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醒民教授讲 孟子研讀

         

未改心肠热,全怜暗路人。
但能光照远,不惜自焚身。

孟子研讀第四十五集

 

各位同脩,我們現在繼續研讀孟子,現在請看孟子讀本第二十一頁第七行開始,這一章經我先把前面幾句念一下。
匡章曰:陳仲子豈不誠廉士哉,居於陵,三日不食,耳無聞,目無見也。從這開始,這還是滕文公這一篇。匡章他是齊國人,根據呂氏春秋裏面高誘的注解,匡章是孟子的弟子。在這一章,匡章首先就問孟子,陳仲子,陳仲子那時候是齊國的很有名的一個讀書人。古人注,他是個一介之士,一介就是這個人性情很耿介,就今日之下好懂的話來講,他非常清廉,這個在齊國那時候,他是有名的這麼一個人,因此匡章就問孟子,陳仲子豈不誠廉士哉,廉是清廉的,他不願意跟世間那個世俗的風氣,他不願意跟他們同流合污,這個廉,廉是一種有廉隅的,比如說一個東西它有角落還有稜角,不圓就叫廉,用在作人的一個脩養來講,他很清潔,很廉絜,是這麼一個人,所以匡章就問孟子,像陳仲子這個人,豈不誠,豈不是實實在在的是一個廉士啊,是個清廉的讀書人。為什麼呢?居於陵,於(wū )陵是齊國的一個地方,這個於讀烏,居在於陵那個地方,三日不食,因為他是一個廉絜之士,不隨便接受人家給他的一些生活所需要的用品,他不隨便接受,所以這時居在於陵那個地方,受了飢餓,三日不食,三天沒有飯吃,三天沒有飯吃當然受不了,耳無聞,目無見也,耳朵也聽不清楚,餓得這個樣子。
井上有李,在他住的地方,前面有個井,在井上面有一個李,李就是水果,就是桃李的李。這個李子怎麼呢?螬食實者過半矣是一個蟲,那個李子放在那個井上面被那個蟲食實者,食實者就是指的那個李子,李子的果實,就是指的那個李子,實者,把李子食了過半了,食了超過了一半了。這個時候,陳仲子他知道那裏有一個李子,就是匍匐往將食之,因為他在那裏餓得耳也聽不清楚,眼也看不清楚,知道那個井上有一個李子,他就走路也是走不起來了,就是爬了,匍匐就是爬到那邊去,就到井上有李子那個地方去。將食之,爬到那裏就把那個李子吃下去。為什麼那個李子已經被蟲吃了一半,,超過了一半,都被蟲吃了。陳仲子因為眼睛看不清楚了,不知道被蟲吃過的,他拿來就把它吃掉了。將食之就是把那個李子吃下去。三咽,三咽的時候,就吃了三口,咽下去,然後耳有聞,目有見,這個時候耳朵就恢復了,恢復有聽覺了,目呢,眼睛也恢復了,可以看得見了,這是匡章把陳仲子他飢餓之後,再吃了一個被蟲子吃了一半的那個李子,吃下去耳目又能夠恢復,說明陳仲子是一個廉絜的讀書人。
孟子曰,下面就是孟子答復匡章的話,孟子怎麼說呢。於齊國之士,吾必以仲子為巨擘焉,你講陳仲子這樣廉絜,因為他不隨便受人家的給他的這些食物,所以餓得那個樣子,那麼像你所講的這樣的一個廉絜之士,於齊國,他在齊國的話,吾必以仲子為巨擘焉巨擘是人的手,手有五個指,巨擘是大拇指,這個大拇指在五個手指之中它是一個最大的。意思就是說,你講陳仲子這樣廉絜,那麼我就他在齊國來講,我必然以他當作一個齊國之中,要用比喻的話,他是齊國的這些讀書人之中,是一個大拇指,也就是說就齊國來講,他是首屈一指的一個廉絜之士,那麼說到這裏話一轉,雖然,仲子惡能廉,不過孟子說,話說回來了,雖然就齊國來講,我把他當作是一個首屈一指的,是一個巨擘,是一個大拇指,但是,惡能廉,惡當何字講,何能談得上是一個廉呢?為什麼不能夠稱為一個廉絜,下面就說了,充仲子之操,充就是充分的,把仲子的這個操守,就是廉絜之士,當然有廉絜的操守,從他的操守來講,這個字就是就他本人來講,他的廉絜操守到充沛的時候,很圓滿的時候,也就是說廉到極處,則蚓而後可者也,他廉絜到極處,不過像一隻,是蚯蚓,不過跟這個蚯蚓來相比而已,為什麼蚯蚓可以相比呢?
夫蚓,上食槁壤,下飲黃泉。那個蚯蚓是在泥土裏面,牠要吃東西,跑到泥土上層來吃這個槁壤,槁壤就是那個,也是泥土,牠跑到泥土上面的這一層,吃那個比較乾一點那個泥土。吃飽了以後呢,下飲黃泉,然後跑到泥土裏面,跑到裏面要喝,渴了之後要喝,喝水,喝的什麼水呢?地下的那個地下水,這叫作黃泉,黃泉就表示地下深一點,這個蚯蚓牠是到地面上吃一點乾土,再靠地下面喝一點地下水,牠是無求於人,算得上是一個廉絜的。但是要知道,蚯蚓這一個小蟲,小動物,牠是無知無識,牠沒有學習的能力,不像我們人,可以讀書,知道講這個仁義之道,要學聖人,蚯蚓牠什麼也不懂,牠只知道吃一些槁壤,喝一點地下水,如此而已。如果要說陳仲子是一個廉絜之士,他頂多可以跟蚯蚓來相比,這個意思是說,把這個陳仲子推崇他是一個廉絜之士,這個不是孟子所贊成的。孟子那個時候也跟孔子一樣,到各國去見各國的那些政治界的人物,他去到各國去(幹)什麼呢,目的是要行道,要把這個道能夠行得出去,這個道就是為天下蒼生來謀求利益的,因此孟子他到各國去,目的就是要實行他這個道。如果說只是有一個人像陳仲子那樣,只是以廉絜受別人那樣尊崇他,讚美他,孟子不以為然。為什麼呢?像陳仲子那樣廉絜,他在不仁義道德這上面去進脩,去學習,這個對於天下蒼生有什麼好處呢?因此他拿這個蚯蚓跟陳仲子那個廉絜相比。你陳仲子廉絜到了最高的境界,一切是無求於人,不過就像蚯蚓那樣的,那樣不要求任何人,那麼這一章經,就這一個簡單的這一個比喻來說陳仲子的話,大意可以說,就算是完了,就算完了。但是這個道理說到這裏,完是完了,但是還要詳細的來解釋。那麼下面孟子就舉一些事實來解釋陳仲子這個一般人認為他是個廉絜之士,孟子為什麼不以為然?下面有解釋這個道理。
仲子所居之室,這下面孟子就舉這個事實來講,伯夷之所築與,抑亦盜跖之所築與?陳仲子這樣廉絜的讀書人,他要居住啊,居住要房屋,他要吃,要生活要吃飯。要問,他所居住的房屋,所居之室,這一個房屋是誰建築的呢?是伯夷建築的呢,還是盜跖建築的?伯夷是古代一個最廉絜的一個人,他不是普通的讀書人,他是在東北那個地方,一個孤竹君的一個兒子,他為了跟兄弟兩個人互相讓國,把國家,哥哥要把國家讓給弟弟,弟弟不接受,後來他,伯夷他弟弟叫叔齊,他們倆人都離開了他的國家,到周家來,是這樣一個人,可以說是一個,這世間像他這樣的一個廉絜的人那真是少有了。
再說盜跖,盜跖是古代一個橫行霸道的一個人,專門作搶奪人家的東西,那樣的人物,這也是有名的一個壞人。孟子就拿這兩個人對比的來講,那陳仲子所住的這個房屋,究竟是伯夷建築的呢,還是盜跖建築的?問他所居住的這個房屋。
再說,問他所吃的糧食,所食之粟,所食就是糧食,他所吃的這個糧食,伯夷之所樹與?是伯夷種的呢,抑亦盜跖之所樹與?還是盜跖種的這個糧食呢。是未可知也,那陳仲子他也不知道啊。這個意思就是說,陳仲子那樣廉絜,照這個道理來講,他住的這個房屋一定要是由那很廉絜的人建築的,廉絜得像伯夷那樣的人建築的房屋,他才肯住下去。如果像那個盜跖那樣的大惡人所建築的房屋,像陳仲子怎麼樣也不肯居住啊。
再說吃的糧食的話,他必然知道那個糧食是伯夷所種的,他才肯吃,如果是盜跖所種的糧食,這糧食再好,他也不願意吃,按照道理應該如此,但是呢,伯夷、盜跖都是過去的時候人了,那麼陳仲子現在住的這個房屋究竟是好人建筑的呢,還是惡人建築的,陳仲子也不知道。既然不知道,那你吃的糧食,住的房屋,你說要廉絜,你怎麼個說法法子,這不是一個大問題嗎?
這個問題提出來。匡章就說了,曰是何傷也,匡章就回答孟子的問題,是何傷也,傷就是沒有什麼妨礙啊,無傷啊,無傷就是這個沒有什麼妨礙啊,那就是說陳仲子住的房屋,吃的糧食,不知道是好人造的呢還是惡人造的,這個沒有關係,吃的這個稻米,雖然不知道是善人是惡人種的,這個也沒有關係,所以說是是何傷也,這個無傷啊。為什麼是沒有關係呢?他就說了,彼身織屨,妻辟纑,以易之也,屨,屨是個鞋子。織屨,彼身,彼就是指的陳仲子,陳仲子自己,就是指他自己,他自己會作鞋子,那麼了這個鞋子。再呢,他妻子,他太太會辟纑,辟纑就是紡織的事情。把那個麻繩子,麻線編織起來,成為一個布料,那麼他們夫妻倆人,都是作這樣的工作。然後呢,以易之也,以他所自己的作的鞋子,他太太編織的這些布料,然後,賣出去以後,那就換回來他的糧食,以及買這個房屋,這都用他自己手工業所生產的這個產品,然後換來的,以是易之,是交換來的。匡章答復,認為這是沒有事了,可以把前面孟子所講的那個問題可以答復過了,但是孟子下面又問了,又說了,,這是孟子講的話,仲子齊之世家也,陳仲子國的一個世家。什麼是世家呢?他的哥哥,,他哥哥叫作蓋祿萬鐘。蓋祿萬鐘,他的哥哥在齊國有個采[cài]地,采地在古時候要有大夫的地位,卿大夫的地位他才得到國家給他一個采地,他這個采地就是這裏,這個農人耕作的,要向他,這個田賦都要交給陳仲子,那麼他在蓋祿萬鐘,他因為有食采這個采地,他這個俸祿有多少?俸祿就從那個地方,是他的食采的一個地方,有萬鐘之多。有這麼多的俸祿了,以兄之祿,為不義之祿。他哥哥雖然在蓋地那個地方,有萬鐘的俸祿,但是陳仲子認為,這個俸祿,兄之祿,他哥哥這個祿為不義之祿,不義是來得不正當,不合乎正義,這是不義之祿,而不食也,不願意吃他哥哥的那個俸祿。
還有,他哥哥住的房屋,當然也不少啊,很寬大,當然他作弟弟的,當然可以住在他哥哥那個房屋裏面,然而,以兄之室,為不義之室,他也認為他哥哥的這個房屋,來得不合乎正義,是不義之室,而不居也,他不願意居住他哥哥的那個房屋,因此避兄離母,處於於陵,避開他哥哥,要離開他母親,他母親當然跟他哥哥住在一起,那麼他也離開了,等於他離開家了,離開他母親了。到那裏去呢?處於於陵,於陵是齊國另外一個小地方,就到那一邊去住,住在那裏,那麼他有時候要回來看看他母親。他日歸,他日是有這麼一天,他回來了,回來看他母親,則有饋其兄生?者,當他回來看他母親的時候,這時候有一個人,有個人送那個禮物給他哥哥,饋就是送禮物。這個禮物是什麼呢?是個?,這個?字,這個字我們現在所學的這個鵝字跟這個經裏面的?字,寫得不相同,它把這個鳥字放在左邊,你我的我字是放在右邊,我們現在認的這個鵝字跟這個相反的,其實是一個字,就是一般人家裏養的那個鵝,生?,有個人送那個生?給他的哥哥,己頻顣曰,己就是指的陳仲子,頻顣就是皺了眉頭,感覺得這個不好,然後就說了,惡用是鶃()鶃者為哉。鶃鶃在這裏講,是那個鵝所叫的聲音,他就說了,就跟他的哥哥,當然他母親也在場。他就說了,何必要,惡用,惡用是何必,何必要接受這個鶃鶃者,就是指的那個鵝,你何必要接受這個鵝,意思是說他就不贊成人家送這個鵝給他哥哥,這是這一回事情。
他日,又過了一個時候,其母殺是?也,與之食之。那麼過一個時候,他母親就把那個鵝,就把人家送給他哥哥的那個鵝,殺了之後就給這個陳仲子來吃了,陳仲子也就吃,他母親把這個鵝殺了以後,他不知道這是人家送來的那個鵝,他就吃了。與之食之,與之,他母親殺了之後就送給他,食之就是陳仲子就是接過來就吃了,吃下去。這個時候,其兄他的哥哥自外至,就從外面回來,回到家裏來,曰,他哥哥從外面一回來的時候,就說了,就跟這個陳仲子講,是鶃鶃之肉也,告訴他弟弟,就是你吃的這個鵝肉就是那一天人家送來的那個鵝,那個叫鶃鶃的聲音那個鵝啊。出而哇之,陳仲子一聽他哥哥講,他吃下去這個鵝肉就是那一天人家送來的這個鵝,他一聽之後就跑出去,哇就是吐出來,把吃下這個鵝肉又吐出來。
孟子把這樁事情說了以後,就講了,以母則不食,以妻則食之。母親把人家送來的那個鵝殺給他吃,他知道那個鵝是人家送來,他就不吃,那麼他在家裏,他妻子殺了鵝送給他,他就吃了。再說,這個住的房屋,以兄之室 則弗居,他哥哥那個房屋,他看這個房屋是他哥哥的,他就不住,弗居就是不居,他就不要,不住在那裏。以於陵則居之,他到於陵那個地方,那個房屋他就居下來了。是尚為能充其類也乎?這樣說起來,他這個廉絜之士,充其類,充其類是什麼呢?是講人類,就人類來講,他這個廉絜作得不夠充實,不夠周到,要講周到的話,他母親殺了那個人家送來的鵝,他不吃,他妻子殺的鵝他應該也不吃。他哥哥的房屋他不居的話,於陵那個地方的房屋也應該不要居下去。他這樣有選擇的,他妻子那個鵝,那個鵝怎麼來的?他知道不知道?他也不知道。於陵那個地方的房屋是誰建築的,他也不知道,這個就是有選擇性的。有選擇性的,就這個廉絜來講就不夠充,就在人類來講,不能充其類,不能充其人類。
若仲子者,蚓而後充其操者也因此,結歸到前面那個講的,則蚓而後可者也,蚯蚓,他不能夠在人類之中,說他是一個很充分的,是一個廉絜之士,在人類之中,他那樣有選擇性的,不能夠,不足以成為廉絜之士。不足以成為廉絜之士,那就是不夠充其類,頂多拿蚯蚓來相比,如此而已,所以說是蚓而後充其操者也,他的操守只能跟這個蚯蚓相比。這一章講完了。



學人根據徐醒民教授論語研讀視頻字幕整理,如有錯誤,敬請各位老師指正,不勝感激。南無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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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孟子研讀第四十五集发布于2024-05-13 16: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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