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醒民教授讲 中庸研讀
未改心肠热,全怜暗路人。
但能光照远,不惜自焚身。
中庸第四十七集
各位同修,我們繼續研究《中庸》。今天開始研究的經文我先念一遍,各位可以對一下。
是故君子動而世為天下道。行而世為天下法,言而世為天下則。遠之則有望,近之則不厭。
暫時就念這一段,這一段是接著上面講到,君子之道要本諸自己本身,「徵諸庶民,考諸三王」那一段來的。那一段就是說的「王天下」,做一個天子要治理天下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做。今天就接著講「是故君子動而世為天下道」,「是故」這兩個字就是講到「質諸鬼神而無疑,知天也,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知人也」。那麼聖人的治理天下,包括要『制禮作樂』這些重要的事情,就是對於鬼神來講,拿鬼神來印證,也是沒有疑惑的,這就算是知道天的。同時這些事情,別說現代的聖人,以前的聖人,就是對於未來的所有的聖人,就是「百世以俟聖人」,都沒有「疑惑」,這是「知人」。為什麼呢?講到聖人所辦的那些事情,那就是像這個『議禮、制度、考文』,這就是治理天下那些最重要的事情。這些事情是聖人在位的,既是有『聖人之德』,又有『天子之位』,這樣做出來的這種『禮制』,那些文化重要的內涵,就是百世聖人還是不能更改的,還是照這麼作法。為什麼呢?過去的聖人,未來的聖人,都是一個聖人的『道』,聖聖就是同一個『道』,所以說是「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這是「知人」的。
那麼剛才今天念的這一段,「是故」就是接著上面講,「是故君子動而世為天下道」,你這個在位的聖人制出這些『禮樂』制度等等,然後你所做的事情,你心理所想的事情,一切一切。那麼在這裡就講「君子動而世為天下道」,「動」是在心裡頭動了,動了心了,動了心就是行為還沒有表現出來,那就是存在心裡面。存在心裡面,「而世為天下道」,「世」就是世世,永久是這樣的,那就是世世都是這樣,這個怎麼呢,「為天下道」啊。「道」就是指的聖人的心,他起的心意,動心就在『道』上面,『道』就是他的心,他的心一起來的話就是這個『道』。而生生世世的,就是現在也好,未來也好,就是天下之道,這就說明聖人起了心念的時候就是天下之道,天下,講的這個道就講聖人這個心,這是「動而為天下道」。
「行而世為天下法」,「行」就是有行為表現出來了,那就是「行」了,這個行就是根據他的動的心,就照他的心理所想的『道』表現出來。這個表現出來的他的行為,行為由誰表現啊?由身,由他的身分來表現。普通講我們一個人身體,有身體才有行為。那麼這個身體,拿這個身體就代表他這個人整個的行為。他的行為就是「世世為天下法」,不但在當時,而且在後來,無論在什麼時代,他都可以做為天下後世的,「法」是什麼呢?是『法則』。這就是我們普通讀書人就講到,你讀書要以身作則,以自己的本身做別人的一個模範,讓人家來學。那麼君子在這裡,他的一舉一動由他身體表現出的,就是教人家來效法他,這叫「為天下法」。「法」是一種效法他,就是法則的意思。
「言而世為天下則」,這個「則」是『規則』,是學習各種方法的『規則』,簡單說就是個『法則』,他的言語,表現出來的就是為天下後世做一個『法則』,既是『法則』了,這裡「君子」所講的就是聖人,聖人的言語,人都拿它做一個『法則』。不能更改,意思就是說就不能違背,違背他的言語,那這個就是無道之人。那麼要想學道,天子、國君要治國平天下,就不能夠違背聖人所講的言語。所以這個一小段就講「動而世為天下道」,講他的心思;「行而世為天下法」,是講他的身體表現;「言而世為天下則」,是講他的言語。那就是聖人無論他的心理、言語、身體所表現的行為,那就是身、口、意這個三部分。都是讓人學,模仿,一個準則,這一條是講這個。
下面繼續說,「遠之則有望,近之則不厭」。「遠」,這是指的一個是講空間,不在近處,是在遠處。就時間來講,不是在眼前。這個「遠」字,就表示時間與空間都不是在當時,也不是在當地,是講「遠之」。比如說古時候,或者是遠方的,這叫「遠之」。「遠之則有望」,雖然在遠,在過去的時候,不在本地方。可是,「望」是什麼呢?這樣的人,他是為人所望,「有望」為人所仰望他。怎麼叫仰望他呢?比如說,我們現在讀聖人書,讀聖人書,真正好學的人心裡總感想,雖然我們現在是讀聖人書,讀孔子的書,假使說孔子生在今日那多好呢?孔子生在今日的話,我也是直接地跟他去學,那比讀書更要親切了,受用更多。像這個心理,那就是我們對孔聖人,有這麼一個心理,一個仰望。就孔子來講,他是為他人所仰望,這叫「遠之則有望」。
「近之則不厭」,假使說孔子就生在今日,而且是我們常常可以見面的,住得很近,那「不厭」。什麼叫「不厭」啊?我們非常喜歡新近他,去向他學習,學而不厭。「厭」就是厭足來講,感覺不滿足,常常見面,相處在一起,而不感覺厭倦。那就是表示,為什麼有這種,在遠處、遠時候,有人這樣仰望他。在眼前,在當時,而又受到很多人來親近他。親近的愈多愈好,而且不感覺厭足。厭就是滿足,不感覺滿足。為什麼這樣呢?就是因為,前面講的「動而世為天下道,行而世為天下法,言而世為天下則」。他的心,起心動念就是『道』,心就是『道』,道就是心,身體表現出來,處處是以身作則,作人家的榜樣,學習的榜樣。那麼言語出來也是作人家的『法則』。像這樣的一個聖人,所以他是為人所望,而又不令人感覺厭倦。
講到這裡就引證了,引證詩裡面的話,詩曰:在彼無惡,在此無射,庶幾夙夜,以永終譽。君子未有不如此,而蚤有譽於天下者也。
引這幾句詩,這個詩就是在我們現在所看到的《十三經》裡面有一部《詩經》,《詩經》裡面有頌,周頌。詩有風、有雅、有頌。引的這幾句詩是頌,周頌。周頌有一篇叫做<振鷺>,「振」就是振作精神的那個振。「鷺」就是鳥,那個鷺,道路的路下面加個鳥字,那一篇的名,詩篇的名字叫做<振鷺>。<振鷺>這一首詩是在周頌裡面,是因為周家,在周家以前就是夏朝、殷朝。夏朝、殷朝這兩朝代後代的國家。夏朝的後代是杞國,殷朝的後代是宋國。這在周家的時候,杞、宋這兩國的國君到周家來,到周家來怎麼呢?周家的周天子祭宗廟的時候,他在周家這個朝代是一個國君,周天子所屬的國君,他到周天子這裡來助祭。天子是主祭,他是來助祭。在助祭的時候,就是這一篇詩有奏樂,在助祭、在祭祀的時候有音樂,音樂有樂詞、有樂歌,這個<振鷺>就是樂歌。
在這個樂詞裡面是讚美,杞宋這兩國的國君來助祭,這兩個國君有道德,那麼到周家來了,就是讚美他在自己的杞國、宋國,都受到他們自己國家的這些臣子、民眾那樣仰望他。所以「在彼無惡」,「惡」就是沒有厭惡他,都對他有好感,歡喜擁護他,就是說「在彼無惡」,「彼」指的這個國君在他們自己的國家。「在此無射」,這個是射箭的「射」字讀「抑」。「無射」的意思就是沒有厭惡的意思。「在此」就是到了周家來了,他到周家,既是做周家祭宗廟一個助祭的人,那麼他在這裡一切也很有道德,一切都是懂得「禮」,因此在這裡,到周家這裡來的時候,也是「無射」。「無射」也是得到周家這些天子、大臣、一般人,都對他很讚美,就是沒有厭惡。
這兩句,「在彼無惡」就是照應前面,「遠之則有望」,就印證前面那一句話,「在此無射」就是印證前面「近之則不厭」。前面講兩句話,現在在這裡拿《詩經》裡面這兩句詩來做一個印證。那麼《詩經》在原文裡面有好幾句,這裡只引證來有四句,「在彼無惡,在此無射」是兩句,後面還有兩句。那就是「庶幾夙夜」,「以永終譽」。這個「庶幾」就是幾乎,就是差不多了,就是近乎了。近乎什麼呢?「夙夜」,「夙夜」就是早晨和夜間,無論是早夜,怎麼樣呢?「以永終譽」,「永」就是永久的,一直是如此。「終譽」,「終」就是自始至終,一直是讓人對於他那樣『無惡無射』,只有讚美他,沒有厭惡他。這是一種令譽,是很好的這種名譽。這種名譽叫做「終」,「終」就是自始至終,一直到永,上面加個「永」字,永久不會改變的。換句話說,永久是受到遠處、近處那些人這樣尊敬他。這是《詩經》裡面這四句話。
這四句話引證來說完了以後,後面加上一句,「君子未有不如此」。「如此」就指的《詩經》裡面這個四句話所講的。《詩經》裡的這四句詩,就是因為他有那樣好的『道德』,在自己的國家,到了周家來,無論在彼、在此,都是一直在那裡受到人家的稱讚、尊敬,這樣好的名譽。所以講了以後,一個君子,這就照應前面「是故君子」,指的那個。「未有不如此」,沒有不是像《詩經》裡面所講的這樣的情況,這樣的人的道德。
「而蚤有譽於天下者也」,這個「蚤」字就是我們現在早晨的那個「早」字,是一個字,「蚤有譽於天下」是什麼呢?你所以能夠「遠之則有望,近之則不厭」,這種受人家這樣尊敬,不是現在才能辦得到。而在現在以前,他早已經有他這些『道德』,他存在心裡的這個道,他的言語,他的行為,早就讓人家了解了。早就有這種譽,這種美譽,就是美好的這種名譽,讓人家這樣尊敬他了。所以後來才有「遠之則有望,近之則不厭」。所以一個聖人或者講賢人,他不是說成功突然就成功啊。他就是很早就在培養自己的種種的仁義道德的這種修養,逐漸逐漸這樣培養起來的。所以到了成就的時候,天下人這種尊敬他。這就說明我們『修道』的人就在平時,從淺近處,人人可以做得到的,你就是一直這樣努力去學,學到成就,自自然然地實至名歸。
當然我們講『修道』不要名的,但是你事實上,那個道德、事業成就了,你不要這個名,自自然然人家就了解你。所以在這裡講「譽」,是讓人家了解你,不是普通人所講的那種有好的名聲,讓人家知道表揚自己,不是這樣。就如同在周家,在殷紂王的那個時代,周文王那個時候還是一個小國家的一個國君。雖然那個時候,他是一個小國家的一個國君,是殷紂王的一個西伯昌。他那個時候,他在殷紂王那個天下,天下有三分之二的諸侯都知道有這個西伯,西伯就是指的在殷紂王那個天下西邊,伯是公侯伯子男的伯,文王的名字叫昌,都知道有西伯昌。有什麼事情都請西伯昌來替他調解。不但如此,那個時候,孤竹君的兩個兒子,伯夷、叔齊從老遠的地方要跑到周家來,這就是「譽」。這個譽,不是周文王自己求來的。
周文王那個時候實行仁政,一切的道德,這些事業,他只管這麼做,做成就了,天下人自然就知道。所以這裡講這個譽,「未有不如此」,「如此」就是指的聖人他自己的修養道德的事業。「蚤有譽」就是由於他這個道德事業表現出來,讓天下人早就知道了。這個意思非常重要,聖人他要什麼譽啊?他只管是他的心就是『道』,他的心就是關心天下那些人民,讓天下人民都能夠受到他這個『道』,他這個言行的好處,這是聖人。所以能很早就讓天下人知道,是這個道理。
這一段講到這裡可以說算是一章,就是說到這裡了,下面就講仲尼了,講孔子了。下面就舉仲尼的話,仲尼祖述堯舜,憲章文武,上律天時,下襲水土。就先念這一段。
這一段開始就講孔子的這種道德,孔子的道德他怎麼來的呢?前面就講到天子制禮作樂,要有聖人之德,又有天子之位,那麼這個可以『議禮、制度、考文』,前面那個都講完了。這裡講孔子,孔子有聖人之德,他沒有天子之位,是不在位的。不在位,可是他有聖人之德,現在就講他這個,「仲尼祖述堯舜」,「仲尼」是孔子的號,那麼他有制禮,雖然沒有制禮作樂,可是他寫了《春秋》,《春秋》,要知道《春秋》是天子制定的,《春秋》裡面就有一些的『法則』。孔子制這個《春秋》,他這個作《春秋》,作就是聖人,孔子對於其它的經都是述而不作。只有《春秋》孔子是作的,至於孔子作《春秋》他有依據。依據什麼呢?「祖述堯舜,憲章文武」。孔子作《春秋》的時候,他是「祖述」,「述」是敘述,敘述誰呢?堯舜,「祖述堯舜」,「祖」是堯舜到孔子這個時候,時代很遙遠,那就是說孔子有所製作的時候。他呢?就是遠,遠到追溯,追溯堯舜那個時代,他就是「祖述堯舜」,把堯舜之道來敘述。比堯舜的時代近一點,那就是文武,文王、武王。「憲章文武」,「憲」,憲當『法』字講,這個「章」是彰顯講。那就是憲當「法」字講,就有所實行了,就是把文、武,文王、武王那些『禮樂』、那些制度,孔子來取法於他。把文、武這個道德能夠表現出來。那麼這裡,遠代就是堯舜之道,稍微近一點就是文、武之道。所以孔子有所製作就是有這個根據,有堯舜、文武做個根據。換句話說,孔子之道德就是兼有堯、舜、文、武之德,把時代遠的堯舜,時代近一點的文武,這幾位聖人之德,孔子都承受下來。
下面講,「上律天時,下襲水土」,「律」是講好懂一點叫做順乎,「上律天時」,遵照天的這個時,天道,天道怎麼表現呢?天道由「四時」來表現。四時表現,四時有個規律的,這叫「律」。那麼「上律天時」就是順乎天道這個「四時」,「四時」是什麼呢?「四時」春、夏、秋、冬,春夏秋冬它有這個規律。比如說,在大地上的萬物,春天氣候暖和一點,慢慢就是暖和了,讓萬物能夠生長。生長生到夏季的時候,長得更茂盛,到秋天就成熟,冬天就要收藏了。這個「四時」,每一個時候都有它的作用,春、夏是萬物生長,這個大家好懂。秋天要慢慢收。冬天那個藏起來了,藏起來意思是什麼呢?比如說,農作物種的五穀,種的五穀,在內地過去,一年四季是秋天成熟收割,收割以後到冬天就藏起來,藏起來為什麼呢?冬天藏起來,把這個種子藏起來,到明年春天又再發芽生長。五穀是如此,野生的一切的植物,就是動物,無一不如此。
比如說那個地下的小動物,它冬天來,牠也藏起來,這就是順乎「四時」,一定的規律。孔子的道德,就聖人來講,他是「祖述堯舜,憲章文武」,就這個天地來講,他要「上律天時」,他要順乎天時。天有這個四時,都是有益於萬物的,公平無私地來生長萬物,收藏萬物。孔子這個德也是順乎天時,這叫「上律天時」。
除了順乎天時,「下襲水土」,「襲」,襲當「因」字講。「因」也就是因循的意思,也是順從的意思。「下襲水土」,「水土」為什麼呢?水土是就這個大地來講的。大地的這個水土,它要與大地的一切要相合。怎麼個相合法?與大地怎麼個相合法子呢?大地何必要這個水土相合呢?這要懂得五行。五行是金木水火土,金木水火土,比如說,這個五行各有它的性質,這個性質在《書經》裡面也講,在《易經》裡面也講。《書經》裡面講火「炎上」,火一燃燒,它的火苗就往上往上發展。那個水,「流下」,水往下流,這是《書經》這麼講的。那《易經》裡面,孔子也說過,「水流濕,火就燥」。「水流濕」,卑濕的地方,水往卑下的地方流,火,就著乾燥的地方燒,往上燒。這要懂得水火的各種的屬性,水有水的屬性,火有火的屬性。懂得這個屬性,拿水火這兩個做代表,其餘的譬如說木、金、土,這個五行之中,土是包含其餘四種的。
了解這個五行,各有各的特性,那就知道了,五行有相生的,有相剋的,懂得相生相剋的道理,那你就知道大地它什麼屬性了。然後你這個德,你要與大地相合,大地這個德就是把五行調和得非常適當。五行在這個大地上彼此都是和諧的而不相悖,了解大地必須要了解水土這個五行的特性,這個就是講「下襲水土」。這兩者一個是「上律天時」,一個是「下襲水土」,天道、地道都要相合。
再下面就講比了,孔子,就聖人來講,古代的聖人,周朝當代的聖人,他都祖述、憲章,憲章就是直接把文武的那個道由孔子自己行為表現出來。這還不算,天地之道也要取法,取法天地之道,一切都要和天地——四時、水土都要相合。然後這個道德,定出來這個學術思想,這個禮儀,自自然然地跟前面講,「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
這個道理講出以後,下面就舉比喻了,比喻這個經文,我們看看,辟如天地之無不持載,無不覆幬。辟如四時之錯行,如日月之代明。萬物並育而不相害,道並行而不相悖。小德川流,大德敦化,此天地之所以為大也。這一段,這個都是講比喻的,比喻孔子這樣的道德。比喻孔子這樣的道德有含意的,什麼含意呢?孔子的道德這樣好,很可惜,有這樣的德,他沒有天子之位。孔子沒有做過天子,也沒有像周公那樣,有那個機會讓他幫助天子制禮作樂,很可惜啊。孔子雖然寫了作了一部《春秋》,這部《春秋》不能算是天子,後代的人只能說是就憑他寫一部春秋,算他是素王,不是真實的王,素是一個空有其名的,而沒有實際的做了天子,可是他寫了一部《春秋》,稱為素王而已。
說到這裡,休息幾分鐘再繼續。
學人根據徐醒民教授論語研讀視頻字幕整理,如有錯誤,敬請各位老師指正,不勝感激。南無阿彌陀佛。
版权声明:本站部分内容由互联网用户自发贡献,文章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本站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不拥有所有权,不承担相关法律责任。如发现本站有涉嫌抄袭侵权/违法违规的内容, 请拨打网站电话或发送邮件至1330763388@qq.com 反馈举报,一经查实,本站将立刻删除。
文章标题:中庸第四十七集发布于2024-05-13 16:33: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