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醒民教授讲 孟子研讀
未改心肠热,全怜暗路人。
但能光照远,不惜自焚身。
孟子研讀第六十四集
各位儒學朋友,我們現在繼續研讀孟子,請看孟子讀本第二十六頁,二十六頁第一行開始。孟子曰:禹惡旨酒,而好善言;湯執中,立賢無方;文王視民如傷,望道而未之見。我們從現在開始一句一句的研讀,孟子就說了,禹是夏禹王,他惡旨酒而好善言,惡旨酒,根據戰國策裏面講的,戰國策裏面說,魏國後來就是梁惠王的那個國家,一次魏國梁王在宴會的時候,舉酒來勸大家飲酒,這時候就說了,禹王的儀狄,儀狄是一個會釀酒的人,製了味道很美的這種酒送給禹王去飲酒,禹王一飲酒之後,覺得這個味道很好。旨酒是那個味道太好了,甘,很好,就是因為酒這個太好了,他就恐怕以後被這個酒迷住了,所以從此以後疏遠了那個儀狄,而不再飲酒,這是講惡旨酒。惡旨酒是不再喝那個好的酒,而好善言,善言就是在書經裏面講,禹拜昌言,是就是當善字講,禹王見到那些好的言語,他就拜,誰說好的言語,他就拜這種好的言語,這是講禹是那樣的惡旨酒而好善言。
禹是夏朝,夏朝以後是商朝,商朝開國之君就是成湯王,成湯王是執中,執中就是執著這個中道,講究這個中道。作一切事情、待那些臣子,都是把握到這個中道。立賢無方,立賢,賢人,凡是一個賢者、有品德的人,他就舉用他,就把他立起來。無方這個方字,照漢儒趙岐的注解當方所講、方向講,就是說只要是賢人就用他,不必問這個賢人從哪一方來的。這個方字也可以當常字講,常是經常的有一個,好像按照制度,有一定的制度,不能變更的,比如說用人,用人限制一定的,它有一種規則,這叫常。無方就是無常,無常就是不按照普通的、通常的那種規則,只要是賢人他就用他,他是立賢無方,他是重視賢人,至於說是這個賢人從哪裏來的,這個賢人合不合乎用人的那種制度,這個他一切不管,只要是賢人他就用他。
下面再提到周家,周家是文王,文王視民如傷,望道而未之見,文王在殷紂王的時代,他還是在西方的一個小國家,那是周家,他是周家的一個國君。他在那個時候視民如傷,他看看他的國家這些全國的民眾就好像是有什麼很困苦,困苦得就像有一種負了傷是一樣的,受了什麼傷害似的。既是這樣的話,他的心就放在民眾身上,放在民眾身上那就是對於民生的疾苦,他就要重視了,所作的事情、推行的政策,都要為民眾解除這些困苦,所以他視民如傷。望道而未之見,在殷紂王那個時代,文王雖然是周家小國家的一個國君,但是那個時候,殷紂王的天下有三分之二的諸侯都來歸向於文王,遇到有什麼事情都來請教文王,所以是殷紂王的天下三分之二,三分天下有其二。在殷紂王的三分天下,文王有三分之二的天下的國君以及天下的人民都歸向於文王。這個時候文王大可以來把殷紂王的政權推翻掉,建立周家的天下,但是文王沒有,沒有這麼作,所以望道而未之見。望道,他曾經來看看殷紂王那個殷家的天下到了什麼時候了。殷家開國的就是成湯王,成湯王是開國的祖宗,成湯王是聖人,了不起的,就看成湯王這個道是不是還有一點還在。未之見,一方面看看成湯王他那個殷家那個道現在是不是已經盡了,完了沒有。那麼一看還沒有,而未之見,見當至字講,未之見就是既然殷家他開國的成湯王的這個道還沒有到完全盡的時候,周家的天命還沒有至,未之見還沒有到,周家的天命,因為在古時候天子,能夠作一個天子,一定要得到天的命令,受到天命他才能夠在人間作為人君、作天子。他一看殷家的成湯王的這個道還沒有盡,所以周家的天命還沒有到,所以說望道而未之見,這是文王。雖然望道而未之見,他在那個時候,對於自己國家的國民就是那樣仁慈,見到國內的民眾,就看見民眾有很多那些,就想到民眾有很多的困苦,一心就想解除民生的疾苦,給民生帶來很多的福利。這是周家的文王他有這樣的仁心,所以到後來,到了武王的時候,伐紂就成功,有了周家的天下,所謂一個得天下不是那麼簡單,從他祖先開始就要有深厚的道德,接受天命,他才能夠來治理天下,作為天子,這是文王。
再講到後來武王,武王不泄(yì)邇,不忘遠,泄是什麼呢?對於一個人不注重禮,不注重禮貌,很慢的,傲慢的待人,這叫泄。邇是當近,在他身邊。武王不泄邇,對待他身邊的臣子不傲慢,很尊敬他的臣子,不忘遠,對於遠處,在遠處的,比如說封在各國的國君叫諸侯,諸侯也是天子的臣子,這個臣子不在朝廷裏面,在各國作各國的君主,這是遠臣,近處的臣子是在天子的朝廷裏面,遠臣是在各國的國君。他對於朝廷的臣子,不泄邇就是不會傲慢對待他,就是尊敬朝廷那些賢臣。不忘遠,在遠處的天下那些各國的君主、那些諸侯,他也不忘記他,也就是心理關懷他們。
再講到周公,周公是幫助武王伐紂成功了,後來就是幫助武王治天下,武王死了以後,武王的兒子——成王,周公又輔助成王來治理天下,所以後面講周公,周公思兼三王,以施四事。到了周公這個時候他想兼而有之,把前面講的三王,就是三代的開國之君,禹王、成湯王、文武,這個三王,他想把夏商周三代的三王,這些好的這種德政通通拿過來制禮作樂,作為周家治理天下的一種,在那個時候講就是禮樂,在後來講就是國家的法制。兼了三王,以施四事,四事就是禹、湯、文、武,禹王的惡旨酒而好善言,這是一樁事情;湯是成湯王執中,立賢無方;文王視民如傷;武王是不泄邇、不忘遠。他要施,施就是行,實行的事就是政治,把前代的三王四種為人所讚美的這四樁的政治的事情來施行,就是正式拿來實行。其有不合者,仰而思之,有哪些不合周家那個時候、那個時代,仰而思之,就像那個伏羲氏仰觀天文這樣,他就仰天來思,來思考,思考之後得到了,有所得了。仰天而思,得到了之後,夜以繼日,夜以繼日是什麼呢?就是白天思,思了之後還不夠,到了夜間,我們一般人夜間都要休息,要睡眠,他不然,夜間還是這樣思,晝夜的來思,他是對於國家要實行國家治理天下的政治方面的事情,要採取三王四種政治上的事情,還有認為有些還不合的、還不夠的,他就仰天而思,日夜的在思,夜以繼日的在思。思之思之,幸而得之。思的結果得了,得到了。坐以待旦,想到一個很好的一個補充的辦法來,加上前面那個四事,這就很完整了,這就表示周公替周家制禮作樂,制禮作樂近個樂制作出來,就是治理天下的一種根本大的法則,根本的法則就是禮樂,周公怎麼個制禮樂呢?就拿三王的時候所實行的那四樁事情,再加上自己仰天來思考,天是什麼?天是自然界,參酌自然界的法則制成禮樂,所以周家有周公制禮作樂,這時可以說是非常完備了。因此幸而得之,坐以待旦,在夜間思考這麼完備了,就想立刻就去作。這個不是像我們普通人想著要作樁事情,想好了,辦法也想出來了,想出就想出來,什麼時候去開始作呢?那不知道什麼時候。周公不是如此,周公就是說他夜間想通了,想到了,這夜間就是不睡眠了,就坐在那裏等待天明,旦就是天明。坐以待旦幹什麼呢?一到天明馬上就去實行,周公聖人就在這些地方看出來,這樣的聖人是這樣成就的,所以孔子最尊敬的就是周公,所以孔子不但白天來尊敬周公,連夜間睡眠的時候、作夢的時候還夢見周公。周公值得孔子那麼樣的尊敬,就由孟子在這裏講,簡簡單單的這幾句話,可想而知周公是這樣的一個聖人。我們今日之下,我們現在還沒有從事政治,我們注重是學道,學道雖然是學道,有機會就像孔子那樣的,孔子要藉著政治來行道,我們假如有這個機會的話,也許現在沒有想到,也許到那個時候也會從事政治,我們如果要從事政治的話,我們就要學周公,這樣的來從事政治的話,那就是有功德。不是這樣從事政治,那就沒有功德。不但沒有功德,而且作了很多罪惡的事情,那可嚴重了,所以我們將來如果要是從事政治就把孟子這一章經要好好的背誦在心裏面,要記得住,與這個相違背的話,那就不能幹,這是這個。但是我們學道的人,不僅僅是從事政治,尤其是在現代,是多元的文化,這個時代就是講多元的,我們中國古時候,老的言語也講,俗話也講行行出狀元,你無論作哪個行業,你都有所成就的。我們學道的人,我們並不是就是只學道,我們在世間不作事情,我們學道的人自己的衣食住行,自己以及家庭裏面的人,我們的生活要能夠維持,維持生活我們在人世間應該就有一分正當的職業。這個職業,你無論從事哪一種職業都須要的,從事哪一行的職業,我們就要把這個脩道,把周公這個禮樂跟我們所作的那個職業能夠融合在一起,這一個職業就是有道的職業,就幫助我們脩道,所以我們學到這一章經,不怕沒有用處,那用處廣泛得很,這一章就講到這裏。
下面孟子說了,這是在孟子讀本的二十六頁第三行,孟子曰:王者之迹熄而詩亡,詩亡然後春秋作。這兩句話,孟子說王者王者是指的夏商周三代都稱王者,夏商周以前是三皇五帝的時代。比如說伏羲、神農、黃帝、唐堯、虞舜不稱王,是稱帝,叫五帝。到了夏禹王開始,夏商周三代叫稱王,叫王者。
王者之迹熄,王是三代的聖王,迹是什麼呢?迹是王者巡視天下,巡視天下對於天下的民情都有所了解,或者是王者自己巡視天下,或者由王者派的那些臣子到天下,比如說周家,周家有派的官員到各國去蒐集各國的由民眾唱的那些民歌,那些民謠那一類的。那個蒐回去,供給天子在辦政治的一種參考,他了解民間的那種苦的事情、樂的事情,他要有所了解,了解從哪裏呢?就是各國的那些民謠,由各國民間那些文人作的那個詩,作的那個歌詞,由民眾唱出來的,後來編到詩裏面,詩經裏面,叫作國風,各國有各國的民風,叫國風。王者自己巡視天下,或者派人到天下蒐集各國的那些詩,這是王者之迹。迹熄,到了後來,後來是王者自己也不巡視天下了,也不派官員到天下去蒐集天下民間那些歌詞,這就是熄了,叫迹熄,這個在什麼時候呢?這就是在周家的春秋的時代,到春秋初期的時候還有,周天子還是個天子,愈到後來,周天子那個力量一天一天的衰弱下去,到後來就是這個王者之迹熄了。迹熄就是詩亡,這些詩也就沒人作了,沒有了。作了沒用處,天子也不會來採集,也沒有派人來蒐集這些詩,所以詩亡了,沒有了。
到了孔夫子的時候,詩亡然後春秋作,沒有詩的時候,孔子就作春秋。有詩,詩不但有國風,有雅——有小雅、大雅,還有頌,那都是整體叫詩,由詩裏面可以看出天子所辦的政治,是好還是不好。各國的諸侯他的政治辦得怎麼樣,都可以從詩裏面看得出來。在王者還沒有熄的時候,就是在天下太平盛世的時候,由詩可以看得出來。到了春秋後來的時候,詩亡了,這個時候,孔子來作春秋,孔子他作春秋,他意義在哪裏?下面孟子就講。晉之乘,那個時候在春秋時代有幾個大國,一個是晉國,晉國的歷史叫作乘。乘本來就是車輛,當車輛講,車輛他的用途是一個乘載,載人或者是載東西,有乘載的意義。那麼歷史呢,也是記載歷史上的事情,所以乘就當歷史的名稱,車輛能夠乘載人物,那個歷史就記載人事種種的事情,所以晉國的歷史叫作乘。
楚國,楚之檮杌,檮杌本來是一種很兇惡的一個猛獸,在這裏講的意義是講很兇的,很兇猛的一個人或者是一個獸,它的意思就是很兇猛的意思,這個歷史是記載那些兇猛的事情,叫人家知道以後有一個警惕的作用,等於是一個戒律在那裏,讓人知所警戒,所以楚國的歷史叫作檮杌。魯之春秋,魯國的歷史叫作春秋,本來在那個時候,春秋這個國家很多,各國的歷史都叫作春秋,為什麼叫春秋呢?春是春天,秋是秋天,代表一年四季春夏秋冬,一年四季所發生的事情,都記載在歷史裏面,因此這個歷史就叫作春秋。那時候各國的歷史都叫作春秋。只有晉國、楚國這兩個大國家它就特別的,把它們的歷史一個取作乘,一個取名字叫作檮杌,其餘的都叫作春秋。魯國也是跟一般的國家一樣,它的歷史就叫作春秋,所以孔子作春秋,這是魯國,是因著魯國的歷史作春秋。在這裏講,孟子說晉家的歷史叫作乘,楚國的歷史叫作檮杌,魯國的歷史叫作春秋,名稱雖然不同,叫作歷史是一回事情,都是記載歷史的,歷史有文字,用文字記載歷史上那些事情,在春秋時代各國記載歷史的事情,那很多了,舉一個重要的事情作代表,那就是齊桓公、晉文公,他們都是先後創立了霸業,所以其事講到春秋時代,那個時代重要的事情,就是齊桓公、晉文公。講到記載歷史事情的那個文字,歷史上的文字,那就是史,通通稱為叫歷史,叫作史,史就是文,你看那文字,在文字學裏面這個史字,就是一個人抓住這個筆在寫字,這叫作史。
孔子作春秋,作春秋他這個本意在哪裏?孔子曰,孟子就舉出孔子的話,孔子曰:其義則丘竊取之矣,這個歷史,晉國的也好,楚國的也好,魯國的也好,都叫作歷史。歷史是文字,文字記載的事情就是事,這個都是一樣的,有文有記載的事情,孔子作的春秋除了文與事,還有特別的意義,這個特別的意義,孔子說,丘就是孔子稱呼自己名字,竊取之矣,竊當私自講,我自己取這個意義,這個意義是什麼呢?前面講詩亡然後春秋作,在天子聖王在世、在位的時候,天下太平的時候,有聖王來蒐集天下各國的國風這些詩,聖王現在這個迹沒有了,熄了,詩也沒有了,詩沒有,在這個時代,春秋這個時代就空白了,孔子不讓這個時代空白下去,他要為天下人作春秋。春秋就是制定一個天子治天下的一個根本的大法,對於善的要褒,褒獎他;那些惡的事情,造這些罪惡的人,要貶斥他。這是春秋大義,孔子作這個春秋大義就是因著魯國的春秋,因著魯國的這個歷史,以魯國的歷史,孔子把這個春秋大義融合在歷史裏面,經過孔子寫這個春秋,雖然以魯國的歷史作一個張本,作一個歷史,拿它來作記載,但是他把春秋褒貶的這個大義附在歷史裏面。所以春秋孔子記載的事情不只是魯國一個國家的事情,那個時候春秋各國的大事情,都由孔子把它記載在春秋裏面,所以春秋變成一個經,這個經由孔子記載出來之後,就發生一個作用,各國君主也好,那些臣子也好,違背春秋大義的就受到春秋這部經給他一種懲罰;合乎春秋大義的,那些人事就受到春秋給他褒獎。這種事情是什麼呢?這是天子的一種事情。孔子講:丘竊取之矣,竊取了這個意義作成春秋,就是代替天子制作了治理天下的根本大法,所以後來有人稱孔子為素王。素王就是沒有天子的這個位置,他著作春秋就如同天子,他是素王,這是孟子講到孔子作春秋的一個來源,孔子作春秋是不得已,因為王者之迹熄,而詩沒有了,所以開始才作春秋。春秋作了之後,那可不得了了,不但在當時,一直到後來幾千年以來,一直到我們現在,從事政治的人,以及不是從事政治的人,凡是學道的人,你要想學君子,學聖人的話,要好好的把春秋這部經好好看一看。這是我們學在世間辦事情,從事政治以及從事各行各業都要講究作人之道,講究作人之道就是要不能違背春秋,比如說在春秋左傳第一篇所講的:鄭伯克段于鄢,這就是春秋之筆,所以那裏面所講的,我們學了那個之後,我們就要跟著那樣去學。今天講到這裏時間到了,就說到這裏為止。
學人根據徐醒民教授論語研讀視頻字幕整理,如有錯誤,敬請各位老師指正,不勝感激。南無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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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孟子研讀第六十四集发布于2024-05-13 16:09: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