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醒民教授讲 中庸研讀
未改心肠热,全怜暗路人。
但能光照远,不惜自焚身。
中庸第二十七集
各位同修,現在繼續研究《中庸》,今天開始研究的經文,我先念一小段。子曰:好學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恥近乎勇。知斯三者,則知所以修身。知所以修身,則知所以治人。知所以治人,則知所以治天下國家矣。
我們現在就從這一段開始研究。這一段就接著上回講,「或生而知之,或安而行之」,從那兩段講到最後就是「及其成功,一也」,今天就接著那個講。過去在孔子家語裡面有一段話,記載孔子對魯哀公的這一段談話的時候。就說孔子對魯哀公說了上面那一條,就是說你要治理國家治得好的話,那麼要行五達道、三達德。行這個三達德,怎麼樣行法子呢?那就是說孔子舉出來了,你無論是知道這個道理,或者是要按照這個道理去實行的話。人的天生秉賦不相等的,有的是「生而知之」,有的學習才知道,尤其在行的這一方面也是這樣,有的生是「安而行之」,有的是「利而行之」,還有的是「勉強而行之」,不管是哪一等的,到了成功的時候都是一樣。說到這裡為止,魯哀公就說了,這樣說,像孔子您老人家講的這個道理很好,但是像我,魯哀公自己稱呼自己,他說我怎麼樣才能夠辦得到呢?別說是「生而知之」了,也說是「安而行之」了,就是「學而知之」,或是「利而行之」的話,我也不知怎麼辦好啊。然後孔子就說,就是下面「好學近乎知」,沒問題,就是說不管是怎麼樣的困難也好,只要好學就行,所以孔子接著就跟他講,一個是智,一個是仁,一個是勇,這就是剛才開頭念的這一段幾句話。
現在我們就開始看這幾句話了。「好學近乎知」,這個知當智字講,智慧的智,在經典裡面,凡是講智慧的智字,它都是用這個知字,這兩個字是同一個字的。不論我們人是聰明的也好,不聰明的也好,你要對於一樁事情,懂得它其中的道理的話,怎麼來的呢?「生而知之」不必說了,他天生就是那麼聰明,他是過去世學過來的。就是不是天生的,就是「學而知之」的人,以至於「困而知之」的,都是要學,學怎麼呢?學要好學。所謂好學是什麼呢?你對於天下的這些學問,你對它發生有所愛好,一愛好,在求學這一方面,不能說馬上就得了智慧。但是『近乎知』了。『近乎知』是什麼呢?智慧這個智字,是我們每個人本有的。本有的時候,那你為什麼還要學呢?就是因為我們雖然本有這個智慧,這個智慧就是從自己本性裡面起的作用,既是從本性裡起的作用,那我們還要學呢?所謂學是什麼呢?就是開發自己的本性。怎麼樣開發呢?就是我們一般人被世間、世俗人的這些習氣,這種習氣,把我們的本性遮蓋了,使我們這個本性發不出作用來,這就是講我們的智慧用不出來,因此我們要開發,就是一般現在講教育,講教學的方法就是說要啟發教育。啟發教育的意思,真正的意思就是要啟發我們本有的智慧,你這個啟發要有啟發的這些工具,這個工具是什麼呢?就是一般的這些知識、學術。這些知識,這些學術,教我們懂得怎麼樣地開發自己本性。所以求學很重要,一般講求學有求學的方法,這裡好學,我們把求學的方法,學問的方法求到了,那麼我們就能夠開發自己本性中的智慧。這個求學的方法,不好學不知道啊!
怎麼樣好學呢?這個求學的方法,跟現在一般人講,人家不大瞭解。現在一般人講求學就是求這些知識。知識不是不管用,知識你要懂得運用它,對你才有用處。你如果不知道怎麼用它,反而妨礙你開發自己本性。為了好明瞭,我拿老子有一句話,說出來供我們參考。老子曾經講:「為學日益,為道日損」。為學是求學,這個為學就是求學,就是我們現在一般人都瞭解的,上學校讀書,這就是為學。你這個學問,你無論是學科學也好,學語言文字也好,都是一天一天的增長,叫「為學日益」啊。
這個學問一天一天的增長,好像你的學問很豐富了,但是你的學問愈豐富,自己愈傲慢了,覺得自己比人家都高明,人家都比不上我們了,一旦我們這種傲慢的習氣養成了,這是壞事情。這種傲慢養起來,對於我們要開發自己智慧,不但不能開發,反而是一種障礙。必然要如同老子所講的,「為道日損」,「為道」就是你求學之道,你要懂得這個道理,懂得這個道理就是老子講的道德經的道,也就是孔夫子所講的志於道的道,你要知道要修道,修道怎麼呢?『日損』,一天一天減損。減損的什麼東西啊,減損自己那些傲慢心,貪求心,損人利己的心。
這個不但老子這麼講,孔夫子在《周易》裡面也曾經說「懲忿窒欲」,懲就是懲罰人家的懲,忿就是忿怒的忿,窒就是窒塞的窒,這個窒就是上面是空穴來風的穴字,下面加止於至善的至字,那叫窒,窒就是把它堵塞起來。窒欲,人人都有欲望,這個欲望,你要是真正好學的人,就要把這個欲望堵塞起來。人人都有忿恨的這種心理,有忿恨的心理起來的話,不必人家來告訴我們,我們自己就知道想辦法把它懲罰,把它制止下去。孔夫子也是這麼說的,這個就是好學,就要學這些方法。
『懲忿窒欲,為道日損』,好學就是在這上面用功夫,把這些方面,你天天往這上面追求的話,這個目標定住了,然後這個世間的學術不是不要求的,還是要求。世間一切學問,甚至於包括那些科學的技能,也都包含在這個好學的範圍之內,這樣的話,我們學的世間的學問愈多,懂得技能藝術愈多,自己就把這些學問技能來約束在『為道日損』以及『懲忿窒欲』這個方法之內,由它來領導我們,開發自己本性中所有的智慧。
你一旦懂得『為道日損』了,那所有世間的一切學問,都是能夠提供『為道日損』的種種的方法,這樣我們開發自己的智慧很容易了。所以講「好學近乎知」,能夠這樣好學,把握了好學的那個原則,把一切外面的學術學到之後,用這些學術來幫助我們,向自性中來開發本有的智慧,這個叫做「好學近乎知」,這個知才是真正的智慧。它是講「近乎知」,「近乎知」那就不得了啊。我們能夠「近乎知」了,我們在世間做任何事情,你都能憑著智慧來辦事情。不是跟一般人那種知見,一般人的知見怎麼呢?你問他為什麼辦這個事情,他總是說,考慮對自己有沒有利益,這就跟智慧完全相反的。真正的智慧,辦事不是為自己私人的利益來辦事,而是純粹為天下人來辦事情,這兩者大不相同。用在政治方面,他這種智慧的話,他一開始設計一個政策,他的著眼點就是公平正大的,而沒有自私在內,這種政治,他一定辦成功。所以說「好學近乎知」。
「力行近乎仁」呢?有了智慧,你要怎麼樣用出去啊,必須要實行。你不用事實來表現的話,那你的智慧有什麼用處啊,所以要行,行是什麼呢?行還要加一個力行。力行還不是普通地行就算了,這個力行的時候,你既然知道這樁事情一定要做,做出來這種事情是有利於社會人群,那你一定去做,百折不回地去做,遇到任何挫折也不能影響你,這叫力行。拿出自己的毅力出來,這樣什麼呢,「近乎仁」,仁這個字就是待人厚道,把人家的事情當做自己的事情一樣看待。普通人,你說他為自己辦事情,辦得非常積極,為別人辦事總不夠那樣積極。現在就是讓我們學仁的人,就是倒過來說,就把人家的事情當做自己辦事一樣,那麼積極地去做,這叫力行。
這樣力行,「近乎仁」了,還沒有把這個仁完全做得到,可是你照著這個方向去人做的話,就「近乎仁」了,因為這個「仁」字,你學這個「仁」無止盡的,仁做得最圓滿了,那就是到了道德的那種境界了。到了道德的境界,道德圓滿了你就成就聖人了。所以這個仁,只能「近乎仁」。「近乎仁」也有淺、也有深的,就從淺近的來講,你只要辦任何一樁事情,只要是對人有好處,有利於人的事情,不管是大事、是小事,你只要肯幹,他就「近乎仁」,今天辦這一樁事情,明天再辦一樁,一天一天實行下去,你一天一天跟這個仁靠近了,這就是說明這個仁,雖然是沒有止盡的,你只要「力行」,不斷地去做,總有一天到了圓滿的地步。仁到了圓滿的地步,就是成就聖人了。
再呢,「知恥近乎勇」,勇是什麼呢?勇是勇敢,非常積極。上面講知,講仁,這是屬於前面講「生而知之,安而行之」這兩段。這裡講要好學、要力行,除了「好學近乎知,力行近乎仁」以外,還要勇啊!勇是什麼呢?前面為什麼講知恥呢?恥是我看見別人成就聖人了,成就賢人了,我自己還是普通的一個匹夫匹婦,沒有什麼能力,要想自己做一點有利於人群的事情,沒有任何能力,這就感覺羞恥啊。你感覺羞恥的時候,就趕快去做,做什麼呢?就是你一做了就有了勇氣了,我們不怕自己怎麼樣的能力不足,智慧也不夠,這個沒關係啊,只要自己知恥的話,我們見到那些賢能的人,他又有品德,又有學問能力,我們見到他,感覺比不上他。比不上他,那怎麼辦?『見賢思齊焉』,『見賢思齊』啊,思齊就是我心裡就想一定要跟他平等,他有道德,有能力,我一定要趕快勇敢地來學習,這就是知恥。
如果是假如我見著聖人,見著賢人,自己『無動於衷』。聖人賢人是他的事情,我就做我普通人。這就沒辦法了,這就不是『見賢思齊』了。『見賢思齊』就是自己恥於不如人,以不如人來感覺自己恥,這就趕快來做,趕快來學,這就「近乎勇」,你這才有勇氣,勇敢地來擔當。沒有勇敢地來擔當的話,自己就是不知道恥啊,所以「知恥近乎勇」。我們學聖人,並不是說我們自己只在這裡學,一方面自己在學,一方面也要幫助別人,跟著這樣學做聖人。幫助別人也要有勇氣,尤其在現在這個時代,我們要把聖人的這種教育跟一般人來介紹,來講給人家聽,大概現在很少人願意接受的,甚至人家還說一些風涼的話:你現在到什麼時代了,大家競爭得這麼厲害,你還講這個『仁義道德』,你不識時務啊。他說你不識時務呢?我們要是有勇氣的話,不管人家怎麼說,我們把這個道德教育,聖人的這些教人求學的根本,這種根本教育,把這些道理向人家介紹,我們要有道德的勇氣。有這種道德勇氣去做的話,不管人家接受或是不接受,我們都有勇氣去做,你為什麼有勇氣去做呢?我們要學聖人、學賢人啊。
聖人賢人。比如說孔子那個時候周遊列國,他到處遇到有不少那些隱士,隱士那些人的品德學問也都很好,但是他還沒到聖人的地位,他不瞭解孔夫子,所以勸告孔夫子,你老人家不要這樣辛苦了,你不如還是隱居起來好了。孔子不聽他們的話,孔子仍然到處勸告人家來學道。我們學孔子,孔子那樣做,我們不這樣做,我們就感覺羞恥了。學聖人,不能學聖人那種行為,我們就感覺羞恥了。別說學孔子聖人了,就是孔門之中那些大弟子,都是賢人,孔子那些大弟子,像子路,閔子騫,這些大弟子都是了不得的人,我們學他,學不到,不能向他學,我們就感覺羞恥啊。
閔子騫,他是個孝子,子路也是孝子,子路在少年的時候,家裡很貧窮,自己在一百里以外的地方,背了一袋米回家養他的母親,這個是孝子啊,不但這一樁事情,他的孝道所行的孝行很多啊。閔子騫那更不必說了,那更是大孝子了。所以我們看見這些賢人,想想自己沒有照那些大賢人來學的話,覺得自己羞恥。一羞恥的時候,就趕快『見賢思齊』了,這就「近乎勇」了。
勇這個字,專門指的是在好的事情方面,凡是『孝悌忠信』,這些事情都是好事情,這些事情要勇敢地去做。凡是那些不好的事情,像今日之下,一般年輕人在家庭裡面也不聽父母的管教,在學校裡面也不聽老師的教導,這個你鼓勵他,你鼓勵這些青少年——他有他的人權,他要怎麼做的時候,你不能夠管得太嚴格,管得太嚴格有損他的人權。說這些話就是不懂真正的教育。那樣講,看起來好像是鼓勵他去做,對他好,實際是害了他。凡是現在青少年不聽家長的教化,不聽老師的教育,這個他再怎麼樣的勇敢,不能夠鼓勵他,那不是這裡所講的勇,他那個勇他是不知恥啊,這個勇是講知恥。
知恥是講在道德方面,一知道恥了,他在道德方面就勇敢地去做了,所以叫「近乎勇」。勇也是無止盡,只要知恥,凡是屬於道德這一方面的事情,一知恥,就是非常積極勇敢地去做,這就「近乎勇」了。
『智、仁、勇』這三者,互相有連帶的關係,智慧要能實行,實行的時候不能只講,而且要勇敢地去做。你勇敢地去做,要有智慧在指導,不憑智慧就勇敢地去做,就跟現在那些飆車族的人,他騎了機車,在路上成群結隊地,那樣橫衝直撞的,勇是勇,那不是「知恥近乎勇」啊,那是「不知恥」的勇啊,那個勇敢他沒有智慧啊,完全是愚癡的人,所以勇要有智慧在那裡指導它。有智慧指導這個勇,而這個勇的實行有個準則,那就是仁,仁啊。仁是關懷人家,不是自己好怎麼做就怎麼做。你就拿飆車族來講,他有什麼仁啊,在路上,他的車子騎得那麼快,別人看他一眼,這幾天傳播媒體在報導,有人在旁邊看他一眼,他馬上就舉槍來殺人家了,你說這是什麼仁啊。所以你這個勇要合乎仁的,因此『智、仁、勇』這個三者是有連環的。
那麼知道『智、仁、勇』這三者有連環的話,缺一不可。所以下面就講「知斯三者,則知所以修身」,你知道這個三者,這三者,你不能學一種。三者同時來學,知道這個三者,你就知道所以修身了。所以就是所以然的,我們講修身,修身你怎麼修身法子啊?修身的根本在哪裡啊?「所以修身」就是所以然的道理,就是講究根本之道。修身的根本之道,就是要知道『智仁勇三者』,所以說「知斯三者」,斯當此講,此就是當這字講,知道這三者,你就知道「所以修身」,你知道怎麼樣地修身了。「知所以修身,則知所以治人」,知道怎麼樣地修身,然後自然就知道怎麼樣治人了。「知所以治人,則知所以治天下國家矣」,你知道怎麼樣治人,治就是治理,然後就知道怎麼樣治天下國家。所以鄭康成在這裡注解,就是鄭玄,鄭玄注,有知、有仁、有勇,乃知修身,則修身,以此三者為基。那這個修身,就以『智、仁、勇這三者』做基礎,而這三者從哪裡來的呢?就是從「好學、力行、知恥」,從這兒來的。這一段就是講,在《大學》裡也是講:『自天子以至於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古時候那個天子是普天之下的一個君主,從普天之下一個君主,是天子,一直到庶人,庶人就是一般民眾,庶當眾字講。從天子到一般民眾,壹是,一切都是「以修身為本」。修身之後著眼點,在這裡講修身就是『智、仁、勇』,「智仁勇」就必須「好學、力行、知恥」。在學『智仁勇』的時候,就是修身。修身的目的在哪裡?一方面自己要成就聖人,一方面要治國、平天下。為什麼要治國、平天下呢?成就聖人之後,他就知道,天下任何人都有《中庸》講的「天命之謂性」,都有我們自己這個本性,這個本性是共同的。
我現在是聖人了,天下人還是普通人,聖人,生死問題都解決了,自由自在了,人世間一切的痛苦,生死大苦全部了了。全部了了,自己享受?不是。因為天下人都跟聖人同一個本性,天下人如果還有一個人沒有成為聖人,他的責任放不下,他還要教化天下人都要成就聖人,這是了不起,這就是仁心啊,「智仁勇」這個仁。所以成了聖人以後,不是在那裡享受的,他還是要生生世世的到人間來,來教化眾生。
比如說孔子,孔子在二千年以前,一般人都知道孔子死了,孔子死了以後,他再到人間來啊,他的名字不叫孔子,他換一個名字,我們一般人不知道,他永久在人世間教化人。聖人如此,我們學聖人,還沒有成聖人的時候,我們就要學聖人的這種仁慈,因此我們在現在學的時候,在修身的時候,一方面學「智仁勇」,也要把這個求學之道,學聖人的這個方法、這個道理,我們要告訴他人。凡是與我們有關係的,與沒有關係的,只要有機會的話,我們就要學孔子,儘量地把我們所知道的貢獻出來,給社會人群,讓他們懂得怎麼樣去學聖人。
在懂得學聖人之前,首先在今日之下,要破除人家的錯誤知見,一般人錯誤知見,聖人是聖人,我們是普通人,我們學不了聖人,這是自己不明道理。這種不明道理,我們首先要讓一般人破除這個知見。那就是中國文化儒家所講的『人皆可以為堯舜』,人皆可以為孔夫子。我們現在就要一方面修身的時候,一方面處處,著眼點就是教化別人,勸導別人。
講到這裡,休息幾分鐘再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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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中庸第二十七集发布于2024-05-13 16:35: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