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醒民教授讲 孟子研讀
未改心肠热,全怜暗路人。
但能光照远,不惜自焚身。
孟子研讀第一一二集
各位儒學朋友,我們現在繼續研讀孟子,請各位看孟子讀本第四十七頁第五地開始。
孟子曰:言近而指遠者,善言也。守約而施博者,善道也。言近而指遠者,根據漢儒趙岐注解,言近,比如說大學裏面所講的誠意、正心。我們教人家你要正心,心是什麼呢?心是在人的身體以內,很近。但是教人家正心,雖然近在人的心裏,可是指遠,遠是遠到什麼?用出來那個遠,可以來治理天下,這意思就是說,我們自己或者是教化他人,重要的就是教人家正心,心思要端正,不能存著那種,心裏是彎彎曲曲那種心理。這一點正心理,心一正了,個人的脩身也脩好了,治家也治好了,推而治國平天下,都是要正心。所以說言近,說正心這一句話,這是作個代表。我們學道的人都知道,正心從什麼地方來?正心就必得用工夫,要把自己一切虛妄的心,損人利己的心,一切自私自利的心,都把它去掉,然後這個心,本有的心。
本有的心是真心,那就是中庸所講的天命之謂性,那就是本性,本性是本體,由本體起的念頭,本體起作用,這就是心。心念要正,這叫正心。講正念,正心,這個心就在我們本身,就在我們身體之內。講這種言語,教人家明白自己的本性,來正自己的心思,這個言語說得很淺近,近就近在自己心中。可是用出來的話,指遠,指遠就可以推廣到治天下,諸侯治國,天子治天下。我們普通人能夠這樣正自己的心,那脩身,齊家,然後無論走到什麼地方,在中國,在外國,無論到那一個國家,都能夠跟人家和諧相處,受人家歡迎,我們以正心來待人接物,在人世間可以說是沒有任何的一種障礙,所以是指遠。這種言語,言近,近在人心的,講究心法,學佛的人都知道萬法唯心,講究心法,儒家也是講,也是講心,這是近。講心法的這個言語,善言,這是善言,這是最好的言語。
守約而施博者,善道也。約,約是把它簡約,一切很簡單,簡單怎麼呢?仁義、仁心、正義,這兩個字多麼簡單,要守。守是操守,我們操守的就是仁義這兩個字,要守約。守約的人,他心裏很單純,心裏怎麼單純呢,心裏想的,待人接物就是仁義,以仁義待人,以仁義待萬物,就是自己一個人,行住坐臥也要合乎仁義,這個人的心裏非常單純,單純的心他才能學道,有這個單純的心,他在世間作事情,才能作出對於社會人羣有利益的事情,要守約。而施博,能夠守住仁義,有單純的心,心思就在仁義上面,然後可以造福天下人。教化的話,教育的話,就能夠教天下人希聖希賢,這就是善道。施博,施博就是把你所守的這個仁義,推廣出來,都能使得天下人受你的教化,這是善道。
君子之言也,不下帶而道存焉,這就是解釋言近。言近是什麼呢,言就是講究心法。心法,這個心是無形的,這就拿身體上這個心臟來作比喻,我們人心,我們人心的心臟在那裏?心臟在胸前,心胸之內。這個心胸在什麼地方呢?在腰以上,古時候人穿衣服都要束帶,束個腰帶。君子之言近,那個善言,善言指的就是教人家誠意正心,誠意正心這個心都在腰帶之上,不下帶而道存焉,不在衣帶之下,就在上面,這個道就存在心裏。道在那裏?道在人心!當然不下帶而道存焉,這是孟子拿具體的心臟來比喻,比喻我們人的仁義道德這個道,這個道就在我們人人具有的這個心,這個心當然就是指的中庸所講的天命之謂性,那個性是性體,性的體,性的本體,起心動念的話就是心由體起用,那就是心,讓我們知道講心法用善言,守約就是善道,這個善言,善道都在我們心裏,不在衣帶之下,道就在上面,在心上。
君子之守,脩其身而天下平,君子之守什麼呢?守就指的守約,守約講守仁義,在言語上,言語就是指的自己知見上面,知見講的就是我們懂得自己的心,這樣的時候,君子之所守,守住這個正心和這個仁義之道,脩其身而天下平,從脩身齊家治國而到平天下,它的效果就這麼大。
人病舍其田而芸人之田,可是孟子知道,普通人這個病,普通人都有這個病,這個病在那裏呢?舍其田,捨棄,捨棄了自己的田,而芸人之田,自己的田不去耕種而去耕種他人之田。自己的田不耕種耕種他人的田,向外求取,那就是說,所求於人者重,而所以自任者輕,跟他人芸,芸是耕種,耕種他人之田,比喻向外求,向外求人家,而所以自任者輕,自己的田不去耕種,捨棄掉,那就放棄自己的心,不求自己的正心誠意,不求明了自己的真心,而向外面追求那些名利,這就是說求於人者重,而所以自任者輕,就好像把自己的田放棄不去耕種,而去耕種別人的田,你耕種別人的田,那個田耕種得很好,收成再豐富,那是人家的東西,自己得不到,這個比喻得非常切實。這就是教我們,這章書,我們人在世間,那一天不講話?我們那一天沒有行為?講話要知道,言語要近,必須言語要講有關乎脩道這一方面的言語才是,它的作用才那麼遠大,沒有這個近言,不講心法,話講得再多的時候,這個人那種言語說出來,不是有損於自己的品德,就是傷害別人,話說得愈多愈不好。那個近言就是話不在多,只要是說出來教人家能夠明心見性,開發人家的正知正見,這就是好言語。言論是這樣,行為呢,守住仁義,這個在天下,用在世間,那可廣大得不得了了。所以從脩身齊家治國,以至於平天下。在今天這個時代,我們看看全世界這個政治,要想把現在世界的政治求得世界和平,把現在互相猜忌、互相鬥爭轉變為互相和平,和平共存,整個天下就變成世界和平了,根本之途就是要教人言近而指遠,守約而施博,這個要作得很切實的話,那就必須要懂得形而上,懂得學道,懂得學道的話,由近而遠,由約而博,他才能夠達成這種遠大的目標。
後面,孟子曰,堯舜性者也,湯武反之也,動容周旋中禮者,盛德之至也。孟子說,堯舜,古時候這是有聖人之德,又有天子之位,有德有位的天子,堯舜,他們都是在政治上,這種道德脩養怎麼樣呢,把天下都能夠禪讓給人家,堯把天下讓給舜,舜到晚年把天下讓給禹,這是了不得的一個聖人。所以孟子說堯舜性者也,性者也,性是他的本性,他的本性自自然然的表現出來就那樣完善,他治天下以至於禪讓天下,你叫一般人看的話,這個不可思議,把天下都讓給別人,科簡直是一般人想不通的這個道理。但是孟子說,堯舜這種道德,性者也,他本性就是如此,他完全從他本性裏面起的作用,他治天下,讓天下。治理天下的時候把天下人都放在自己心裏面,所以叫性。
湯武反之也,湯是成湯,成湯是把夏桀王放逐出去了,他建立殷商的天下。武是武王,周武王伐紂以後,建立周家的天下。湯武也是聖人,都是弔民伐罪,把暴君推翻掉,自己建立仁政,這叫作反之也。反什麼呢,根據趙岐的注解,反之於身,反之於身是什麼呢?他為什麼弔民伐罪,他看見,例如說成湯王看見夏桀王對於天下人那樣暴虐無道,以至於對待他朝廷裏面那個臣子,也是那樣暴虐無道,成湯王一看,就跟自己受到夏桀王那樣暴虐一樣的感覺痛苦,必得要把這個暴君把他去掉,去了這個暴君,本身才安,叫反身。反身就是說看見天下人那麼痛苦,反身一想,這跟自己所受痛苦一樣,要解除天下人的這些苦,這叫反身。周武王也是一樣的,他看見殷紂王那樣對待他的家族,他的朝廷臣子,以及天下人,武王一看,就跟自己受到殷紂王那種暴虐是一樣的,感受那樣苦,因此他要弔民伐罪,要把天下人的痛苦解除,自己本身才安,反身就是看見天下人痛苦,反身一想,必得把天下人痛苦解除以後,自己本身才感覺到安,叫反身而安。反身而安什麼呢?這也是合乎本性的,堯舜是性,自然,湯武是看見天下人有痛苦,他一反身,推己及人,結果事情成功了,也是一樣,跟堯舜一樣。
動容周旋中禮者,盛德之至也。一個人一切的行動都有儀容,一切的行動,無論行住坐臥,都要合乎禮,要有威儀,叫動容。周旋呢,周旋就是跟人家相處,跟人家來往,中禮,一切合乎禮,言語說出話來,不要讓人家感覺傷感,言語不要叫人家受不了。這話說出去,總是叫人家有一些好處,不要損人,作的事情也不要損人家,一切都要合乎禮。禮是什麼?禮是恭敬謙讓。周旋,周旋是對待一切人都要合乎禮。盛德之至也。動容是表示自己一切的行動都要莊嚴而有威儀,莊重。周旋,待人接物是要能夠合禮,能夠禮讓,能夠恭敬,這是盛德,盛德之至,到了極處了。哭死而哀,非為生者也。某人死了,他的親戚朋友去哭泣,哭得很哀,這些活的人去哭死者,非為生者也。是因為那個死者,他在生前的時候,待人有恩惠,待人有德,所以他死了以後,他的親戚朋友哭得很哀,哭得很哀不是生人是為自己哭,而是為了死者來哭,哭得哀,死者哭,這個死者他在生前待一切人都有恩德。這舉個例子,比如說父母之喪,父母死了,兒女沒有不哭得很哀的,為的是什麼呢?為的父母對待兒女這個恩德太大太多了,父母在世的時候,對於兒女的關心無微不至,兒女在小孩的時候,固然父母是無時無刻,他的心不在兒女身上,就是兒女長大成人了,能夠自立了,以至於兒女到後來成家立業,兒女年紀也老了,只要父母自己還在世的時候,他對於他的兒女還是那樣關心,這個恩德是太大了。因此,任何一個兒女,作人兒女的人,當他父母離開人世的時候,沒有不哭之哀的。把這個意思推廣,一個人在人世間對待社會人羣,作了很多有道德的事情,作了很多有利於人的事情,他就是有德之人,他死了之後,人人都哭得很哀,所以在這裏講,哭死而哀,非為生者也。為著死者,他有德在那裏。
經德不回,非以干祿也,經是行為,脩行,脩行道德而不回,不回轉,不退轉,一直在脩行道德,一直勇猛往前精進,非以干祿也,干當求字講,不是求俸祿。經德,脩行道德不退轉,不回就是不退轉,一直精進的脩,為的什麼呢?學道!不是求干祿,不是求俸祿的。
言語必信,非以正行也。說的言語一定要有信。信,初淺的講,信實,有信用。真正講到深入,信就當真實講,言語一定是真實的言語,這個真實的言語,說的言語都是教人家有正知正見,教人家明了自己,人人都有本性,要明了因果,這個都是信。非以正行也。言語必信,並不是說教人家,我這個人是一個正行的人,有這個名譽,不是沽名釣譽。沽名釣譽是叫人家認為我是一個正行的人,我這個言語有信,不是為這個,不是求正行這個名。言語必信,是要教人家相信一個真實,真實就是指的人人都有一個真心,作事也要作真實的事情,說話也要真實的話,目的是在此,不是叫人家認為我是有正行的人。
君子行法以俟命而已矣。君子怎麼呢?見到人家哭死而哀非為生,自己要好好的脩養品德。經德不回,非以干祿也,不是為求俸祿,那就是一直要守住脩道這個目標,不要放棄,不要退轉。言語必信,不是來沽名釣譽,不是求得一個名,好的名,而是要開發自己這個真心。君子這樣的行法,按照上面所講這些道理,按照這個道理,這個行,這種法則以俟命而已矣,一切這樣自己脩行,至於說,這個道理行得通、行不通,自己的命運如何,自己在世間活得長久或者是不長久,這都是俟命而已矣,自有天命,不必管那些。我們一個學道的人,求學問的人,只管自己行法,按照這個正法來脩行,其餘的這個道行得通、行不通,包括自己在世間住世長久,一切不必管它,孟子教我們首先要了解堯舜,他是完全從他本性裏面起的作用,必得那樣作,不作感覺就是自己心裏就不安。湯武也是如此,湯武那樣反之,所以回歸到我們一個人要學堯舜,學湯武。學堯舜,學湯武從那開始學?後面這幾段,這幾句話。一切行之在我,其餘的那都是聽天由命。
下面這一章,孟子曰:說大人,則藐之,勿視其巍巍然。說當稅字講,遊說,遊說什麼呢?大人就是孟子那個時候,孟子那個時候尊貴的人,包括各國的國君、大臣這些大人。孟子說,說大人,你要是遊說這些大人們,也就是說勸化、勸告這些大人,教他們實行仁政,這叫說。則藐之,藐之,你不要把他看成是個大人,是一個國君,是一個大臣。在你的眼裏,勿視其巍巍然,巍巍然是好像高山那樣巍巍高大,很有權威,你不要這樣看,你把他看成一個普通人。你如果不藐之看他,你要看他巍巍然,你就沒有辦法跟他說話,你遊說就不能夠跟他,說不出來了,所以你要遊說這些大人,你就把他看成一個普通人,然後你可以侃侃而談,勸他學好,不要把他看成是巍巍然那麼高,那麼偉大。
下面講,堂高數仞,榱題數尺。堂,這個屋,建築物那個堂很高,高到好幾仞,仞是什麼呢,一仞有什麼呢?古時候講八尺一仞,數仞那就很高。榱題數尺,榱題就是屋頂上垂下來那個蓋瓦那個斗簷下面接流的水,下雨的那個水從屋頂上流下來,那個屋簷這一類的,這叫作榱題。榱題也叫作屋霤,屋霤是承接屋上流水的,堂高數仞,榱題有數尺,這就表示這個房屋高大。這麼高大的房屋,我得志弗為也,我要是得志,有能力建築這樣高大的房屋,我不幹,我不要這樣大的房屋。食前方丈,侍妾數百人,吃飯的時候,那個食物很多,擺在桌子上面,那時候不一定像現在有桌子,擺在席上面,多少呢,方丈,一方丈那麼大,食物擺得那麼多。這還不算,侍妾,陪侍在身邊的妾有數百人,這不得了,這就是富貴之人,孟子說,我要得志的話,弗為也。得志,是一個富貴之人,可以食前方丈,侍妾有數百人,我不要。
般樂飲酒驅騁田獵,後車千乘。般樂,般當大字講,大樂也吸收劑 奏的樂飲酒、驅騁田獵,在外面打獵,古時候天子諸侯,他都要出獵,普通人他到野外也有打獵的時候,這個不是普通人,他是田獵,後面跟從的,後車也有叫從車,這裏是用後車,後面跟從的車輛有千乘,這個不得了了,千乘之國,他說我得志,我要是得志,弗為也,我不要。
在彼者皆我所不為也。在彼就是指的前面那麼高大的,住的那樣高大的房屋,吃的那些食品,侍妾那麼多,飲酒作樂、田獵,那些人所為的,在彼就是指的那些人皆我所不為也,我都不願意。為什麼呢?我覺得那些人所作的都很可恥,太羞恥了。那麼在彼者皆我所不為,在我者皆古之制也,我不作那些人的事情,而我是守住平常人,住的不要那樣大的房屋,普通人能夠遮蔽風雨就好了,吃飯我一餐能夠吃多少飯,吃飽了就好了。再說打獵,打獵殺害那些動物,那都是可恥的,都是不仁之人,所以我不作。我不作那些事情,我作普通的事情,皆古之制也,古人所制的,古代那些像周公制禮作樂,制定這個禮樂,這是我所守的。吾何畏彼哉,這樣說起來,我所衣食住行一切的都是合乎古禮,他們這些大人所作的都是非禮,不但非禮,而且是殘害蒼生,是可恥的行為,是罪惡的行為,我跟他說話,我有什麼可怕?我是來教訓他,是教化他的。這叫說大人則藐之。孟子說在我的眼裏,這個不算是大人,他是個小人,是可恥的人物,我來教育教育他。這是孟子講,教他的學生,你去說大人,你要存著這個心理,孟子這個話重要。
下面講,孟子曰,養心莫善於寡欲,其為人也寡欲,雖有不存焉者,寡矣。一個善養心的人,怎麼養心呢,寡欲,寡欲清心,這是最善於養心,其為人也,一個人他能夠寡欲,雖有不存焉者,也有時候他會死亡,但是,寡矣,這個例子很少。其為人也多欲,反過來講,一個人心裏欲望太多,雖有存焉者,寡矣,多欲的人應該是早點死掉,不能夠活得長久,但是也有多欲的人活得長久,但是這個例子不多,是寡,很少。對於前面的人,寡欲之人有不存的人,有,趙岐注解就講到了,比如說,魯國古時候有一個單豹,單是單數那個單,讀單(shàn),豹是虎豹的豹,這個人清心寡欲,他脩道,他跑到深山裏面,可以說一點欲望都沒有,不能說一點沒有,是寡欲。在深山裏面,但是很不幸,後來遇到老虎,那個老虎如果肚子飽的也可以,不會吃人的,遇到一個老虎很飢餓了,一遇到饑餓的老虎,就把這個人單豹就吃掉了,所以趙岐注解就舉出這個例子來,來印證孟子所講的寡欲之人,照道理講要活下去,但是有例外的,像單豹,但是這個太少了。今天講到這裏,時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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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孟子研讀第一一二集发布于2024-05-13 15:54: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