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醒民教授讲 孟子研讀
未改心肠热,全怜暗路人。
但能光照远,不惜自焚身。
孟子研讀第六十三集
各位儒學朋友,我們現在繼續研讀孟子,請各位看孟子讀本第二十五頁第十四行開始,十四行這一章經我先念一遍。孟子曰:以善服人者,未有能服人者也,以善養人,然後能服天下,天下不心服而王者,未之有也。
孟子說,以善服人就是用自己的武力,用武力叫人家來屈服於他,這叫服人。這樣的話,未有能服人者也,這個不會有能夠服人的。再反過來說以善養人,以善養人是什麼呢?養人跟服人不同的,養人是用仁義,用善心關心人家,那種仁來養人,然後能服天下,這樣的話才能夠使天下人都能服從他,從這兩方面來講,天下不心服而王者,未之有也。一個作國君的人,這裏講天下,可以說是天子,作一個天子,而天下人都不從心理服從他。不心服而王者,這樣他還能夠作一個天下的王者,未之有也,沒有這回事情。這個意思就是說前面講以善服人,那是在春秋時代五霸,五霸是以力量、用武力來叫人家服從他。以善養人,就是講夏商周三代,這個三代叫作三王,比如說夏朝從禹王開始有好幾位王者都是實行仁政的,使得天下人都能夠心服於他。夏朝後來是商朝,商朝是成湯王,到了周家文王、武王,這些都是以仁德來養天下人,所以他們能夠使天下人都能服從他,服從他就是從心理來歸向於他,這樣看起來,天下不心服,沒有得到天下人從心理這樣服從他,這樣的人他能夠作王者是未之有也。在三代的時候,亡國之君像夏桀王、殷紂王、周家那個周幽王,這在三代是亡國之君,他們都是得不到天下人的心服,所以孟子講這一章經就是教我們辨別辦政治不論是古時候、是現代,古時候是君主政體,現在是民主政體,政治制度雖然不同,但是這個道理必須以仁德來養人家,才能使得天下人心服,這個道理是從古代到現代都是一個真理,不會改變的。這是這一章。
後面,孟子曰:言無實不祥,不祥之實,蔽賢者當之。言無實,言,說話的時候,這個言語不實在,不祥,祥當善字講,言語不實在,這個言語就是不善的,不是好的言語。不祥之實就是言無實,這個言語無實,這個意思是什麼呢?蔽賢者當之,蔽賢者就是知道某人他是個賢者,他的品德好,又有辦事的能力,如果你是國家的一個大臣,你不能夠把這個賢者推薦給國君,這就是蔽賢者,把這個賢者把他閉塞起來。當之是什麼呢?你就是不祥之實,這就是說那個時候在朝廷裏面作大臣的人都有責任向國君推薦賢能的人,如果遇到賢能的人不肯向國君推薦,這就是蔽賢者,使得這個賢者用不出來,不能夠替國家辦一些有利於民眾的事情,這是一個不祥之實。他有推薦的、有言論的責任,沒有盡到這責任。這種蔽賢者還可以從反面來講,把這個賢者隱藏在那裏,反過來講,惡人,對於惡人反而替他推薦,這都是蔽賢者。他所得的就是不祥,這個言論不祥。言語不祥是無實,所得的後果可想而知,一定是不好的結果,就個人來講,他是個妨礙賢人,使得這個賢人不能替國家辦事情,自己品德有問題,那麼國家也是個損失,這是不好的一樁事情。
後面又一章,徐子曰:仲尼亟稱於水曰:水哉水哉,何取於水也。徐子就是前面講的那個徐辟,他是孟子的學生。他就跟孟子講,仲尼亟稱於水,亟稱就是不只一次的稱讚這個水,說水哉水哉,這是引用孔子稱讚水的一句話。何取於水也,仲尼他為什麼選擇這個水來稱讚呢?天下事情很多,要稱讚的也不少,何取於水也。何以仲尼只選擇這個水那樣稱讚呢?這是拿孔子,仲尼就是孔子,孔子亟稱於水,這是什麼理由在那裏,來問孟子。孟子就告訴他。
下面說,孟子曰:源泉混混,不舍晝夜,盈科而後進,放乎四海,有本者如是,是之取爾。孟子告訴他,源泉混混,源是水的來源,來源比如說那個泉水往外流的時候,這個混混讀滾滾,這個泉水是個水源往外流,混混的不斷的流,不舍晝夜。不舍晝夜就是不論是白天是夜間都不停止的在那裏流,白天也流,沒有放棄,白天也在流,夜間也沒有放棄,也在那裏流,就是不斷的在那裏流,就是不舍晝夜,既是不舍晝夜的在那裏流。盈科而後進,在它所流經過的河流也好,或是任何水經過的地方,盈科,科當坎字講,土字邊一個欠字,當坎字講,坎是什麼呢?坎是地下凹下去,陷下去了。盈科,水流到地下有一個很深的坎,也就是遇到地下有一個洞,或者是一個凹下去的地方,它必得把陷下去這個坎填滿了,這叫盈科,填滿了之後而後進,這叫盈科而後進。要知道路上,地下那個坎把它填滿了然後繼續的往前流下去,而後進。這還不算,放乎四海,一直流,流到四海裏面,為什麼能夠這樣子呢?比如說盈科,泉水從泉源裏面出來,路上遇見不只一個科,那科很多,凡是遇到科都把那個科裏面把它灌滿了,這要不少的水,水如果少的話,把一個科也就是一個坎把它灌滿了以後,那就不能夠再有了,那就不能繼續流了,它把一個坎一個坎灌滿了以後還要繼續往前流,繼續流,流到什麼呢?屬於哪一個海裏面就流到那個海裏面,所以放乎四海,一直流到海裏面,為什麼這個泉水、水源一直流,源源不斷的,源泉混混,不斷的這麼流。下面就解釋這個問題,有本者如是,有本者這是比喻的話,如同樹木有根本,樹木有根本的話,那個樹木就是一直往上長,如果它沒有根本或者根本壞了,那樹就不能再繼續長了,這是講水,水有源,水有水源,水源就是源泉,那個泉水從哪來的?水源儲藏的水多得很,就如同那個樹木有根本一樣,是之取爾,這就是答復徐子的,你問孔夫子為什麼只選擇這個水,拿這個水來稱讚,就是因為水它的水源那麼深,水源裏面的水豐富得很,所以是混混的往下流,不斷的流,因此孔夫子就稱讚它,因為它是有源的,有源頭的,如同樹木有根本的。所以是之取爾。這是正面的解釋。
再從反面解釋,苟為無本,假使,苟當誠字講,誠然,如果沒有本的話,這個本就講水沒有源,沒有水源的話,七八月之間雨集,七月八月,這是周朝的七月八月,夏曆就是我們現在的農民曆,就是五月六月,這個時候正是須要雨的時候,在這個時候雨集,這個集就是雨下下來了,下得很多,集就是集合,集中在一個時候下,雨集中在一起下的時候,溝澮皆盈,水溝還有這個澮都滿了,水池子、水溝等等一下就下滿了,其涸也。可是呢,雖然把這個溝澮皆盈的話,涸就是乾了,滿的也快,雨集中在下的時候溝澮皆盈皆滿,雨一停止了,其涸也,也就乾了,可立而待也,所謂立而待也,雨一停止沒有很久,那些溝澮皆涸了,就沒有水也,這個意思就是前面講苟為無本,這就是這個水是沒有源。沒有水源,雖然天下一陣大雨,如果不下雨呢這個又乾了,沒有水源是這個樣子。故聲聞過情,君子恥之,前面都是比喻的話,因為徐子問孟子,仲尼就是孔夫子,為什麼那樣一再的稱讚水,孟子就是藉著這個問題來講這個水,一定要有豐富的水源,然後才能是源泉混混的,不斷的流出來。由這樁事情引到一個人就人事方面來講,聲聞過情,一個人就是什麼呢?過情,聲聞就是他的名聲,他的名聲就是一般人說這個人很有名聲,是個有名的人,有名的人,但是孟子在這裏說,如果他這個有名的人又有實,有名有實就是名符其實的話,那還說得過去,如果說聲聞過情,情是情實,比如說這一個人他是一個教育家,是大教育家,懂得教育,大家都知道這個人是一個教育家,但是你要問問看,他懂得不懂得教育呢?你要一問,在教育上的問題,怎麼樣來教人家他不知道,這個就是聲聞過情了。這就是有這個名聲,這個名聲就是聞,就是傳聞出去了,由人家傳聞他這個名聲,實際上他沒有實際上的這種學問,這是過了情,情就當實字講,名聲過了事實,這是君子恥之,是一個君子,君子是什麼呢?我們學儒家的學問,開始就要學一個君子,君子你開始學的時候,一直往上學,都可以成為君子。君子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虛假的名聲,一定要講究實際,所以古時候真正有脩養的君子,他最怕出了名了,出了名有事實還可以說得過去。雖然有事實有名,名符其實了,真正是一個有脩養的君子,他還不愿意這個名傳播出去,何況這裏講聲聞過情,聲聞過情是名聲超過了他的事實,這就是君子恥之,過情並不是說無情,無情就是毫無事實,完全是虛假的名聲,那更是要不得,這個就是過了情了,也就是名過其實,這君子都還恥之呢。這一章書孟子告訴我們求學的人要學那個水,水是怎麼呢?水是源源不斷的流出來,所經過的地方遇見那個坎,把它灌滿了以後再往前繼續流,一直流到海裏為止,那就是比如我們求學的人盡量的追求學問,尤其是脩道,求學、脩道都是沒有止境的,絕對不能自滿。自己感覺到我現在學得很多了,我超過一般人了,有這個自滿在那裏,他就永久不能再進步了,就等於是沒有水源那個水,那個就是君子所不取的,學問之道一定要自己求實在的學問,一直不能夠自滿。這章書最主要的在後面就是說聲聞過情,君子恥之。
下面二十五頁最後那一行,下面那一段開始,孟子曰:人之所以異於禽獸者,幾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舜明於庶物,察於人倫,由仁義行,非行仁義也。
這一章經是教我們要辨別人與禽獸的不同,所以一開始就說人之所以異於禽獸者,幾希。我們人與禽獸不同,為什麼與禽獸不同呢,你要研究其所以然,這叫所以異於禽獸者。你研究人與禽獸不同的所以然的道理,實在說起來幾希,幾希就是說人與禽獸這種相差不多,幾希是沒有多少差別的。為什麼沒有多少差別呢?這意思是說儒家講我們人類跟禽獸這些動物都是秉持天然的氣氛而生的,這個天然的氣氛,為什麼天然的氣氛呢?這個氣氛根本本有的性出來的,本有的性就是中庸裏面講的天命之謂性,天命之謂性就是本性,本性在那裏是一種靜態的,不動的,它是個本體,要起作用的話就要起現象,現象怎麼起來呢?易經裏面講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太極就是人的本性,是人的本體,它要起作用的時候,就是生出兩儀出來,兩儀就是陰陽兩象,陰陽兩個氣氛,陰氣跟陽氣,從本性裏面發生出來這個陰陽二氣,無論我們人類、那些動物都是一樣的,既是人與動物那個氣氛是一樣的,都是從本性裏面發生出來,我們究竟人跟禽獸不同的在哪裏呢?
這異於禽獸在哪裏呢?下面就講了,庶民去之,君子存之。庶民就是一般人,我們一般人去義,去之是放棄了這個仁義。君子存之,君子就把仁義這個義保存下來,義字是什麼呢?義字說起來就是當宜字講,很合宜的,很合適的,就叫作義,義跟仁是一體的,所以孔子講道德仁義,先講脩道,脩道的道就是要開發自己本性。道不容易明了,那就是講這個德,德還不容易明了就講仁。這個仁孟子再把它引申開來講,除了解釋孔子重視這個仁,他還另外講一個義,所以這個義一般人跟君子有一點不同,一般人不要、不講這個義,君子就保持,保存這個義。再比照禽獸了,禽獸它雖然跟我們人類一樣的,都有這個陰陽二氣,可是禽獸既不知道有什麼仁,也不知道存著這個義,牠就是跟不講義的一般人差不了多少。
下面就繼續說,舜明於庶務,察於人倫,舉出古時候聖人來講。聖人很多,這裏就舉堯舜那個時候的舜帝,舜帝是什麼呢?他明於庶務,他明了一般人以及一般的那些動物,這種人情、動物的這些情況,他都明了,他能夠明了這個庶務,明了庶務再察於人倫,再觀察人類的倫,倫當秩序講,當倫理來講,人類有人類的人與人之間以及人自己的行為都有他很合理的那種行為的程序,這就是人倫,觀察人類人倫的這些程序,由仁義行,由仁義行是什麼呢?前面講君子存之,存之是什麼呢?存就是存這個仁義,君子就是由仁義行,君子學什麼呢?就是學舜的,舜帝他明了萬物的那個情、人情,動物的情都能夠明了。再體察人類的行為、準則,也就是各種的程序,也就是倫理,然後由仁義行,舜帝所行的都是從仁義這裏面行出來的,仁義從哪裏出來的呢?仁義就是從道德出來的,道就是指的本性,從本性裏面起的仁義,由仁義來表現我們人的種種的行為,這在舜帝可以說是作一個代表。舜帝是聖人,他的一舉一動就是仁義,就是仁義的行為,仁義的行為,這個行為都是從本性裏面出來,所以由仁義行。非行仁義也,行仁義是什麼呢?行仁義跟仁義行是兩者絕對不同的,仁義行由本性起仁義,由仁義來指導他的行為,換句話說,他的一舉一動都是由他的本性來指導他的行為。行仁義不是如此,行仁義,一舉一動不是由仁義來指揮他,而是他從外面學那個一舉一動來想求這個仁義,這個想想看,從外面一舉一動那個行為,那種行為都不是理性的行為,是很亂的一種行為。我舉一個例子來說,我們就拿音樂來講,我們中國的國樂,好的國樂那個都是一演奏那個音聲就從哪裏出來的呢?就是從本性裏面出來的,現在看那些在電視裏看現代的那些音樂、唱的那些歌,那個歌要嚴格的拿中國古時候那個國樂來比的話,那個曲子不成為曲子。他沒有倫理,沒有宮商角徵羽這種秩序,它沒有的,它是亂來的,所以聽了現代那些一點章法也沒有那種不是由仁義行,而是行仁義,你要想從現代那些,現代也有好的音樂,我們也不能夠把現代的音樂一概抹煞了,現代真正的音樂家他寫的歌詞,寫的那個曲子,也有好的,但是我舉這個例子,他根本就不是一個音樂家,也沒有學過什麼音樂,隨便自己任意的自己來寫歌詞,寫這個曲子,寫出來自己唱,那叫人家愈聽愈心理亂,這個叫作行仁義。孟子在這裏講,舜他是由仁義行的,由仁義行,處處都是,每一舉一動、辦的事情,每一種行為都是由仁義那邊行出來的,所以他的政治是仁政,他的心也是仁心,這個都是從道德裏面用出來。再照應到前面,人之所以異於禽獸者幾希,我們人跟禽獸相比差不了多少,所差的是什麼呢?就是我們人學道,求學要學聖人,學聖人就拿這個舜作代表,我們就要學舜由仁義行,處處要從本性裏面,從仁義裏面行出來,來指導我們的行為,仁義是什麼呢?仁義是以同情人家,拿這個善意對待一切人,自己的行為一切都有條理。講在五倫這一方面,人倫的關係,跟任何人相處都超不了這個五倫的關係,這都是由仁義行,我們學君子、學聖人就拿舜帝來學習,拿舜帝作一個模範。反過來講,禽獸不是如此,禽獸不能像我們人這樣能夠學著由仁義行,禽獸雖然跟我們人類一樣也是由陰陽二氣才生出來這個生命,但是牠不知道如何學習聖人,這是禽獸跟我們有分別在這裏,換句話說,我們求學,如果不學聖人,不學這個仁義,那麼就跟禽獸差不了多少,這是講求學一個根本的問題就在此。時間到了。
學人根據徐醒民教授論語研讀視頻字幕整理,如有錯誤,敬請各位老師指正,不勝感激。南無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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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孟子研讀第六十三集发布于2024-05-13 16:09: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