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宅第一凶，最忌穿堂风。

百岁光阴千岁忧，一年春色在楼头。

近日好几位老福东来电问侯，今年收获多少？收获了一些什么？自觉一年下来，终是人生虚度。大疫之年，清浊错位，万物失序，离去的人与事或亲或友。收获？也许收获到的也就一些悲伤。

八月间，同学大嘴猴与华仔吃饭。数两黄汤下肚，大嘴猴开始神吹家里调过风水之后，运势日见好转。老婆考取编内医生，吃上了国家饭，自己也干上了办公室主任……

华仔送回大嘴猴之后，立马来电相约要求出手辅助。我一时错愕，不知如何应对，终究还是应承了他。不为其它，只为他当年的那一句承诺，一句不需要践履的慷慨诺言。

按约定时间去到他家。虽儿时无数次路过，却并不知那房子是他家的。宅立辰巽，门口两米是镇上马路。对面是镇上的农村信用，楼层不高。左右自建房林立，前局感觉还行。

进屋后，华仔他妈端果盘，上茶水，他家老爷子忙着炒菜。他开启风扇后，我说：“关了吧！让我感受一下。你家怎么里窿通外窿通啊？下面是什么？”

“嗯呢！以前我老子老娘起的房子，前面是高台，后面底下是干田，从下面打屋脚，留了两间房做地下室，二楼就是这样子了，再上面就是楼上那一层。”

我从客厅径直穿过厨房走到后面阳台。看到的是左右邻居房子往后向田间突出，隔着这一片旱田，对岸的土岗上近年来建设新农村已经有了不少二层小洋楼。在辰方有楼与楼形成的裂口。

看完后，心里不由得一愣：很明显的形气迫宅。我突然说：“能不能带我去看下你爷爷奶奶的葬地？”

上山……

在镇边一个土岗之上，密密麻麻早已葬花。他祖父母坟在星顶侧面，立乾山无穴而葬。夕阳当空，向上风急，水势逆来，生杀共在，贴身龙砂空失，星包左侧有略浅山沟……

下山……没有迁葬的习俗，只能一路盘算，交待如何改造阳宅紧急避祸。

一切交咐停当，回城……只等他找好装修师傅再择日着手整改。一星期后，见没了反应，我问及此事。他说：“我老子不肯动，他是七十年代的老师，根本不信这些。过一阵子我再想想办法……”

无话，只能就此作罢……

两个月后，午睡正酣，大嘴猴来电：华仔死了！

：别他娘的胡说……

：真的，这事还能扯淡啊？昨晚搞酒醉死了……

一时间手足无措，方寸全乱。脑子里全是当日回程前他叫过的那几声——哥哥。

一辈子言语上吊儿啷当，突然的亲切，原来是人之将死的辞行之举。如此明显的外应，我居然失察了，何其悲哀……

又数日，敬香送行。问：“爸爸怎么了？”

五岁的娃儿垂下小脸：“爸爸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