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醒民教授讲 孟子研讀
未改心肠热,全怜暗路人。
但能光照远,不惜自焚身。
各位儒學同修我們現在繼續研讀孟子,請各位看孟子讀本第十七頁第十三行開始,還是上一次那一章沒有講完,上次那一章很長從十六頁開始一直到十七頁,後面有兩段沒有講完,今天接著我們來研讀了。接著這個經文我先把它念幾句,各位對一下。這在十七頁十三行,今也,南蠻鴃舌之人,非先王之道,子倍子之師而學之,亦異於曾子矣,從這開始。這是接著前面有一位學神農的學術,那是農家,孟子那個時候諸子百家很多,那是農家的。許行,姓許叫行,這前面一開始就講到的。他到了滕國來,勸告滕文公來學農學。他的主張是要做國君的人,也要跟一般民眾一樣,自己也要耕田,一方面治理國家辦政治,一方面也要自己耕作供給自己的生活,這是許行。還有呢,一位陳相,陳相是從宋國到了滕國來,那個許行是從楚國到了滕國來,陳相到了滕國跟許行見了面,陳相原來是學儒的,一見到許行也改變了他學習的儒家,改了,跟許行來學習。陳相就到孟子這來,把他這個學術思想來跟孟子講。孟子就用種種的學理跟陳相談,談到最後孟子就說了,就是剛才接上去了。
孟子說了南蠻鴃舌之人,南蠻是南方的,就是像楚國,那個許行是從楚國來的,楚國那時候在中國南方,那時都是楚國的土地,那廣大的地區都是楚國的,所以那是南方。南方蠻夷之人,那時候沒有接受中原聖賢的文化,所以是南蠻。鴃舌之人,鴃是一種鳥,很會叫,這個鳥很兇猛的,叫的聲音人家都感覺很厭惡、很討厭那種,所以後來就把這個鴃用來比喻一個人說話人家厭惡的叫做鴃舌。這個鴃就拿來比喻這個南蠻之人,南蠻的楚國那些沒有受過很好文化的人。他說這個南蠻鴃舌之人,非先王之道,非就是反對先王之道。子倍子之師而學之,南蠻之人他不懂先王之道,他一聽那先王之道就是不以為然,就是非了。而子這講的是陳相,倍子之師,陳相他原來是學儒的,學儒他跟誰學呢,是跟陳良學的,他是陳良的學生,陳良是儒家的、學儒,這個時候孟子就說了,你呀違背你的老師,來學神農之學,亦異於曾子矣,對於曾子是非常的、大大的不同。為什麼呢,前面講過孔子去世的時候,他的門弟子像子夏子張子遊他們三位,因為有若好像跟孔夫子很像,他們三位就要準備尊有若為老師,而且要勉強曾子來一同跟他們都尊敬有若為老師,曾子就非常反對、不贊成,曾子說我們的老師是孔夫子、是夫子,夫子就是夫子,沒有任何人能夠代替的,這是前面曾子堅持這樣尊師重道,所以在這裏面講,你不像曾子那樣堅持尊師重道,跟曾子比起來差得太遠了,不善變矣。
孟子就說子倍子之師而學之,亦異於曾子了,比曾子大大的不相同。吾聞出於幽谷,遷於喬木者,未聞下喬木而入於幽谷者,這幾句話是從出於幽谷遷於喬木者,這兩句是詩經裏面的,詩經小雅有兩句詩,有一篇詩叫做伐木,伐就是砍伐樹木,就是伐木兩個字,那一篇詩。孟子說我曾經聞過出於幽谷遷於喬木,聞的就是詩經裏面講這兩句話,那麼未聞,把詩經裏面兩句詩舉出來以後,下面就講我還沒有聽說過下喬木而入於幽谷者,這意思是什麼呢,詩經的那兩句詩是說的那個鳥在幽谷裏面,在幽谷很深的、很幽靜的那個山谷裏面,聽到有人在伐木了、砍伐樹木,砍伐樹木砍得錚錚的在響,驚動了這個鳥,鳥一驚動出於幽谷,從幽谷裏飛出來,飛出來是遷於喬木,遷居到很高的那個樹木上,喬木是高的樹木上,這個事情表示,那個鳥一受到伐木的聲音恐懼了以後,就飛到很高的樹木上來,逃避原來那個很恐懼的環境,這是詩經裏講的話。後面孟子就說了,未聞下喬木而入於幽谷者,我還沒有聽說過、還沒有學過,牠旣然遷居到喬木上去了,又要回到幽谷裏去,這個我還沒聽說過呢。這是舉了詩經裏的話,這就比喻,後面就講到了你原來學儒,而後來又改變了學神農,後面就講到了。
下面又舉出魯頌曰,魯頌也是詩經裏面的,詩有風雅頌,風是前面的各國的國風,雅呢在中間有小雅有大雅,最後是頌,頌呢有魯頌、魯國的頌。魯頌裏面有一篇詩說,戎狄是膺,荊舒是懲,這是魯頌裏面兩句詩,這兩句詩的意思,膺這個字根據漢儒趙岐的注解,膺是當攻擊講、討伐來講,那個時候在戎狄不聽周天子的教化,他有反叛的這種行為,南夷呀,就是講戎狄,也就是南蠻。南蠻那邊是很難以治理的,所以周公經常要去攻擊他、討伐他們,戎狄是膺,周公要攻伐戎狄南蠻之人。荊舒是懲,荊舒是懲,懲是懲罰,然後希望能夠叫荊舒這個地方的人,讓他不敢向中原這個地帶來侵略。下面就說了,周公方且膺之,周公這樣的聖人對於戎狄而且還要去膺他,膺他就是要攻伐他,攻伐他就是要讓荊舒這些地方人,不敢向內地來侵略,讓他們得到懲罰。
子是之學,亦為不善變矣,子是之學,然而你現在拋棄了原來跟你老師學的儒學,現在不學了,反而去學南蠻之學,也可以說是不善變矣,變是可以變的,但是從不好的地方變到好的地方,如同那個鳥從幽谷遷到喬木上去,那就變好了。而你現在是什麼呢,你原來學儒,學儒是好、是先王之道,而現在改學了許行的那一套,那你是不善變化了、變壞了,善變是由不好變好,你呢由好的變不好的,這是不善變了。孟子講完了以後,下面陳相就說了,陳相說什麼呢,從許子之道,則市賈不貳,國中無偽,後面這一段這是陳相講的,陳相就跟孟子說了,要從許子之道,許子就是許行,他們的那個道,從他之道,那怎麼呢,他是講君臣並耕的。市賈不貳,這個賈就是跟那個價值、價錢這個價字是一個字,從許子之道,在市場上價值、價錢不貳,那就不二價的。國中無偽,全國無論到那裏交易沒有貳沒有兩種價格。雖使五尺之童適市,雖然你叫那個五尺之童,五尺之童我們現在尺寸跟古時的尺寸不相同的,古時候尺寸一尺很小、很短,所以五尺之童是個小孩子,這裏意思就是說你就是那五尺之童那個小孩子,到市場裏面去,適市,適就是到,到了市場裏去,莫之或欺,莫之就是沒有人來欺負這個五尺之童,都是一律的不二價錢。
布帛長短同,賣的這個布帛同樣的長短,則賈相若,麻縷絲絮這些編織的一種原料,編織品的原料輕重相同的,如果這些原料輕重相同的話,價值也是相若,也是相同。五穀多寡同,種的五穀多、少,寡是少,多寡是相同的話,那麼它的價格也是相若,也是相同。屨大小同,屨是鞋子,鞋子是大的鞋子小的鞋子,大鞋子與大鞋子的價錢相同,小鞋子與小鞋子的價格也是相同,所以說屨大小同,則賈也是相若。這樣說起來,這個陳相把這一套說給孟子聽,這樣表面看起來很好,那就市場上不二價,童叟無欺,五尺之童不要問價錢,老年人、年輕人任何人在市場上,都是不二價,但是我們看看孟子怎麼講法,曰後面就是孟子講的,孟子說了夫物之不齊,物之情也,萬物講到市場上買的這些買賣的貨物,不齊不能夠相同的,物之情也,實際上情形、講到實際的情況的話,那一種物品都不能夠完全相同,你說是市場上各種物品相同的,價格是不二價、是一個價錢,講的好像是合理的,實際上不合理。為什麼不合理呢,任何一個物你說兩種都是完全相同的,這是辦不到,所以物之不齊,是物實際的情形。這個情形,下面就舉事實的例子了,或相倍蓰,或者拿同樣的物品相差了一倍,相差有一倍、價值有一倍,蓰是五倍、相差有五倍。或相什百,相差十倍、或者相差一百倍,或相千萬,相差千倍萬倍,這都是物之不齊。子比而同之,你把這些各種物品,把它拿來一相比,把它都能夠比著都是同一類的,都是看著完全是同一個品質,這是亂天下也,這是叫天下大亂。如果在商場上不問物品它的品質是好是壞,只就物品量的這一方面、不管質的好壞,只講量的大小、長短、輕重的,在這一方面把它化為平等的相同,這是叫市場上大亂。你拿這個道理要求天下事情都這樣做的話,那叫天下大亂,是亂天下也。
巨屨小屨同賈,巨屨就是大的、這個巨怎麼講呢,當很麤的、很麤的質料編的那個鞋子。小呢是很精細的那個原料編的屨。所以巨、小這兩個字不是講量的大小,是講質的精麤。巨呢它是很麤糙的質料,像麻草這一類的。小呢是像那個帛像那個絲這一類的,那很精細的。這兩種不同質料編織起來這個鞋子,你要叫他到,市場賣的時候,要求價值、價格一律的平等。用那個絲質品編的、做的鞋子,與用的那個很麤的草或者麻做的鞋子,看起來鞋子同樣的大,那個質完全不同,你要要求賣同樣的價格,好了,那到後來,那個做鞋子的人,大家都用那些麻、用那個草來做鞋子了,誰也不肯用那個絲織品來做鞋子了,所以說巨屨小屨要是同賈的話,人豈為之哉,一個做鞋的人誰肯用那個很精細的絲織品來做鞋子呢。這樣看起來,從許子之道,相率而為偽者也,你要從許子之道,學許行這個道的話,他一律平等,那就是說做國君的人也要下田做農夫的事情,他雖然是要辦理國家大事情、治國,你也要求他平等的跟農夫一樣的種田,就如同要求市場上那個各種物品,不管它的質與量是如何,一律價錢平等,那這個到後來相率大家都是學著造假,為偽就是大家造假,不要做好的了,全部做這些粗劣的物品出來。惡能治國家,你要要求國君去耕田,還要自己去早晚吃東西、他自己的、還要自己下廚房來自己掌廚,自己做來自己吃飯,這樣一來,他還用什麼時間來治國,大家都是為穿衣吃飯來耕田就好了,不必治國了,治國那是假的。說到這裏就是把陳相講的那個道理,完全把它駁斥盡了。我們根據孟子又講學術的理論,又舉了詩經上面,還有舉出事實上這些事情,一層一層的分析,我們就感覺到那個許行那種學術思想不能用,照那樣用的話,那大家是天下大亂了。用那個方法來治國,那就是笑話了。所以我們覺得孟子眞正的是一個講究仁義之道,講仁政就要把那些不合政治學的那種邪說,從這裏我們可以能夠辨別。由這一章經裏面,我們可以瞭解從戰國以後一直到現在,我們怎麼樣辨別世間政治人物他發表各種學說,我們怎麼辨別呢,讀了孟子這章經,我們可以認識誰是政治家,他實行仁政。誰不是政治家,他是個小人。那麼一看,小人怎麼,小人完全做假,他做出來的事情完全討好那些民眾的。他做的事是做給人家看的,實際上對於民眾沒有什麼好處。從孟子這章經裏面,我們很容易就辨別出來是眞是假。在政治上的人物,眞正是一個政治家,眞正不是政治家是個小人,很清楚就看出來。下面就是另外一章,這一章還是在十七頁最後倒數的兩行,倒數兩行最下面兩個字開始,經文我先念幾句。
墨者夷之,因徐辟而求見孟子,孟子曰,吾固願見,今吾尚病,病癒我且往見,夷子不來。現在我們看這個經文,墨者在那時候又是一派學者,學墨家的,學墨家學說就是墨者,這個人是什麼呢,叫夷之,夷之是這個人的名字。因徐辟而求見孟子,徐辟是孟子的學生,這個墨家的這個人夷之他要來見孟子的話,自己不好直接來求見孟子,先找了孟子的學生徐辟,請徐辟先來通報孟子。孟子曰,孟子就跟徐辟講,吾固願見,這個墨家的夷之他要來見我,吾固願見,意思說我本來是願意見他,今吾尚病,可惜今天我病了,尚病我還在病當中,等我病癒的時候,愈這個字,古時候一個人生病,病好了就是這個字,我們現在人不了解,一個人病癒了,在旁邊加一個疾字邊,那是後來的字,本來這個病癒就是這個字。孟子說等我病好了,我且往見,我自己往我到他那裏去,我去見夷之。這樣一說夷子就不來,就沒有來了。徐辟就把孟子講的話告訴夷之,夷之就沒有來。
他日,過了些日子,又求見孟子,夷之又來求見孟子,孟子曰,孟子還是跟他的弟子徐辟說了,吾今我現在則可以見矣,我可以見了。不直則道不見,直是什麼呢,很明白的說出來,如果不明白說出來,說的是什麼呢,就把孟子所學的先王之道,就是儒家這個學術,就直接說出來。如果不直接說出來的話,這個儒家的先王之道不見,不能夠顯現出來。我且直之,見了他我就要直接的把我的道說出來,這個還是跟徐辟講。吾聞夷子墨者,我聽說夷之、夷子,夷子就是稱夷之,稱呼他子,這是客氣的話,他是個墨家、學墨子。墨之治喪也,墨家他治父母之喪的時候,辦父母之喪的時候,以薄為其道也,薄是儘量的節儉,不要很重的、不要很厚的來辦喪事,以薄以節儉為道,認為這個是好。夷子思以易天下,夷子就想用他這個道來改變天下人。
豈以為非是而不貴也,他豈不是以這個治喪愈薄為愈貴了。然而夷子他葬其親厚,他自己治他父母之喪的時候,親是指他自己父母之喪,可是治父母之喪這個喪葬的時候,葬得很厚了,厚就是不薄。這樣看起來,則是以所賤事親也,他本來是以薄葬是道、是為道、是貴、為貴了,反而他葬父母的時候,葬得很厚,這樣他對他父母對不起,以這個賤、拿這個賤道來待他的父母。
徐子以告夷子,徐子就是徐辟,把孟子這個話就轉告了夷子。夷子曰儒者之道,夷子說儒家這個道,古之人若保赤子,古時候的人有一句話說,辦政治、治天下或者治國,把老百姓當做自己的小孩子,赤子就是剛剛生下來,什麼事也不懂,這個小孩子叫赤子。若保赤子是儒經裏面一句話,這是在書經裏面,就是尚書裏面有一篇叫康誥篇,康誥篇裏面有這一句話,那是周家、記載周家的事情,治理天下就是必須把天下人當作赤子那樣保護他、那樣愛護他。現在夷子就拿這句話跟徐子講,此言何謂也,若保赤子這句話是怎麼講,然後他就說之,之就是夷子稱呼自己名字,他說我則以為愛無差等,我認為這句話解釋就是對天下人的愛沒有差等,平等的愛。施由親始,可是開始實施的時候,由自己的父母親開始。徐子以告孟子,徐子就是徐辟,把這個話就告訴了孟子。告訴了孟子,孟子怎麼樣的辯駁夷之的這個話呢。
學人根據徐醒民教授論語研讀視頻字幕整理,如有錯誤,敬請各位老師指正,不勝感激。南無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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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孟子研讀第三十五集发布于2024-05-13 16:15: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