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醒民教授讲 孟子研讀

未改心肠热,全怜暗路人。

但能光照远,不惜自焚身。

 

孟子研讀第二十六集

 

各位同修我們繼續研讀孟子,請各位看孟子的讀本第十三頁第三行開始。我先念幾句,各位對著看一下。孟子謂蚳鼃曰子之辭靈丘而請士師似也為其可以言也今旣數月矣未可以言與

現在我們就看經文,孟子就對蚳鼃講,蚳鼃上面這個字下面這個字,這個字是我們現在所認識水的那個青蛙,青蛙的蛙字,就是這一個字,這是古體字。這裏蚳鼃是個人,他是齊國的大夫。他這大夫在那裏呢,他治理靈丘靈丘也是齊國一個小的縣,在那時候叫做下邑,下級、下等的邑,小縣而已。孟子就跟蚳鼃說,蚳鼃曾經治理靈丘,後來他辭了靈丘,辭了靈丘大夫這個職位,我們現在講縣市,等於是辭了縣長或者是小的市長而已,他辭了靈丘這個職位之後,而請求做一個士師士師是一個法官,治理訴訟的,古時叫做獄官,獄是監獄的獄,那叫做士師

孟子就跟他講,指的就是蚳鼃,他說你辭了靈丘,不做靈丘這個地方的長官,就是大夫,而請士師,請做了齊王一個管理司法的官員,叫士師似也似也就是你這一個辭一個請求做這個職務似也似也是很好,為的是什麼呢,為其可以言也,因為你做了士師接近齊王,可以跟國君隨時可以勸告國君,隨時可以對國君進言,進就是上建議的意思,你隨時可以向齊王提出你的建議,所以說為其可以言也今旣數月矣,你做了士師,現在已有好幾個月了,未可以言與,你還不可以向你的國君提出建議嗎,就是建議國君實行仁政,或是在司法方面怎麼樣改進,還沒有看你向國君提出什麼言論出來,未可以言與,到現在幾個月了,你還不可以說嗎。蚳鼃諫於王蚳鼃這麼一來,他就是向齊王諫了。是臣子對於君主建議任何事情,提出他的見解、建議,這叫做。如果是國君在政治上面有什麼缺失,做臣子的應該就要勸告他,這叫做

蚳鼃諫於王,可是呢而不用,王就沒有採用,沒有接受。致為臣而去,蚳鼃看到國君沒有採用他的諫言,如此致為臣就是致仕的意思,致仕的意思把這個仕交出去,這是致為臣,就把臣子交出去,自己不做了,就辭職,致為臣就是辭職。而去,就去職了,不做這個職位了。古時候臣子對於君主諫勸,一次不聽,二次不聽,再三次,三諫不用的時候,那就致仕而去,仕就是做臣子,致仕而去就是官也不做了,在這裏致為臣而去,就是致仕而去。前面這一段事實敘述出來,敘述出來以後,蚳鼃就辭職了,士師就不做了。

齊人曰齊人是齊國有人,齊國有人就在評論這樁事情,來譏刺孟子。他怎麼譏刺孟子呢,他說了所以為蚳鼃則善矣,說孟子你所告訴蚳鼃、要讓蚳鼃既然辭了靈丘的那個職位而做了士師,做了士師就要諫勸齊王,諫勸不聽的話就要致為臣而去,這個對於蚳鼃來講,你是善意的,也很好則善矣所以自為所以自為就是指的孟子,你這樣對於蚳鼃,蚳鼃也聽你的意見,他也辭職了,那麼孟子呢,孟子在齊國,是不是向齊王諫勸齊王,諫勸齊王,齊王有沒有聽,這是孟子自為。如果說孟子也沒有勸告齊王,或者勸告齊王,齊王沒有採用,而孟子比照蚳鼃的話,孟子應該不要在齊國,應該要辭職,要離開齊國,而孟子現在還在齊國。所以講所以自為,孟子你這樣的話,齊人說則吾不知也,意思就是說你勸告蚳鼃那是很有道理的,你自己怎麼自處呢,自為就是怎麼自處呢,那我就不知道了,齊人就不知道了。說不知道是譏刺孟子的話,你就是沒有拿這個標準,拿蚳鼃這個標準來自處。這段話齊人當然沒有直接對孟子說,後來孟子的弟子公都子,公都子以告,公都子拿這話來告訴孟子。公都子旣然是孟子的學生,他聽別人來譏刺孟子的話,他就把這個事情來告訴孟子。

公都子以告之後,孟子就說了,吾聞之也,我或者是他從他老師那裏學來的,或者是讀書知道的叫吾聞吾聞之也有官守者不得其職則去有官守就像蚳鼃他做了士師這個官,有了官就應該守住這個官位,要把這個事情做好,這叫官守不得其職不得其職就是失了職,失了職就是沒有盡到責任,這個官應該做的事情,他沒有做得好,這叫失了職。這個怎麼呢,則去,他要辭職不能做。有言責者,做了官他就應該有向國君諫勸的言論之責,這叫言責,有這個言諫之責的話,而不得其言則去,向國君進了言、進了諫,國君不採用,就是不得其言,這個也要辭職不能再繼續做了。

孟子說說到自己,無官守,我在齊國是一個客卿地位,齊王拿我當客人看待,旣是如此,我沒有做齊王的任何一個官,所以我無官守,旣然無官守我無言責也,我沒有向齊王諫勸這種言語之責,沒有這個責任。則吾進退豈不綽綽然有餘裕哉,旣然如此,這個是語氣一轉,我是進是退,或者是繼續住在齊國,或者要離開齊國,進退,這個綽綽然綽綽是很寬的,一切在我自己決定,我自己決定繼續住在齊國,我可以繼續住在齊國,我不願意住在齊國,我要離開,我也可以自己決定離開,這個中間彈性很大,綽綽然綽綽然很寬的,有餘裕,有餘裕就是綽綽然。不像有官守的、有言責的,我這一切都沒有。我或進或退,我自己願意怎麼做就怎麼做。這一章重要的就是說,孟子告訴一般人,你是有言論責任的話,必須盡其責,有官守的話,要盡忠職守。除此以外,做一個客卿地位,一切是自由自在,綽綽有餘裕。孟子在齊國就是做客人,做客人就要做個客人,這一章書如此。我們學孟子就是如此,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旣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們就是一切自由自在的,對人說話,我們自然也有所分寸。

下面這一章,這一章不長,我們就看了。孟子為卿於齊出吊於滕,孟子這時在齊國,他是客卿地位,但是這個時候齊王派他做一個卿,這個卿是出去做什麼呢,出吊於滕,到滕國弔喪去的。王使蓋,這個ㄏㄜˊ或者讀ㄎㄜˊ,應該正確是讀ㄎㄜˊ,但是我們讀ㄏㄜˊ也可以。王使蓋大夫,蓋也是齊國一個小縣、一個大夫、一個地方,蓋大夫王驩,派他做輔行,比如說孟子到滕國去做一個主要的人,輔行是輔助孟子,王驩朝暮見,王驩早晨傍晚這兩次與孟子相見,反齊滕之路,由齊國到滕然後由滕又回到齊國來,這一路上未嘗與之言行事也,王驩沒有把去弔喪這些事情跟孟子商量、談論,沒談論這些事情。公孫丑是孟子的弟子,就說了、就跟孟子講了,齊卿之位不為小矣,就跟孟子講,夫子你在齊國卿位,齊王讓你做齊國卿大夫的卿,這個位置不算小,很高。齊滕之路不為近矣,從齊國到滕,由滕再回來,這個路也不算近,算很遠,反之而未嘗與言行事,與言事,這樣看起來,齊王派王驩,本來他是次要的地位,是幫助你,比如說出使到滕國去弔喪,你是主要的使者,王驩是副使,你們之間往返未嘗與言行事,夫子你也沒有跟他談這些事情,他也沒有跟夫子談這些事情,何也,這是什麼道理。孟子就說了,夫旣或治之予何言哉是個語助辭,是既然,旣成事實,當有字講,既然有人治之,齊王雖然是派我做一個主要的到滕國去弔喪,又派一個次要的輔行的人做副使,副使旣然他不跟我商量,他自己作主。旣然他自己作主,他在治之,他在做,予何言哉,我何必又說什麼呢,不必說了,意思就是說,這些事情他自然肯負責去、肯決定、肯負責去做的話,我何必再說什麼呢。

後面孟子予何言哉這句話了不得,照一般的情況來講,你旣是副使,你一切要聽我的意見,其中有什麼事情要跟我商量,由我來做決定,而你現在一切自己做決定,不跟我商量,我按照普通情況來,我要糾正你。你做決定的,我不接受,一切由我來做決定。如果這麼做的話,你想想看,要在齊國國內的話,那還好,這是到藤國去,讓外人看笑話,這是一層。再說,孟子是個大賢人,大賢人他要學孔子學聖人,遇到任何事情,不要跟人家有所爭執,處處要禮讓。所以在這地方看見孟子讓啊,一讓的話,天下任何問題就不會發生,一讓的話自己這個德就增進一分,所以孟子在這裏和和平平,夫旣或治之予何言哉,我樂得很清閒,我就不用說什麼了。這一句話說得多麼含蓄,多麼厚道。這個讓的時候,什麼問題都解決了,而自己的道德也可以增進。所以我們學孟子,把孟子最後這兩句話,多多的讀,我們修道,就是這個修法。

下面孟子自齊葬於魯,孟子這時候在齊國正式做事了、做官了,他的母親在齊國過世了,齊王就讓孟子把他的母親送回魯國去埋葬。葬畢之後,反於齊,回到齊國來。止於嬴在齊國是一個地方,在齊國南部一個小縣分,暫時停止在這裏。充虞請曰充虞是孟子的學生,這個時候請示孟子,他說前日不知虞之不肖,在反魯國之前,老師你不知我的不肖,不知道我沒有才能,使虞就是他自己稱呼他名字,叫我敦匠事敦匠事就是治理棺木,治理棺木就把棺木制得很好、很厚,事嚴治理敦匠這個事情很緊急,因為那個事情很忙,虞不敢請,正在忙的時候,我不敢多問夫子,今願竊有請也,現在回到齊國來,事情已經辦完了,有所請示。請示什麼呢,木若以美然是棺木,是不是一個為人子者替父母治喪、辦棺木的時候,是不是要辦得盡善盡美、愈美愈好,棺木愈厚愈美,是不是如此呢,孟子說了,古者棺槨無度,在上古的時候,棺木沒有一個法度,沒有一個規定,中古到了中古的時候,比如說在西周,西周是周家有天下,周公制禮作樂的時候,這是中古。這個時候有個法度了,七寸厚,稱之稱之比照棺,厚薄稍微薄一點,大小厚薄差不多。

自天子達於庶人,上自天子下至一般人都是如此,非直為觀美也,棺木有厚度不是叫人看起來很美,然後盡於人心,叫人家看了很美,孝子感覺得我這個是盡到人心,不是如此。這個厚度有它的道理,不得不可以為悅不得是什麼呢,棺木合乎厚度,然後除了棺木的厚度以外,棺木外面再加上裝飾,怎麼樣的裝飾,那是大小有差異的。至於厚度有多少,棺木外面的裝飾怎麼樣的講究,這個要看合乎法度不合乎法度。不得就是在那個時候國家有規定的,不合乎規定,不可以為悅,你不能夠超過了規定,不能夠越過那個規定,照這樣做感覺我做得盡善盡美,我覺得很歡喜了,不可以的,還要按照法度。所以不得法度,不能超過法度,不能按照孝子那種想著怎麼做就怎麼做,不可以,按照自己的喜悅做是不可以。

另外一個無財,家裏財力不夠,也不可以為悅,你家裏沒有錢財,財力不夠,你要向親友告貸,或者是借債,來辦理喪事,把這個棺木辦得很好,外面裝飾得也很好,這樣才感覺得很喜悅,旣是無財,也不可以這麼做,所以無財不可以為悅得之為有財得之就是合乎國家規定的法度,同時家裏的財力也夠,這樣的話這個條件都合了,古之人皆用之,自古以來都是這麼做的,為什麼這樣做呢,這樣做,做一個孝子他心理才安,覺得才對得起父母,所以皆用之吾何為獨不然,古人皆用而我現在在齊國,已經做官位、有了官位有一點點俸祿,我家裏財力也夠了,依照國家法令規定的話,也可以合乎規定,對於自己母親的棺木有多少厚,上面怎麼樣的裝飾,都合乎這個規定,我為什麼獨獨不這麼做呢,古人都這麼做,我當然也可以做。且比化者是什麼呢,就是變化,比如說他的母親過世了以後,遺體當然有變化的,用棺木把她收殮起來,棺木要多麼的厚。就是度量,度量遺體要經過多麼長的時間、怎麼樣的變化,這叫比化。為什麼要比化呢,比化就是想到母親的遺體,要經過多少時候才變化,所以棺木要做得很厚,為的就是說無使土親膚,不要使得還沒到時候、很短的時期棺木就腐爛了,讓外面的泥土接觸到母親的遺體。母親的遺體就是肌膚,無使土不要使得外面的泥土接觸到母親的肌膚。這樣做的話,於人心獨無恔乎,對於一般為人子的心、孝子之心,豈不感覺就感到心理很安、安心了。這個字古人注解當快字,很愉快。孝子對於父母喪葬之後,把棺木治得很厚,使得父母的遺體在棺木裏面,可以保存得很久,不使棺木以外的泥土,來接觸到父母的遺體,這個對孝子之心來講,很安心,這叫

吾聞之君子不以天下儉其親,孟子說我聽說了,君子,這個君子指的是有官職的人,或者在位的人,或者是個修道的人、是個讀書的人,以及一切有品德的人,都是可以稱為君子,一個君子不以天下儉其親不以天下是什麼呢,古人注解不以天下所用之物,天下所用之物是什麼呢,就是我們普通一般人講身外之物,天下財富都是身外之物,一個孝子有父母之喪的時候,只要他財力夠,也合乎國家法令的規定,古時候跟現在不一樣,現在有父母之喪的話,這個孝子他家裏財富很多,他要怎麼鋪張的辦理都可以,但是在古時候不同的。古時候按照孝子的、或者父母親的地位,他家裏的財富,還有很多法令的規定,比如說孝子他是不是在國家做官,做到什麼樣的官,做大夫的是大夫的官職,做普通的官員是普通官員的地位,父母之喪的話,都有一定的規定。在今天現在不是如此,這一切規定沒有了,古時候不如此,所以孟子講只要合乎國家的規定,同時孝子家裏的財產,這個財產都是身外之物,天下所用的這個財富。

做一個孝子不以天下財富來儉其親就是很節儉,就算有了財富,他還是捨不得,捨不得這個錢財用出去,把喪葬這個事情,包括棺槨這個事情,弄得非常簡單,這叫。一個君子不如此,君子只要他合乎國家規定,財富也有這個力量,他不會很簡簡單單的、很節儉的辦理父母親的喪葬之事。所以後面這一句話,君子不以天下儉其親,論語裏面也講孝子要盡到孝道,怎麼盡到,生事之以禮,死葬之以禮,父母在世的時候,孝子侍奉父母要以禮,合乎禮來侍奉父母,除了衣食父母所需的,要供養父母,其餘的一切都要盡到孝道。最重要的要盡到使父母能夠歡歡喜喜的,得其父母的歡心,讓父母處處能夠安心。生,事之以禮。父母死,那怎麼呢,葬之以禮,死葬之以禮,從預備棺木到祭祀,下葬,這一切整個過程都要合乎禮。最後這一句,君子不以天下儉其親,這要死葬之以禮。

這一章經,從孟子這裏所講的,我們要學的是什麼呢,今日之下,雖然父母之喪沒有法令規定,但是要量自己家裏財力,量力而為,財力不夠,不要向外面借債來辦理喪事,這也不必。財力再雄厚、再多,也不必誇張來顯示自己的富有,也不必。要辦得合乎中道,為什麼呢,古時有法令限制的,今天沒有法令限制,我們讀孟子這章經的話,我們從這章經裏面要學學,我們自己要辦到恰到好處。




學人根據徐醒民教授論語研讀視頻字幕整理,如有錯誤,敬請各位老師指正,不勝感激。南無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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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孟子研讀第二十六集发布于2024-05-13 16:1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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