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醒民教授讲 中庸研讀
未改心肠热,全怜暗路人。
但能光照远,不惜自焚身。
中庸第六集
各位同修,現在繼續看中庸的經文。前面講到,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現在接著講。
仲尼曰:「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時中。小人之中庸也,小人而無忌憚也。子曰:中庸其至矣乎,民鮮能久矣。」
這一段我們就開始研究,《中庸》這個注解,最早的是漢儒注解的,到後來有宋儒注解,歷代研究《中庸》兩大派別:一個是漢注、一個是宋注。漢注就是鄭康成的注解,宋注就是朱子,就是朱熹的注解。那麼根據朱熹的注解,他說:從天命之謂性到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這一段是經文,從仲尼曰:君子中庸這個以下都是傳,傳文。傳是什麼呢?在古時候,這個傳就是解釋注解的意思。比如說孔子作的《春秋》,《春秋》有三傳,有《左氏傳》、有《公羊傳》、《穀梁傳》,這個傳是什麼呢?傳就是解釋的,解釋春秋這個經的。那麼朱子注解中庸的時候,他也是說,從這個「仲尼曰」以下是傳,就是解釋前面一大段經文,這是他的講法。但是漢儒鄭康成沒有這個說法,我們明瞭這兩種注解,各有不同的就知道。那麼往下的是什麼呢?不管是不是傳,照說都是經文。雖是都是經文,剛才我也講過,以下都是解釋,從這個「天命之謂性」一直到這個「天地位焉,萬物育焉」,都是解釋這個,再把它簡化簡化到後來,只是解釋一個性字。我們要瞭解這一個要點,往下我們就知道,講在哪裡,你就知道他是從哪一個角度來解釋的。那麼既是解釋,子思在作《中庸》的時候,他要解釋前面那個道理,要有根據的。根據什麼呢?就引孔子的話,引用孔子的話來作為他解釋的一種依據。
所以一開始這一段就講「仲尼曰」,仲尼就是孔子,孔子說了,「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中庸」,「庸」是什麼呢?根據鄭康成的解釋,「庸」是當常字講,這個「用中為常道也」,這個中庸就是用中。前面他這個庸字也解釋為用字。在這裡「庸」是當常字講,看這個字用在哪裡就當哪一種講法。那麼在這裡中庸,庸既是當常字講,就是再加上前面的用字講,就是用中,用中就是常道。所謂「常道」這個常字就是前面講的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沒有任何時候能夠離開這個道,那就是中庸之道。這個中庸之道它是個常道,你能講這個中庸之道,得了一個常,那學這個《中庸》「天命之謂性」那個性,性它不是一個,你不能說,在這裡講是個性,那裡不是性,或者今天講這個性,明天就不是性,不是這個講法。這個性是沒有時間在那裡間隔的,沒有空間在那裡分隔的,所以性就是一個常,它無時無處而不存在的,這就是性。所以中庸要表示,表示性是一個常態的話,因此這個中庸的庸就是常,你瞭解中庸,用這個中就是個常道。你從這裡來學習的話,那你對於這個性,天命之謂性的這個性字,你就能往那個上面去學習了。很正確地能夠學習那個「天命之謂性」了,所以叫「君子中庸」。「君子中庸」就是他知道用這個中,用中而得到中的常道。
小人呢,「反中庸」,小人與這個中庸是相反的,「反」是違背的意思。所以鄭康成在這裡解釋,「反中庸者,所行非中庸」。小人什麼叫反中庸呢?他所行的都跟這個中庸之道相反的,他所做的不是中庸,這叫反中庸。那麼下面就是,一個是君子中庸,一個是小人反中庸,根據這兩句,下面再解釋。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時中。「君子中庸」就是「君子之中庸也」這一句話,就把前面「君子中庸」這一句話,覆說一遍,就是重說一遍。重說一遍就是解釋,就是說前面講到「君子中庸」,在這裡要解釋「君子中庸」,這一句話所以提出來,君子的中庸,「之」是介紹中庸這兩個字。君子所講的中庸是怎麼呢?他是怎麼學的呢?「君子而時中」。那麼「小人之中庸也」,「小人之中庸也」就是解釋前面「小人反中庸」。換句話說,前面提到「小人反中庸」,在這裡為了解釋那一句話,所以「小人之中庸也」,小人之中庸是什麼呢?「小人而無忌憚也」。後面這個四句話,兩句話是解釋「君子中庸」,兩句話是解釋「小人反中庸」。這個四句話之中,一個是「君子而時中」,一個是「小人而無忌憚也」,這兩個「而」字。這兩個而字在兩個句子裡面,如果做連繫詞來講,意思就不同,如果做另外一個字來講的話,意思就是另外一種講法。鄭康成的注解,他就把這個而字做連繫詞來用,他講什麼呢?這個「君子而時中者」,他說:其容貌君子,而又時節其中也。他這個講法。所謂:君子而時中者也,君子,容貌是個君子,君子他這個做人,在容貌上看起來他是個君子。可是呢?他對於學君子之道他的行為,而又時時刻刻地把握到這個中,「時節其中」啊。「時節其中」就是前面講「發而皆中節」,以及這個「未發之謂中」,就講這個。那麼注重這個「時」,時時刻刻都在這裡,用功夫在這個「致中和」。
這個小人呢,「小人而無忌憚也」,他說:「小人而無忌憚」,其容貌是小人,他外表上、容貌他是個小人,而又以無畏難為常行,是其反中庸也。這裡講「無畏難」,「無畏難」就是解釋那個「無忌憚也」,忌憚是忌諱的忌,憚當難字講,無忌憚就是無畏難、不怕難。那麼他這個「而」字,當連繫詞來講。但是到了清朝那個俞樾,俞曲園,他號叫俞曲園,他在他所著作的《群經平議》裡面講。他說這個君子而時中,小人而無忌憚也,這兩個而字在這兩句裡面,不能當連繫詞來用,這個而字就當實際上它含有意義的,「而」這個字,就他考據的結果,這個字就是能字,能夠、不能夠的這個能字,也就是一般講能力這個能字,這個能字跟而字又是什麼呢?經文裡面明明是個而字,怎麼說是能字呢?他說在古代的時候,而且在古時候那個經典裡面,能字跟耐字是同一個字,而且這兩個字常常互用的。有時候用耐字,有時候用能字,耐是哪個耐?耐是忍耐的耐字,忍耐的耐字。在左邊就是這個而字,右邊加一個寸字,尺寸的寸字,那是耐字。他說在古時候經典裡面,很多找出來,那個耐字跟那個能字是一個字,常常都是互相用出來的。但是這個耐字有時候取了個省、簡省。我們中國字有時候很多字,你在寫的時候用的簡體字,那個耐字到後來把右邊那個寸字,把它省掉了、簡省了,就剩下左邊這個而字。這是他舉出來很多的根據,那個根據在很多的古典裡面,他都一個一個把它舉出來,我這裡不用照他那個,把所有都舉出來,要舉出來的話,耽誤時間,他都是有根據的。因此他的考據結果,「君子而時中」就是君子能時中,君子能夠時中。「小人而無忌憚也」,小人能無忌憚。就把這一句話就一直講下來,就一直講下來,避免鄭康成那種注解,鄭康成前面加上一句,君子而時中者,君子其容貌君子,然後「而又時節其中也」,這個比較迂曲,不那麼直接了當的解釋。那麼照俞曲園這樣解釋,的確是比較好,又這個解釋起來很順暢,意思也能夠一貫地講下來,非常明白。
那麼現在我們就按照他這種講法,就是「君子而時中」,加上前面一句「君子之中庸也」,講到君子中庸,君子的中庸是什麼呢?君子能夠時中,他能夠,無論什麼時候都能夠中,這叫「時中」啊。這個「時中」是什麼呢?這個「時中」就是特別重要了。講這個中道,這個時字特別重要,比如說我們拿天地來講,天道:春、夏、秋、冬,春天是什麼氣候,夏天是什麼氣候。我們人穿衣服或者是一切的工作,懂得這個「時中」的時候,那你一切的工作都非常有效果。這怎麼說呢?就拿我們穿衣服來講,在內地,就是在這個大陸,春天我們穿什麼衣服呢?穿雙層的衣服,雙層衣服叫做夾衣,兩層的。那麼就是《論語》裡面曾點講:「春服既成」,春天的衣服做好了,穿那個適合春天的衣服,在春天空那個夾衣服,適合春天的氣候。夏天呢,你穿雙層的衣服就穿不住了,夏天太熱了,叫單的,單衣服。秋天,夏秋之間還是穿單服,到了秋天,仲秋以後,那又跟春天一樣了,又穿這個夾衣服了。到了冬天呢?那個夾的雙層衣服不夠,在雙層之間加上棉花,棉衣。那麼家裡的經濟好的話,有財富人家他要穿皮衣。這個是四時的氣候不同,你在什麼時候穿什麼樣的衣服。不但如此,我們吃的飲食,也是配合時令的,這個講究食物飲食之道,他也是適當的時間吃什麼東西。
這個種田的,農夫種田,春天是耕耘、播種,夏天的除草,秋天的收成,冬天要收藏起來。國家要是辦事情,你要國民替國家辦事,要國民的力量、出力量辦事,要在農閒的時候。冬天一般農人把一切收割了,農作物都收好了,冬天沒有事的時候了,你叫一般人來替國家出力氣辦事情,這正是適當的時候。所以無論個人、無論國家,講究「時中」,知道這個「時中」的話,你在什麼時候辦什麼事情,把握這個原則的話,就是得了「時中」。以這個來推衍一切的事情,我們做一切的事情,包括我們個人的,日常的起居生活。早晨天明的時候,該起來就起來活動,傍晚天氣黑暗的時候,該休息就休息,這都是「時中」啊。那麼一切的都是如此,應用在這個修中庸之道,在修道上面來講,我們修道的人,修中庸之道,不外一個是言語,一個是辦事情的行為,你的言語,同樣的這一句話,今天你這個言語不該講的你就不能講,你在明天應該講的話你就要講。反過來你今天不該講你講出來,或者明天該講你不講,這就不是「時中」。
就這個行為來講,辦事情來講,我們讀書人,書念好的時候就要出來做事。書念好出來做事的時候,一個讀書人你要看時候,這個大環境,外面的一切,這個古時候講:明君在位,他用的是賢人、君子,你出來的時候,你替他辦事,你要實行這個道,可以行得出去;如果不是明君,是個昏君在那裡,他用的這個大臣都是小人,你到他朝廷裡面去做事,你這個道行不通,你就不能去做事情。你把握這個原則的話,該去做事,你不去做事,不該去做事你去做事,你說不得「時中」。我們學聖人,孔子是我們的老師,真正是我們的老師,孔子,那個魯君請他出來做事情,他就出來做事,他出來做事的時候,一做的時候,就把政治上不用很長的時間,很快的就把魯國的政治辦得一切都上軌道。可是到後來呢,看看那個環境不行了,這個道行不通了,他就不做啊,他就辭了官位,就不做了。他這個就是把握這個「時中」。如果他要是在這個道行不通的時候,還繼續勉強再一直做下去,不但道行不通,而且還被那些小人物要陷害的。那孔子聖人他還看不出來嗎?所以該做的就做,該不做的就不做。所以孟子說孔子「聖之時者也」,孔子是聖人,所以超過以前所有的聖人,他是能夠得到一個「時中」,這是最了不起的。
我們學《中庸》,就學孔子能夠把握到時,能夠「時中」。「時中」,這就是講一個比喻的話,你看的什麼時候該做,什麼時候不該做呢?過去我學人的老師,雪廬老人在講這個的時候,他舉出一個比喻,比如這個商人,做買賣的時候,用秤,秤的時候。古時候那個秤,有一個秤的準星在那裡,有一個秤錘,你要把你所秤的這個物品多少重,幾斤幾兩,你就看那個秤的秤錘移到哪裡,使得這個秤桿維持平就好。維持不平的話,你這個物品的幾斤幾兩,你就計算不出來。就是使那個秤桿子很平衡,使那個秤錘子移在那裡,正好跟那個物品的重量相等,恰到好處,就是形容「時中」的一個比喻。那麼我們說話、辦事情、我們修道,都要恰到好處。就是我們學君子儒,自己在學中庸之道,我們勸告別人學庸之道。我們不能拿自己學到什麼程度,一勸導別人就要求別人跟我一樣的這樣修,這個不行的。你要看看人家初學的,他是什麼程度,你就按他的程度,敎他怎麼樣用功的方法,你這個就是把握到「時中」了。你不可以拿自己,我到這個程度,你要求叫人家一下子跟你一樣的來學,這個你就違反了「時中」的這個道理。所以這個「君子而時中」,「而」字當能字講。這個能啊,什麼叫做能呢?就是你看准了,你的言語、你的行為,對自己修持也好,對待別人也好,都是恰到好處,這叫能。君子能夠「時中」啊!
我們在講這一章書的時候,我們學習,這一章這一句話的時候,容易瞭解。但是做的時候自己正式在練習,在學習的時候,那要好好的下功夫了。真能在這上下功夫,那就算是好學,如果沒有真正能在下功夫的時候,那就不算是好學,這是講君子能夠「時中」。
小人之中庸也,小人而無忌憚也。「小人之中庸也」這一句話,在王肅注解的本子,他加了一個字,加什麼呢?「小人之反中庸也」,他加上一個「反」字,看起來好像容易好講,因為正好對著前面是,「君子之中庸也」,現在加上小人之反中庸也,一看很明瞭。但是這個加一個「反」字,在後來有人就表示不同意,他認為這個「反」字,「小人之中庸也」這是重復前面「小人反中庸」。既是重復前面那一句話就是簡要的講,那個「反」字不必提出來,一看就明瞭,就是把前面「小人反中庸」,就是代表那一句話。你這個加上一個「反」字,反而是累贅,所以還是依照注疏本子這個「小人之中庸也」,不必改這個經文,還是好。那麼這個就是「小人之中庸也」這一句話,就是重復前面那個「小人反中庸」。把「小人反中庸」,那一句話提出來以後,下面就解釋了,小人怎麼是反中庸呢?他所做的怎麼跟中庸是相反呢?下面就是解釋這一句話。「小人而無忌憚也」,「而」字當能字講,而且根據俞樾的考據結果,這個而字就是能字。「小人能無忌憚也」,忌是忌諱,或是忌剋。那麼這個憚呢?憚可以當難字講,也可以當畏懼的畏字講,這個在古時候字典,古時候字典也不只一種,有《說文解字》、有《爾雅》、有《博雅》很多啦。根據古時候那些字典來解釋,憚字可以當難字講,也可以當畏懼的畏字講。「小人而無忌憚也」就是小人能夠一切都不忌諱,一切帶來的那些難題,也就是說一切無畏懼,他一切不在乎。就等於現在一般人講,誰怕誰啊!就是一切是無忌憚的,說的話也好、做的事情也好,誰也不怕誰啊!表示說,任何人他也不在乎,任何人他也不怕了。事情做壞了他也不怕了,這叫做無忌憚。他既是無忌憚了,他所做的事情,他就跟這個中庸相反。那麼這是君子能夠「時中」,小人不能夠「時中」。君子能夠「時中」,他就有所忌諱的,為什麼呢?他不做「時中」,他不能夠「時中」的話,就恐怕妨礙他學中庸之道,障礙了他率性,障礙了他的本性,使他的本性發不出來,所以他一定要學著能夠「時中」。小人他什麼不懂,他只知道這個假我,這個肉體的假我,他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假我,來跟人家爭取這個、爭取那個,跟人家爭名奪利啊!除了爭名奪利,他一切不在乎啊!造的一切的損人利己的那種罪惡,他也不在乎,所以他處處是反中庸。反中庸,為什麼呢?就是他不明了中庸這個「天命之謂性」,你跟他講,他也不接受,這是糊塗人。這個糊塗人,糊塗生了,他怎麼到人間來,他也不知道;將來怎麼死,他也不知道;死後又到什麼地方,他也不知道。這種人他在世間你別看他,他做的事情很大,發的財富也很多,從事政治也很有發展。但是你知道,這個都是無忌憚的,不怕一切的後果。這個在我們學中庸之道的人,我們對他不但不要恨他,不要記恨他,反而還要憐憫他。我們存著這種心,我們在學「致中和」的時候,學「時中」的時候,我們就不會受損害。那麼這是解釋「君子中庸」、「小人反庸」。
下面這兩個,再舉出孔子的話:「子曰」,「子曰」就是孔子說的。
子日:「中庸其至矣乎,民鮮能久矣。」
這個「鮮能」,先把上面這一句解釋,「中庸其至矣乎」,「至矣乎」講這個中庸,中庸是中庸之道,中庸之道它講的是什麼之道,中庸之道就是叫我們明瞭這個中,中道,修這個中道就直接,就能夠開發自己的本性,所以這個中庸之道,這個道可以說是「至矣」,這個道好到極處了,好到不能再好了,沒有比它更好的了,這叫「至」字。這個「至」字,就是《大學》裡面所講在止於至善那個「至」字。所以孔子在這裡講,「中庸其至矣乎」,中庸之道好到極點了,世間沒有任何一個學術,講的任何一個道理比得上它,這叫「其至矣乎」。可是「其至矣乎」,下面這一句話就說了,就是感歎的話了,「民鮮能久矣」,「鮮」是當這個,看鄭康成的注解,鄭康成的注解:鮮是罕也,罕就是《論語》裡面講「子罕言利」這個罕,罕當少字講。這個鮮當罕,罕就是少的意思,那麼就是說,中庸之道是好到了極處了。然而,「顧人罕能久行」,「顧」是顧問的顧,用眼睛看東西那個顧,但是這個「顧」,是當但字講,語氣一轉。就是說中庸之道雖然這麼好,但是,人啊,這個人就是民,但是一般人「鮮能」,很少能夠「久矣」。他把這個「能久行」,久字代表這個行字,包含這個,能夠長久的行這個中庸之道,一般人很少能夠久行,久行就是時常在那裡行,就是「君子時中」的意思,這是他的解釋。
另外一種解釋就是宋儒,宋儒就是朱子的解釋。他說:中庸好得這樣好,不能再好了,好得不能再好了,「民鮮能久矣」,一般人能夠這樣「時中」,「久矣」。鮮能很久矣,不能夠這樣子實行了,這是他另外一種講法。我們就照鄭康成這個解釋,就是說這個,雖然這麼好,可是一般人很少能夠,雖然有時候能夠做到中庸,鄭康成的解釋,他的好處在哪裡呢?就是說,中庸之道好到這樣,有些人偶然也做到,做到之後可是不能長久。很快就不能夠「時中」了,既是不能夠長久,為什麼有時候能夠做到呢?這個理論的根據在哪裡?「天命之謂性」這個性,我們人人都有,既是人人都有這個性,偶然地,我們的性,這個理性有時候也出現,當理性一出現的時候,我們就是偶然地也有「時中」的時候,可是偶然「時中」,這個維持不久。一轉眼之間,又被我們那個喜怒哀樂的情緒,又把它掩蓋起來了,這是照鄭康成的解釋。朱子的解釋,一般人「鮮能」,一般人很少能夠「時中」,很久很久不是現在,不是子思作《中庸》的時候。很久以來,一般人就很少能夠中庸了。這種講法也可以,就是孔子發出這種感歎,也不是在孔子那個時候,孔子以前,很久以來,一般人也很少能夠「時中」。這兩種講法都可以的話,我們把漢宋兩種注解介紹出來,你將來跟別人講中庸的時候,你就讓個人自己選擇,都能用得上,選擇一種也可以,兩種講法並存也可以。以上這一段都是舉出孔子講的這個話,講到中庸這樣好,君子能夠「時中」,小人為什麼不能夠「時中」,一般人不能夠「時中」,這些道理,以孔子的話來做個根據。
這一段講到這裡,就算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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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中庸第六集发布于2024-05-13 16:37: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