所以就是行之難、知之也難。聖人講這個道理,就是叫我們從飲食在日用尋當之中,要求其覺悟。

講到這裡,休息一會兒再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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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中庸第七集发布于2024-05-13 16:3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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