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醒民教授讲 孟子研讀


未改心肠热,全怜暗路人。

但能光照远,不惜自焚身。


孟子研讀第六十八集

 

各位儒學朋友,我們現在繼續研讀孟子,請看孟子讀本二十七頁第七行開始,第七行開頭就說了。

公都子曰:匡章,通國皆稱不孝焉,夫子與之遊,又從而禮貌之,敢問何也。

現在我們就一句一句的來看一看,公都子就問孔子,匡章這個人,通國皆稱不孝焉,他是全國的人都說他不是一個孝子,都說他不孝,匡章是什麼人呢?是齊國人,齊國在那個時候還是一個大國,這一個大國全國的人都說匡章這個人不孝,但是夫子與之遊,夫子,稱的孟子,你老夫子還跟他交遊,就跟他作朋友。又從而禮貌之,不但跟他交遊,而且待他以禮,從而禮貌之是什麼呢?待他有一種,所謂貌,以禮待人顯出在面貌上,待人是一種和顏悅色的待匡章,敢問何也。公都子問這是什麼道理呢?下面孟子就說了。孟子曰:世俗所謂不孝者五,世俗上就是普通人,他們所講的不孝的事情有五種,第一種:惰其四支,不顧父母之養,一不孝也。惰其四支,這個在經典裏面就是這個字,我們現在學的肢字就是在左邊四一個肉字旁,肢體、四肢的肢,但是在孟子經本裏面就是這個支字,這個就是那個肢字,是一個字。惰其四支,惰是懶惰,四支就是手足,手足很懶惰,不肯作事情。不肯作事情那麼就沒有什麼收入,沒有收入拿什麼來奉養父母呢?不顧父母之養,也不想想父母須要他兒子來好好的工作,工作所得的飲食來奉養父母,他惰其四支,也不管父母是不是有衣食,不管,就不顧父母的奉養,是一不孝,這是第一個不孝。

博弈好飲酒,不顧父母之養。博弈,古時候這個就是現在所講那個賭博,現在的賭博各種類別很多,古時有古時候那個賭博的那種方法。就是下棋,又好飲酒,自己只管自己博弈、飲酒,不去奉養父母,不顧父母之養,不顧就是也就不管父母是不是有得吃沒得吃,他不管,只管自己博弈、飲酒,二不孝也。

好貨財,私妻子,不顧父母之養。好貨財,自己所好的那些貨物、財產。私妻子,只管對於自己妻子好,不顧父母之養,父母能不能夠生活,有沒有衣食,他不顧,這是三不孝也

縱耳目之欲,以為父母戮。縱是放縱。耳目之欲,耳聽的那個美的聲音,眼所看的那種能夠引誘人的顏色,這個都是欲望,耳聽聲音,眼見顏色,這都是放縱自己這種耳目的欲望,以為父母戮,為父母戮是什麼呢?一個人貪圖耳目之欲,就會犯罪的,怎麼貪圖耳目之欲就犯罪呢?眼睛看見外面可欲的東西,自己就想辦法把它用不正當的手段把它拿過來,或者是偷過來,或者是搶過來,這就算耳目之欲。放縱耳目之欲,來追求耳目之欲,這不就犯罪了!凡是小偷偷人家東西,那些東西都是他的耳目所欲的,犯罪了。一犯罪連及父母也受到這個國家的法律來處分了,所以這裏講:縱耳目之欲,以為父母戮,戮是受到嚴重的處分——殺戮,戮及父母。四不孝也。

好勇鬬很,以危父母,五不孝也。好勇,自己逞自己的匹夫之勇,鬬很,這個字一般的就是在左邊一個犬字邊,實際上那是個俗字,正體字就是這個雙人邊這個字,這個意義就是不講道理,又好匹夫之勇,那個蠻不講理的人,你想這樣的人,以危父母,使父母也陷入危險,這是五不孝也

上面所講的五種不孝,章子有一於是乎?孟子就問公都子,你說匡章這個人,齊國人都說他不孝,那麼現在我舉出上面有五種不孝的事情,章子他不孝是合乎哪一條呢?有一於是乎,有跟上面五條有一條符合嗎?沒有!章子在五條這個不孝的事情上,沒有一條,為什麼齊國的通國之人都說他不孝呢?孟子就把這個事情說出來了,夫章子,夫是個語助辭,是幫助說話的一個語氣而已。章子這個人子父責善而不相遇也,章子是兒子,他跟他父親兩人互相責善,責善,孟子認為父子之間不責善,因為父子是以家庭倫理,以恩情為主,不能互相責備,叫對方學善、學好,章子他在這一方面,他跟他父親兩人互相責善,章子要求他父親學好,父親也責備他,而不相遇,遇是什麼呢?不相遇就是不相得,所謂不相得就犯上互相責備、互相責善的時候,誰也不聽誰的,都不接受對方的這個責備,到後來他父親把章子趕出去了,叫不相遇。既是他跟父親互相責善而不相遇,也是不相得,兩者就是父子的情感破壞了。下面孟子就說,責善,責善不能夠用在父子之間,責善朋友之道,朋友相處可以互相責善,父子之間不可以,父子要責善的話,賊恩之大者,父子在家庭裏面互相責善的話,比如說父親要求兒子要盡孝,兒子要求父親怎樣拿慈愛護兒子,互相要求對方,這是賊恩之大者,害,有害於父子的這個恩情最大的,兒女的孝順父母,父母要是愛護兒女,這個要叫別人教,叫老師來教,除了這個以外,父親有什麼過失,兒子當然要勸告、要諫,但是諫也要有方法,也不能要求得太急,這都是傷害恩情的。就是因為匡章父子兩人互相責善,後來章子的父親把匡章趕出去了,把他逐,趙岐注解講逐,逐就是把他趕出去了,逐之。

下面孟子就說,夫章子豈不欲有夫妻子母之屬哉,像匡章這個人他哪裏不想有夫妻,有夫妻之後有兒子,夫妻子母,兒子對於這個母親,這種親屬,這種家庭的倫理,章子他哪裏不想有呢?應該也想,他一定也會想有這個夫妻子母這種眷屬,然而為了得罪於父母,得罪於父,不得近,他就是因為父子之間責善,得罪了父親,不得近,不能夠接近他的父親。不能近他的父親,到後來他怎麼办呢?只好出妻屏子,跟太太也離了婚了,也不跟自己的兒子生活在一起了,既然把妻也出去,也離了,兒子也屏出去了,終身不養也,自己這一生就沒有妻子,沒有妻子到老來就是也沒有受到自己兒子來奉養他,他為什麼這樣作呢?其設心,他的心裏想的,設心是他心裏所想的,所想什麼呢?以為不若是,他心裏這麼想,他認為不若是,不若是就是不出妻、不屏子,要受妻子來奉養,就是跟妻子過家庭生活,這樣一來,那外人就講了,你看,他這個罪過就更大了,明明是他父親把他逐出來。到後來如果他自己跟自己的妻子生活在一起,又不能夠接近他的父親,在人家看起來,這個是大不孝,因此自己不如也不要妻子了,過一個孤獨的生活,這樣自己一切的罪,雖然有人說是有不孝,這個不孝沒有那麼大,如果要不是出妻屏子,終身不是則罪之大者,這個罪那就更大了,是則章子已矣,你說章子通國皆稱不孝焉。章子人家稱他不孝,他有他的若心在這裏,怎麼若心呢?他為了跟他父親之間責善,不是他不奉養父親,而是父親把他逐出去,把他趕出來了,趕出來,他想見他父親也見不到,在這一種情況之下,他只好把自己的妻子也離開來了,自己終身過一個獨居的生活,可以減輕一點這個罪,這事實際上說起來通國之人都說他不孝,前面講的五種,他是哪一種呢?一種都沒有,孟子講這一章經的意思,就是教我們求學的人,不要人云亦云,跟著人說某人不好,那真的不好嗎?那要看看他的事實,他的事實,這個人說他是善人,或者是惡人,總是善有善的標準,惡人、惡事情有個標準,孟子在這裏先把不孝的這個標準舉出來,然後一對照,匡章一條都沒有,可見得通國都講匡章的不孝,那些人都是人云亦云,沒有真正研究這個事實的真相。我們讀了孟子這一章經,我們尤其處在這個時代,這個時代是非善惡的準則一般人都不了解,所以一般人說某人是好,某人是不好,我們不要跟人家一般的看法,自己要考察一下。這章經書我們要這樣去研究它。

下面這一章,曾子居武城,有越寇。曾子是孔子的弟子,那時居住在武城,武城就是在山東,季氏家裏有個城,好像在費縣,當地方人講費縣,那裏有一個武城,曾子那個時候居在武城裏面,有越寇,越寇是南方去的,那時在古時候在春秋時代有吳越兩國,吳國是在現在江蘇,越國是在浙江,指的那時候越國人,有越人一個,盜寇來了,或曰,有這麼一個人跟曾子講,寇至,這個賊寇來了,那個賊寇不是簡單的寇,是個強盜,那是很有力量的那種強盜,或曰寇至,盍去諸,跟曾子講,這個大盜來了,寇來了,盍去諸,盍是當何不,你何不去?是之歟,去之歟,或是去之乎,去之,之是指的這個武城,你何不離開這個武城呢?,下面這個就是曾子,曾子聽到這個或人這一講,曾子就說了,無寓人於我室,毀傷其薪木,就交代了,這意思就是說他就要準備就要離開他居的地方,在離開之前就交代無寓人,不要有人到我這個房子裏面來,不要把這個房屋讓別人來居住,為什麼呢?他居住就毀傷我這裏的薪木,薪是柴火,煮飯用的那個柴火,薪木,不要毀傷。寇退,後來這個越寇退了,回去了。則曰,曾子這個時候就說了,脩我牆屋,把我住的房屋那個牆,那個屋,把它脩理起來,我將反,我準備回來,回到這個武城,我自己的房屋裏面來。

下面就說,別人就講了,寇退,曾子反,等到賊寇退了,曾子就回來了。原來寇來了,曾子就棄了,去了,去了這個武城到別處去,寇退了,曾子又回來,就是回來。左右曰:左右就是其他的人,就是批評了,批評、議論曾子了。待先生如此其忠且敬也,那個左右的人就說,我們在武城的人,武城的人待先生這樣的忠,而且恭敬他。越寇來的時候,曾子先去,他就最先離開這個武城,以為民望,民望就是武城的老百姓都看到了,讓老百姓就看清楚,,望到曾子最先離開這個武城,大家也跟他學,就跑了,跑出去了,以為民望。寇退則反,越寇退了之後,他又回來了。殆於不可,殆這是口裏講的活動的話,於不可,好像這樁事情曾子這樣的行為大概是不可,不可以這麼作。

沈猶行曰,沈猶是個姓,是個名字,這個人是曾子的學生,他就說了。是非汝所知也,汝就指的那個左右曰那個人,就是左右的那些武城那些人,議論曾子的那些人,議論曾子,武城有長官,在那個時候武城相當一個縣,那個縣裏的長官,那個時候叫武城邑的大夫,這是家裏的尊敬曾子。曾子這樣作,沈猶行就說了,就跟那議論的人講,是非汝所知也,這一樁事情不是你們所知道的。,過去,沈猶就是沈猶行稱呼自己,提出自己姓,沈猶是兩個字的姓。有負芻之禍,負芻,過去我有一個作亂的人,那個人叫作負芻,負芻在作亂的時候,從先生者七十人,跟從先生就是跟從曾子有七十個人,未有與焉,未有與焉就是說都跟曾子一起離開我這裏,離開我沈猶行,離開我家庭這裏,他們都離開了,未有與就是沒有留在這裏,跟我一起共患難,來對付負芻,他們都離開了。這是一樁事情,另外子思居於衛,子思是孔子的孫子,他居在衛國的時候,有齊寇,有齊國的賊寇到衛國來,來侵犯衛國,或曰寇至,有這麼一個人就告訴子思,這個大盜——來了,盍去諸,何不離開這裏呢?子思曰,子思就告訴這個或人講,如伋去,君誰與守?如果這個伋,伋是子思的名字,如果我這個伋去,我離開衛國,君誰與守?這是倒裝句法,衛國的衛君與誰來守衛這個衛國?那就是說我要去的話,還有誰來保衛衛君呢?把這兩樁事情,一個是沈猶行講的,曾子過去在他家裏,帶著七十個從者,遇到有負芻之禍的時候,都離開了。另外一個子思在衛國,遇到齊國的賊寇來的時候,他不離開,他還說我孔伋要離開衛國的話,那還有誰來保衛衛君呢。這兩樁事情提出來以後,孟子就說,曾子子思同道,曾子跟子思同道,是一個道,一個道就是說,兩樁事情,沈猶行說他的老師曾子帶著七十個人離開,因為有盜寇就離開;子思在衛國不離開,講這個道兩人是同道,既是同道事情為什麼不同呢?曾子是跟孔子學的,是孔子的大弟子;子思又跟曾子學的,子思是孔子的孫子,學的是一個道,一個道,這兩件事情,處理這兩樁事情不同,完全相反。孟子就說了,兩個人雖然是同道,曾子,師也,父兄也,曾子居住在沈猶行家裏,他沈猶行的老師,師徒如父子,他是父兄的地位。子思不同,子思在衛國,地位是微小的,而且子思在衛國,子思,臣也。他是衛君的臣子,他在衛國作官的,既是在衛國作官的話,衛君有了災難的時候,他能離開嗎?所以是同道而不同事情,地位不同,一個是老師,一個是臣子。如果說曾子子思,易地則皆然。如果曾子要是在衛國,他一定也跟子思一樣,不肯離開衛國的,如果子思要是沈猶行的老師,在沈猶行家裏,他也一定帶著七十個人一起逃出去,所以易地則皆然。歸結到曾子居在武城的時候,有越寇至,寇至他就離開,寇退了他回來。為什麼回來呢?後面舉出這個例子就明白了,曾子在武城的時候,他不是在那裏作官,他在那是客卿地位,是個客人,是個老師的地位。我們讀孟子,遇到這些問題,就要把這個事情分析得這麼清楚之後才能夠公平的來議論一個人。所以要議論一個人、一樁事情,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這是這一章。

在後面接著這一章,儲子曰:王使人瞷(kàn)夫子,果有以異於人乎?儲子是齊國人,他跟孟子說,是齊國的王,齊國的國君,使人就是派人,瞷夫子就是來視察,瞷當視字講,就來看一看,來探望孟夫子,這是儲子對孟子講,稱孟子為夫子。果有以異於人乎,齊國的國王就是齊君,派人來看看孟子,幹什麼呢?看孟子是不是與別人有不同的地方,異於人乎,看看孟子他的身體,他的面貌長得是不是跟普通人不同,這叫異於人。

孟子聽儲子這麼問,孟子就說了,何以異於人哉?我拿什麼跟人家一比,與普通人不同有什麼不同的呢?我也是跟普通人一樣,面貌、手足、身體哪裏都跟普通人一樣,有什麼地方跟別人不同呢?沒有!不但我如此,堯舜與人同耳,就是古時候堯舜也是與人同的,堯舜的面貌,他的面貌也是人的面貌。一般人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都是一樣的,堯舜也是一樣,我當然也是一樣,趙岐的注解就說,人都是受之於天、天地,我們人生在天地之間,生在天地之間的人類都是同一個形狀,既是生在天地之間的人類,形狀都是一個樣子,我拿什麼跟普通人有不同的地方呢?不但我如此,堯舜也是跟人一般同。既是我跟一般人都是相同,堯舜的身體,面目也跟一般人相同,既然都相同,為什麼堯舜,我是孟子,總是有不同的地方,不同在哪裏?孟子的意思就是說,不在身體面目上來講,身體面目我們人都是同類,都是相同的,不同的就是,根據趙岐的注解,堯舜是聖人,他不同於人的,堯舜仁義,是講究仁,講究正義,仁慈正義,堯舜心裏內在,內心充滿仁義之道,堯舜所以充滿了仁義之道在心裏面,他成就聖人,在外表上看來,他跟一般人同,一般人是相同的,不同的就是在他有仁義之道,意思就是說齊王要派人來看我的話,只注重外表看我,我這個面目、我這個手足哪裏跟別人有不同?要來看的話,要看看我,我是講道德,說仁義的人,要來看就看我的內在,我所講求的是仁義道德,我所要施展的,要想用出來的,也就是仁義道德,我要勸人家求學的,也就是在仁義道德,這是我與別人不同的地方。這章經就是孟子告訴儲子,也就是告訴齊王,要注重道,那時戰國的時候,一般國君都喜歡招攬賢人,招攬有才能的人,孟子告訴他,賢人就是要以道取人,不要以貌來取人。時間到了。





學人根據徐醒民教授論語研讀視頻字幕整理,如有錯誤,敬請各位老師指正,不勝感激。南無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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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孟子研讀第六十八集发布于2024-05-13 16:28: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