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醒民教授讲 孟子研讀

未改心肠热,全怜暗路人。

孟子研讀四十六集

 

各位儒學同脩,我們現在繼續研讀孟子,孟子一共有七篇,上回我們研究到滕文公,滕文公有上下兩篇,下篇我們也研讀完了。我們現在把滕文公這一篇,從上篇到下篇我們作一個重點的來研究,挑出幾個重點,我們再看看,可以幫助我們對於孟夫子的學術思想。
現在我們就看滕文公的上篇,一開始就講,滕文公為世子,將之楚,過宋而見孟子。孟子道性善,言必稱堯舜。這一章經,我們前面都研讀過了,不要詳細講,這裏我們就提出來,孟子道性善,言必稱堯舜,這兩句話,我們研究儒家學術,就是常常聽到的。孟子他是學孔子,孔子講這個學術的時候,對於這個字是一個學術的基本的一個理論。這個性字就是我們每個人都有的,而且是本有的,一般講天性,孔子在論語裏面記載的說過,性相近也,習相遠也,孔子在論語是這麼講的。那麼在論語裏也記載,子貢也曾經說,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也,就是孔夫子講這個性,還有天道,不可得而聞也,一般人很難聽得明白。再說,孔夫子的孫子,子思子作了一篇中庸,中庸開頭就講,天命之謂性,講性啊,由此看來,這個性是孔夫子講這個道,就是教我們學聖人的人,必須明了這個性就是學道的一個基本的學術理論,而且這個性是我們人人本有的。那麼我們為什麼要學聖人?怎麼樣才能夠成為聖人,那就在這個性字。這個性字我們人人本有的話,我們為什麼還要學呢?為的就是我們自己不認得有這個性字,所以我們研讀儒學的人,對於這個性字要特別注意的。但是孔子講這個性,子思在中庸裏面講這個性,究竟這個性是善的還是惡,還是不善不惡呢?孔夫子沒有講,子思也沒有講,為什麼不講呢,因為這個性,它既是我們人人的本有這個性,它是一個本體,這個本體要說的話,非常抽象,沒有辦法說。要說的時候,就必須從它這個作用方面來講,才能說它這個是善的,這是惡的,比如說我們這個人,我們人這個生命的現象,有身體,有思想,這個思想跟身體,就是我們一個人生,整個這個生命,就是這麼一個現象。這個現象,那個思想是抽象的,它寄託在這個身體之內,身體是有這麼一個有形的,可以看得出來,那麼這個身體從那裏來的呢?身體就是從本性出來的,本性就跟那思想一樣,非常空洞的,沒有形象,要起作用的話,就先出現一個相出來,我們人的相就是我們人的身體,再講我們這個思想,我們的思想與那個本性本來是一,思想也是從本性起來的,但是我們普通人這個思想受了污染了,把本性就變了,變得自己不認識自己這個本性,我們只承認自己有思想,但是這個思想,這是受了污染的。怎麼污染呢,每個人都拿自己這個身體,這個思想當作自己,而我們這個身體,我們這個思想,隨時在那裏有變化的,自己怎麼變化,自己也不知道,那麼現在說的這個性字,究竟是善的是不善的呢?這個就性的本體來講,它說不上是善是不善,就我們人身這個身體來講,還加上這個思想,思想在沒有起作用的時候,思想在那裏安安靜靜的,沒有發生作用的時候,也跟身體一樣,也沒有什麼是善是惡。
那麼善惡是什麼呢?就作用方面來講,比如說我們出去作事情,我們要用這個身體,用手,走路要用腳,說話呢,我們要用口。這個用手用腳來辦事情,說話說出來的言語,這個言語對人家有利的還是有害的,有利的叫作善事,善的言語,有害的就是惡的言語。我們用手腳辦的事情,這事情對人家有利,這就是好事情,善的。這個事情作出來損人利己,損害他人,只利益自己,這就是一種不善的一種行為,所以這個是善與不善完全從作用方面表現出來。因此我們看,孟子道性善,言必稱堯舜,孟子跟人家講學術,講到最基本的理論的時候,就是要講性,講性就必然講性善,為什麼講性善呢?性的本身是抽象的東西,言語都沒辦法安得上,就是由本性起的這個相,我們這個人的身體,這個相在沒有作任何事情也是談不上有善有不善,必得像堯舜。孟子說言必稱堯舜是什麼呢?堯舜作的那些事情,都是善事情。
講中國歷史,能夠禪讓,把天下都能禪讓給人家,從誰開始呢,從堯帝開始。堯帝把天下都能夠讓給別人,可見得他待人接物,他一切的事情,都是利益他人,絕不會損人利己,這是最大的善人,作的事情,可以說是無一事而不是善,舜帝也是如此,舜帝到後來也是把天下讓給禹王,他這個事情,天下任何善事能夠跟他相比嗎?不能相比!所以堯舜後來都稱他是聖人,就是因為他有那個能夠禪讓天下,這種道德,用這些善事表現出來,所以他是聖人啊,所以他有善,是一個善。如果說堯舜沒有這些善事情表現出來的話,那我們說是堯舜是聖人,人家、大家聽不明白,所以有事情、有作用才能談得上這個性是善的,是不善的,因此我們了解孟子講性善是就我們人人本有的這個性,因為這個性是抽象的一個理,一個道理,沒有辦法用言語、用文字表現出來,所以只能夠就它的作用方面來說它是性善,這是我們對於孟子講性善一個認識,我們不如此去認知。
孟子講性善的話,我們在研究孔夫子所講這個性,以及孔夫子他的孫子子思子講究這個天命之謂性,不免就發生了兩者就有一些抵觸。那麼孔子講這個性善,沒有給它一個定義,沒有說它是善是不善,到了孟子才講性善,孟子講性善,到後來荀子他講性惡,人的本性都是惡的,那麼荀子講性惡,就作用方面來講,也有他事實根據,因為我們普通人沒到堯舜那個地位,我們作的事情大概損人利己的事太多了,作些壞事情比作好事情多,所以荀子他講人性是惡的,他講人性是惡的也是提出來這一個學說也是希望用教育的辦法把這罪惡的,這個要把它淘汰掉,要把它革除掉。那麼講這個用意呢,跟孟子也很相近,但是要講到這個學術的思想以及它後來它的影響,那就不相同了。孟子講性善,我們照這個孟子這樣去學的話,我們人人學作好人,學作好事情,好人好事作到最圓滿的時候,我們本性就完全開發出來了,我們就能成為聖人。
荀子講性惡呢,他的動機也是希望用教育的辦法,教人家為善去惡。但是雖然想為善去惡,他用的教育方法不同。這個方法就荀子來講,他的學術思想到後來在中國的學術來講,他是成為一個法家的思想,法家思想就是用強制性的來叫人家作什麼事情,非這樣做不可,用在國家政治方面來講,一個君主他要採用法家的這個方法來辦政治,也辦教育,就發生很多流弊了,比如秦始皇他用的那些法家的,演變演變到後來就違背了人的本有的、善良的這個本性,所以這個性惡的這種學說比不上孟子性善的學說好。
性善,孟子講這個,所以他用另外一個名詞,又講,提倡人都有良知良能。怎麼樣能夠啟發良知良能呢?就必須從這個善事方面來一步一步的來脩養,這個比較穩當,而就是合乎人的這個本有的人性的脩養,他沒有任何的流弊,因此在孟子這一部書裏面,後面在告子那個還講得很多,很詳細,所以我們學習孟子,要知道孟子講性善,言必稱堯舜,堯舜聖人,那麼從性善這方面來脩養的話,人人都可以成為堯舜。人人都可以成為堯舜,堯舜是聖人,聖人有什麼作用?聖人當然他是利益天下人的,就他本人來講,既然成為聖人了,那就是我們一般人在人世間最感覺苦惱的事情,就是一個生死問題,人怎麼生來的,為什麼人人都不願意死,為什麼必須還有死,死了以後又到那裏去,這是一個最嚴重的問題,所以孔子的弟子子路就問孔子,問這個生死問題。因此我們普通人在人世間,那麼各種的問題很多,每一天都遭遇到很多問題,這些問題,普通問題,一般肯好學的人多讀讀書,他還可以解決。那麼對於,唯有這個生死問題,一般人沒有辦法解決。成了聖人呢,那就好了,這個問題就解決了,圓滿的解決了。不但成為聖人,就是成為賢人,像孔子門中那些大弟子,他還沒有到聖人地位,然而,他既是個賢人,他對於自己這一生命終之後到那裏去,他知道。我們人的身體,不管是那一種人,這身體必然是有死亡的時候,可是這個死亡的時候,我們普通人不知道死後到那裏,不知道。孔門之中那些賢人他知道,知道之後,他跟別人不同的時候,他了解這一生所作這些善事情,這一生是人,再下一生,下一輩子他還是到人間來,這個他一定有信心,一定知道,所以到了賢人的這個境界,對於生死明白了,他可以自己知道未來,到了聖人地位,那沒問題,那完全解決了。所以我們這樣學孟子,採用他的性善這一個學說,不但學孟子抓住了要點,就是學孔夫子,我們從這個性善這方面著手來學習的話也是非常穩當。這一條就講到這裏為止。
再在這一篇裏面有人問,就是問孟子,這個人叫作景春,景是風景的景,春夏秋冬的春,景春這一位也是個學者,他就跟孟子講,公孫衍張儀,豈不誠大丈夫哉,一怒而諸侯懼,安居而天下熄。這個我們以前,在前面也研究過了,也不必把這一章全部我們都來溫習,就開頭景春問的這個話,我們拿這個話來溫習一下,景春就舉出,在那個時候有遊說家,有公孫衍,有張儀,還有蘇秦,那個時候叫作合縱連橫,在當時,這一些縱橫家到那個國家,他一遊說的話,這個國家的國君都聽他的話,所以在當時把這個,所以把當時天下各國擾亂得非常厲害,但是就一般人看起來,這些人是了不得的,就像景春說他們一怒,一發怒的話,各國的諸侯都恐懼。一安居呢,他們安居在家中,不到外面遊說的時候,天下就熄了,天下就太平了。因此在景春說,這些人就是豈不誠大丈夫哉!他們不能算是真正是大丈夫嗎?這個問題叫我們來看,我們怎麼看法?那是事實啊,公孫衍,張儀,還有蘇秦那些人,那的的確確的是一怒而諸侯懼,安居而天下熄。但是孟子怎麼看法呢?孟子把他形容為一個妾婦之道,妾是什麼呢?妾,古時候婚姻跟現在不一樣,現在是一夫一妻制度,古時候可以准許一位太太,太太之外還可以娶妾,就是一夫多妻制。這個作妾的人就很難在這個家族裏面,一方面要對待丈夫要好,同時對於這個大太太也要好好的侍候,作這個妾很不容易的,自己要卑躬屈膝,什麼事情都要迎合他的丈夫,他的大夫人,這是妾婦之道,妾婦之道就是完全要卑躬屈膝的侍候人。
景春認為公孫衍,張儀是個大丈夫。孟子一看,唉呀,他們什麼大丈夫,不過是妾婦之道而已,那些人雖然到各國諸侯那裏去遊說,他用的方法不過是用那妾婦之道來遊說而已。不是用妾婦之道,用什麼方法呢,遠的,像孔夫子,你看到衛國去,衛靈公那樣禮遇他,那樣尊敬他,但是衛靈公問孔子,問陣,想叫孔子來教他這個軍事,孔子一聽馬上就離開衛國,為什麼呢,他到衛國來,目的是要來行道,衛靈公一問,問那個軍事方面,這跟孔子這個道是相背的,他馬上就離開。
再講孟子本人,孟子這個第一篇是梁惠王篇,梁惠王一見孟子,他說你老人家好啊,不遠千里而來,你對於我,我們國家亦將有以利乎,亦將有以利吾國乎,對我們國家帶來,一定帶來很大的利益了。孟子一見面,一聽他的話就說,王何必曰利,亦有仁義而已矣,那意思就是說,你不必講利,不必講功利主義,你只能講仁義,這是孟子是這樣,孟子開頭就是這麼說,所以就孟子的想法,一個讀書人不能不出來辦政治,或者是不能不出來作其他的事情,但是唯一的目的,出來為什麼要出來辦政治,為什麼要出來作事情,行道啊!那麼像公孫衍、張儀他們行什麼道?不過為著,憑他們遊說的那個口才,來想獲得自己的這種利益,這個就是如同那個妾婦之道,是一個樣子,所以孟子這個講法,他到後面就講,我們一個讀書人要知道,得志,我們這個道能夠行得出去,就跟天下人共享,與民由之。不得志呢,那麼道行不出去呢?獨行其道,我們各人自己在家裏,安安逸逸的在家裏養道,這更好,所以後面他講,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一個讀書人,你書念好了,道理也明白了,我們明了這個道理,書讀多了,目的就是要學成聖人,那麼在這個學的過程之中,我們不能不作事情,作事情就是要行道,行道的時候,我們所處的這個時代,各人在人世間,各人的這種環境不相同,因此孟子講,富貴不能淫,如果說我們是一個環境是在富貴之家,我們生來就富貴,或者我們自己作事情,後來也成為富貴了,富貴不能淫,淫字就是不要喪失了自己的這個求道、行道的這個志氣。貧賤不能移,自己是又貧窮,又沒有政治地位,貧賤!不能移是什麼呢?我們行道、學道的這個志向不能夠改變。威武不能屈,就是在這個外來的環境,用很威力、那個武力來叫我們屈服,屈服現實的那個環境,也不能夠屈服。孟子講,這是大丈夫啊!我們一個學道的人,目的是要把我們自己本性開發出來,成為聖人。在脩道的時候,行道的時候,就要有這個脩養,不要跟一般的這個世俗的人的看法一致,世俗的人看某某人,那個是在政治地位那麼高,或者是能夠跟政治領袖去攀緣,專門是巴結那些有權力的,向那些人去,叫作趨炎附勢,這個不能作。一旦要趨炎附勢的話,整個就跟那個學道是相背了,所以我們現在要學孟子,就要有跟孟子的知見一致的,世間他就算是作了大皇帝,如果這個皇帝是明君,像堯舜,那當然我們去幫他忙,去尊敬他。如果這個皇帝是夏桀王,是殷紂王,他的權力那麼高,我們照樣的不去到他那個朝廷裏面,他就是請你去作他朝廷裏的大臣子,你也不能去。就是看他朝廷裏那些大臣子,很得到桀、紂的信任,那是了不起的人,你也照樣的認為他是個妾婦之道,不足以成為大丈夫,我們必得有這種脩養。學孟子,我們就在這一方面來學,堅持自己的人格,堅持自己一個讀書人的書生本色,書生本色就是辨別什麼是大丈夫,什麼是妾婦之道。這個我們在研究孟子的時候,這個要點必須要抓得住。今天時間到了,我們就講到這裏為止。







學人根據徐醒民教授論語研讀視頻字幕整理,如有錯誤,敬請各位老師指正,不勝感激。南無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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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孟子研讀第四十六集发布于2024-05-13 16:12: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