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醒民教授讲 孟子研讀

未改心肠热,全怜暗路人。

但能光照远,不惜自焚身。

  

孟子研讀第十九集

 

各位儒學同修,我們現在繼續研讀孟子。上回講到孟子讀本第九頁倒數第二行,這一章經文比較長,一開始的時候是在第八頁的倒數第二行,公孫醜問曰從那開始。這一章由公孫醜開始問孟子,他說夫子要做齊國的卿相,能夠行道,然後幫助齊國把這個國家治得好,這樣的功勞跟霸業王道很相同了,他問孟子動心還是不動心,意思就是說有齊國的卿相這個位置,孟子動心不動心。孟子就告訴他我四十不動心,到了四十歲就不動心了。

然後就根據主要的這一句不動心這個意義,孟子就跟公孫醜有好幾次的問答,其中一個重要的就是說這個不動心,要做到不動心必須持志養氣。持志養氣,問到孟子怎麼樣的持志養氣,孟子說一則他聽人家的言語就能聽得明白,知道心理是什麼回事情。再就是我善養吾浩然之氣,能夠養浩然之氣,分別的就這兩個意思講解。講到後來孟子說他對於別人說的那四種言語,都能聽得清楚。最後公孫醜問孟子是不是聖人,孟子就告訴他孔夫子已經是聖人了,孔夫子都不敢自己居為聖人,何況孟子他怎麼敢說聖人呢。說到這裏就接到今天講的。

今天的經文從九頁倒數的後面第二行,昔者竊聞之子夏子遊子張皆有聖人之一體冉牛閔子顏淵則具體而微敢問所安姑舍是。講到孔子都不敢自居為聖人,孔子只說我學而不厭教而不倦,學不厭教不倦,子貢就說了,學不厭是智也,教不倦是仁也,仁且智那就是聖人了。孟子說到這裏就說,孔子都是不居聖人,他問公孫醜你問我是不是聖人,是何言也,這怎麼說呢,怎麼能這樣說問我是不是聖人呢,下面孟子就接著說昔者,就講到孔子了,竊聞之竊聞之是孟子謙虛的話,我曾經聽聞子夏子遊子張這都是孔門之中大弟子,因此他說皆有聖人之一體一體就是身體的一部分,比如說我們人的四肢叫做四體,就是說這三位大弟子跟孔子學,然後都能得到孔夫子聖人的一體一部分。

還有冉牛閔子就是閔子騫顏淵,他們這三位則具體而微具體就不是一體,具體是整體的,就是一個人的身體從頭到身體的各部分,整體的叫做具體,他們這三位弟子,他們學到什麼程度呢,把孔夫子聖人的學問、他的德就是道德,可以說全部都學到了,叫具體。雖然全部學到了,而微,不能跟孔夫子相比,孔夫子那太廣大了,所以他們三位具體而微。舉出了孔夫子門中這幾位大弟子之後,公孫醜又問了、問孟子敢問所安所安就是說,當居字講、地位講,敢問就是問孟子,夫子你所安的,你跟孔門這幾位弟子來比較,究竟是能夠比那一位弟子,前面說不敢跟孔夫子比,但是孔門這幾個弟子,問孟夫子跟他們相比是如何的。曰姑舍是,孟子就說了你暫時把這個舍,這個舍跟手字邊的舍一個意思,舍是就是你所問的敢問所安,孟子告訴公孫醜你把這個問題,你暫時把它放下,放下然後孟子就說,下面就是公孫醜的問伯夷伊尹何如,公孫醜再問了,旣是孔門這幾位弟子,夫子你講暫時舍是不必跟他相比,再問伯夷伊尹如何呢,可不可以跟他相比,曰不同道,孟子告訴公孫醜,你問的伯夷伊尹,我跟他是不同道的。

伯夷,先說伯夷吧,非其君不事非其民不使。所謂非其君不事,他要看看那個君主,是個明君,認為他跟他合得來的,能夠志同道合的,他可以事他。事他就是替君主做事,做君主的臣子。如果說這個君主他認為不是明君,不值得去事,那就是不值得做他的臣子,這叫非其君不事非其民不使就是說如果說他得了這個國家的政權,用正當的方法取得的,可以治理國內的所有民眾。如果這個政權不是用正當手段得來的,這個國民他就是非其民,非他所治的國民,這樣的話,他就不去治理這些民眾,就是非其民不使不使就是不治他們。治則進亂則退,國家太平,政治一切辦得非常好,非常安定,這叫,在這個情況之下,他就可以出來做事情叫就可以事君了。亂則退,國家政治沒有辦得好,就是很亂,他就不出來,如果是已經在這國家做了事情的時候,一發現這個亂,他就退。這個是什麼,這個是伯夷也

再下面講何事非君何使非民,伊尹跟伯夷就是相反的,他們兩人是完全不同了。前面伯夷是非其君不事,伊尹何事非君非君這個君主不是明君,就去做他的臣子,事這樣的君主有何不可,就是何事非君,就是事非其君也沒有什麼不好。何使非民,使非其民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是說非其君也可以事,非其民也可以去治理。治亦進亂亦進。國家很安定,政治辦得好,他也可以去做臣子、去做事情。國家政治沒有辦好,他也可以去做臣子。這是什麼人,是伊尹。伊尹跟前面伯夷不相同,下面再舉出可以仕則仕可以止則止可以久則久可以速則速孔子也,可以出來,比如到朝廷裏面做大臣子,出來可以止則止,做了臣子以後,發現事情做不好,行道行不通了,他就,不繼續做了。可以久則久,他看見在這個位置上,做事情能夠做得很久,他就做久一點。可以速則速,看看這個道不能行了,應該要離開了,趕快就離開。這就是孔夫子。孔夫子原來在魯國做過大司寇,後來又代理宰相,一發現道行不通,他就止住。這是孔夫子。這三位伯夷伊尹孔子各有不同的道。皆古聖人也,這三位都是古時候聖人,吾未能有行焉,這是孟子講的,我自己對於這三位古代的聖人,我都沒有這樣去實行過。伯夷我也沒有機會那樣做,伊尹我也沒有像他那樣做過,孔夫子的可以仕則仕止則止久則久等等,我也沒有去實行過,要問我所願乃所願,事情旣是沒有去做過,但是要問我的志願的話,則學孔子也,那我就願意學孔夫子,這是孟子講他願意學孔夫子。在下面公孫醜就問了,伯夷伊尹於孔子若是班乎,伯夷伊尹跟孔夫子若是若是就是像,像這樣一比的話,拿伯夷伊尹與孔子相比的話,這三個人的道德是不是相等,相等就是平等,就是他們三位聖人道德是不是平等。

曰否,孟子就說了不相等。為什麼不相等呢,自有生民以來未有孔子也,自從有人類、有聖人跟一般的民眾,從古到現在以來未有孔子也,沒有一位古代聖人能夠跟孔子相比。然則有同與,公孫醜再問,旣是沒有人跟孔子相比,換句話說孔子自古到孟子那個時候,他是唯一的大聖人。說到這裏,公孫醜就問了是不是有些相同的地方,那就是說旣是前代的聖人像伯夷伊尹不能跟孔子平等的話,是不是還有些相同的地方呢,然則有同與你問這個問題,孟子說了是的,有相同的地方,什麼是相同呢,得百里之地而君之,如果說能夠得到一百里範圍的土地,這個小國家、小地方而君之,而叫他在這裏做一個小國家的君主,皆能以朝諸侯有天下,像他們三位都能夠在這個小地方做一個小國的諸侯的話,他將來能夠朝諸侯,使天下各國的君主來朝見他、朝拜他,而有天下而能得到天下。行一不義殺一不辜,如果叫他們做一樁不合道義的事情,或者殺一個沒有罪的人,就是有罪,不辜就是沒有犯罪,沒有犯罪之人,你叫他把這個沒有罪的人殺了,殺了幹什麼呢,而得天下,假設有人跟他講條件,你做一樁不合道義的事情,或者殺一個沒有罪的人,你就享有天下,你就可以做一個天子,孟子說他們三位皆不為也,都不會接受這個條件,都不幹的,寧願不要天下,你叫他行一不義殺一不辜,他們都不幹的,是則同,這是他們三人相同的。

公孫醜又再問,他們三位相同的地方我瞭解了,敢問其所以異,旣是有同的話,當然也有異,曰敢問其所以異下面是孟子講的,宰我子貢有若智足以知聖人這個汙讀ㄨㄚ汙不至阿其所好,孟子就跟公孫醜說了,宰我子貢有若這三位都是孔子的大弟子,宰我子貢是孔子四科弟子之中,言語可以算是非常好的這兩位大弟子,再加上有若在政治上面都是特別有超乎一般弟子的,他們智足以知聖人,以他們的智慧足足的可以瞭解聖人,這個知聖人不容易,就拿我們現在普通人來講,我們知道不知道孔夫子呢,我們不知道,別說孔夫子我們不知道,孔門中像宰我子貢有若,這些賢人他的境界,他學聖人學到什麼程度,我們也不了解。為什麼呢,你要瞭解聖人,必須你的境界跟聖人有一部分,前面講有聖人之一體,那才可以知道,因此像宰我子貢有若他們,他們足以知道聖人。憑甚麼呢,他們有智慧,他們跟孔子學開了智慧。旣是足以知聖人汙不至阿其所好,這ㄨㄚ就是地面不平,有低的地方。有低的地方跟地面一比起來就是有高有低,這表示孔門之中、弟子們他們的境界雖然都是大賢人,但是這個境界也不相等的,也有若干不平的地方、不能平等的地方。雖不如此,雖然境界不能完全平等,還不至於阿其所好,根據他們所知的聖人,他們不至於阿其所好是己有所偏好。怎麼有所偏好呢,我們一般人說做學生的總是對於自己老師總是偏好了,總是推崇自己老師比別人好,阿其所好是委曲偏私,他們三位,憑他們智慧可以瞭解聖人,他們也不至於拿自己私心來推崇自己的老師,不至於阿其所好。下面就說了他們三位各人都是講到孔夫子聖人聖到什麼程度,所以孟子先把他們三位都能夠知道聖人,而且都是很公正的,不會偏私的阿其所好,那是站在公正這個立場來說孔夫子的道德。

先說宰我,宰我曰以予觀於夫子賢於堯舜遠矣,宰我說以予是宰我的名字,以宰我,他說,稱呼自己名字,予觀於夫子,來觀察瞭解孔夫子,賢於堯舜遠矣就當優勝講。他說孔夫子、我們的夫子比堯舜,勝過了很遠很遠,遠比堯舜優勝。這是怎麼說呢,堯舜當然是古代的大聖人,兩位都是大聖人,他能把天下都讓給別人,這個不是普通的聖人,但是要知道堯舜在位的時候,他能夠把天下治得很好,天下太平,堯舜不在位的時候,堯把天下讓給舜,舜接受之後也是聖人,也能把天下治得好。舜再把天下交給禹,禹王也不錯,也是聖人,但是禹王後來交給他的子孫之後,一代一代然後就變了。

再講到堯舜本人,堯舜的時候,人存政舉,人在的時候,在位治天下,天下治得好。好就是他那一個時候,他不在位的時候,天下人民受到他的恩澤,只限於他的一個時代,他那個時代一過了,換了別人來做的話,天下就不能夠像他那樣,所以那一個時候的。孔子不是如此,孔子雖然沒有做過天子,後代人稱他是一個庶王,庶王是什麼呢,沒有正式的做過天子,但是他整理古代聖人那些經書,刪訂詩書、講授禮樂,他主張用禮樂治天下,用禮樂來辦教育,這個不是一時候,從孔夫子那個時代一直傳到後來幾千年,使得後代人永久受他這種恩澤,可以說不是一個時候,一直到現在,雖然在民國時代有些人強調孔夫子儒家這個學問,孔夫子所講這個道德教育,不合時代所需,應該要講究西洋化,然而到現在大家可以想想看,我們現在全世界人、全世界的華僑、全世界的漢學家,都知道中國儒家學術的重要。

我們在臺灣,我們看看大陸,普遍的現在都提倡儒家的學術,可見得孔夫子這個聖人,他的教化是永久的,永遠是有利於天下的。不但是我們自己的國家,一直到現在,凡是世界有眼光的人,他在學術界也好、在政治界也好,要想世界和平,眞正的要求得世界和平,那就必須要提倡我們中國的儒家學術,這樣看起來,所以像宰我講以予觀於夫子賢於堯舜遠矣,那句話是實實在在的,一點都不假。下面再講子貢,子貢曰見其禮而知其政聞其樂而知其德,見到這個禮,知道這個政治是由禮來推行的政治,聞其樂而知其德,一聽到這個音樂的話,就知道這個聖人之德,由百世之後等百世之王,在百世之後,以及等百世這個王者,莫之能違也,沒有一個王者,以前的王者固然都是合乎孔夫子講禮樂用在政治上面、用在教育上面,固然與這個相合的,就是以後的百世王者,他只要是聖人的話,沒有一個人能夠違背這種禮樂的德政。自生民以來未有夫子也,所以自有人類以來,沒有像夫子這樣的功德。

再講有若,有若曰豈惟民哉,豈只是人類,有若講的更進一步,不但人類來講,麒麟之於走獸,麒麟是走獸一類的,鳳凰之於飛鳥,鳳凰跟天上那些各種飛鳥,是屬於一類的。泰山之於丘垤,泰山是高山,丘垤是小的丘陵高起的那些土堆子,這也是自然界高起來的一個地形。河海之於行潦,黃河已經是大海跟路邊的、路上的小水池子、那些小的水溝這一的,這也是水這一類的。聖人之於民聖人之於一般的民眾也是亦類,雖然比起來的話亦類,麒麟是走獸之中,可以說出類拔萃,一般走獸無論如何怎麼能跟麒麟相比呢。一般飛鳥、任何一個飛鳥也不能跟鳳凰相比。那個丘垤、小的丘陵,地上那個小的土堆子,怎麼能跟泰山相比。路邊上、路上、地面上那個小的像水池,那裏的小水,怎麼能跟黃河、那些大海相比呢。這樣看起來,一般的人民怎麼能跟聖人相比。這意思是說麒麟鳳凰泰山河海,就像聖人跟一般人民一樣,他是出於其類拔乎其萃出於其類,由於是麒麟出於走獸這一類,鳳凰出於飛鳥這一類的,他是這一類之中超出來的。

孔夫子就是出乎一般人民之類,不但一般人民、就是自古以來的聖人,也比不上孔夫子,這就是出於其類拔乎其萃是一般的草、一般草類,拔乎其萃就是是拔出來、提拔出來,一般草是那樣的高度,拿這個相比,前面講的麒麟鳳凰泰山河海,以至於孔夫子聖人,比一般的拔出來好多好多,比他高得不成比例了。這樣看起來孔夫子自生民以來未有盛於孔子也,沒有一個古代的、別說是一般人民,就是古代那些聖人也沒有一位聖人能夠跟孔夫子相比,沒有比孔夫子這樣就是興盛,盛到極處了,就沒有任何聖人跟他相比。這可以說是根據孔夫子這三位大弟子,前面孟子講他們三位這種智慧可以知道孔夫子的聖人,聖人到什麼程度,而且他們三位不會私心,不會偏私自己的老師,說出的話是公正的客觀的。這樣顯示出來,孔夫子是個大聖人。

這個照應前面孟子所講的,提到古代的聖人,伯夷伊尹都是聖人,孔夫子也是聖人,雖是聖人,孔夫子跟他們相比,有同的有異的。問到孟子最後,孟子願意學孔夫子,所以孟子在孟子書裏面,他處處是把孔子講的這個仁,孔子講志於道、據於德、依於仁、遊於藝,孟子特別在仁這方面講得非常詳細。把仁講得詳細,從這地方學,學到圓滿的地方,就能夠通德、通達這個道。道就是人人本有的這個本性,因此孟子在儒家是非常純粹的接近聖人的一位亞聖。




學人根據徐醒民教授論語研讀視頻字幕整理,如有錯誤,敬請各位老師指正,不勝感激。南無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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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孟子研讀第十九集发布于2024-05-13 16: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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