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智慧的书
华夏文化博大精深,源远流长。在这大海般辉煌灿烂的文化宝藏中,有一朵奇葩被誉为华夏文明之源,它就是《易经》,后人称为“经典中之经典,哲学中之哲学,智慧中之智慧”。

最具智慧的三本书
中外很多学者一致认为,世界上最具智慧的书籍有三本:一是中国的《易经》,二是印度的《吠陀》,三是欧洲的《圣经》。这三本书中,《吠陀》和《圣经》都兼有史书和宗教典籍的性质,而《易经》则与历史和宗教没有直接关系,它探讨的是整个世界的运行规律,神秘性远超《吠陀》和《圣经》。

《易经》是中华文化最古老的典籍之一,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代表作之一,是中国古代最重要的哲学著作之一。儒家、道家、兵家、农家、医家、法家、杂家等无不将《易经》思想收纳于其理论、思想之中。所以说,《易经》思想贯穿于中国古代所有文化之中,是中国文化的源头和枢纽。

在商周之际,《易经》经周文王整理和注述而由卜筮之书转入“天人合一”的思想学术领域。自此开始,《易经》一书成为中国传统文化的基础,成为儒家、道家思想的共同源头,被历代学者推为“群经之首”。要研究中国文化,无论是春秋战国时期的儒、道、墨等诸子百家,还是唐、宋以后的儒、佛、道等诸家之学,都要论及《易经》。汉朝时期,汉武帝将《易经》列为儒家五经之首。从此以后,《易经》一直是儒家必修的首要经典。

人类的少年哲学
《易经》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开山之作,也是凝结着远古先民睿智卓识的哲学著作,正如欧洲哲学权威荣格所说:“谈到世界的唯一智慧宝典,首推中国的《易经》。在科学方面我们所得到的定律常常是短命的,或被后来的事实所推翻。唯独中国的《易经》相传六千年之久,亘古常新,依然具有价值,与最新的原子物理学有很多相同的地方。”

《易经》上通天文,下通地理,中通人事,以无所不包的终极原理来统摄万物。通过对《易经》的研究,不但可以穷究天人之理、通晓古今之变,还可以学到基本的处世法则,对指导人生有重大意义。

从起源上看,作为群经之首、万象之源的《易经》是一本卜筮之书。卜筮可以推知过去,也可以遥测未来,但多被用来预测未来。《易经》之所以被称为经典,不仅在于它神奇的卜筮功能,还在于它具有极其深奥的哲理,因此有人称之为“人类的少年哲学”:上古时期的农牧渔猎是《易经》的经济基础;浑然一体、尚未分化的自然科学、人文科学、哲学是它的文化背景;漫长的追求权利的奴隶社会是它形成时期的政治状况;用通俗简单的感性知识进行的哲学思辨则是它得以形成的根本。它是人类少年时代的智慧结晶,并非遥不可及、不可卒读的天书。

第5卦 需(xū):水天需卦

【原文】
需,有孚,光亨,贞吉。利涉大川。

彖曰:需,须也;险在前也。刚健而不陷,其义不困穷矣。需有孚,光亨,贞吉。位乎天位,以正中也。利涉大川,往有功也。

象曰:云上于天,需;君子以饮食宴乐。

【译文】
需卦,有诚信,光明而亨通,坚守正道吉祥。有利于渡过大川险阻。彖辞说:需就是等待的意思。为什么要等待?因为有险难在前面。性格刚健就不会陷于险难中,其象征的意义是不会困于穷途末路。需卦有诚信,光明而亨通,守正则吉祥。这是由于九五爻居于天子之位,既居中又居正位的缘故。所以利于涉过大川险阻,前进会建立功业。象辞说:上卦为云,下卦为天,天上有云便是需卦的卦象。君子从中受到启示,要饮食宴乐。

【启示】
屯卦处于事物的萌芽时期,相当于人的婴儿期;蒙卦处于事物的蒙昧时期,相当于人的儿童期;需卦则处于事物的生长期,相当于人的少年时期。本卦在蒙卦之后,因为在启蒙之后,民智大开,寻求发展,遇到险阻,这时不可急躁。这里需要“等待的哲学”。耐心待时,这里面大有文章。妄动则有危险,速进则会后悔,只能等待时机,但时机未到又会着急。须待危险去除后方可前进。万事开头难,这时不能轻易冒进,要慎言,保持冷静,以静制动,伺机而动。不能像黑旋风李逵那样,只管抡起板斧杀过去,以至掉进陷井。等待并不是无所作为,在等待过程中,可以气定神闲地做各种休闲之事,但是又要时时关注,暗中积蓄力量,以免错过最佳时机。

需卦凶中带吉,求财望事,十有二三可成;预测婚姻,男易贪婚,女易贪嫁,阻碍多而难成,要耐心等待时机,以恒心扫除障碍。夫妻双方常处于两地分居的状态,即便不分居也是有长辈干涉,影响两人感情。如恋爱过程火热,感情易有波折。男性得此卦一般会娶到心灵手巧的女性。在事业上,夫妻双方多会共同创业。

【需卦爻辞 原文译文】
初九:需于郊。利用恒,无咎。

初九:在郊外等待,有利于持恒,没有灾难。

【原文】
象曰:需于郊,不犯难行也。利用恒,无咎;未失常也。

【译文】
象辞说:在郊外等待,是不冒险前进。利于持恒,没有灾难,是没有失去正常的理智。

【启示】
刚健之人,为才能所使、意气所动、形势所激、利益所诱,很容易失去理智,常在时机不成熟时就冒险,把事情弄糟。能不能持之以恒地等是主要问题。比如春秋时的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经过十年积蓄力量,才攻灭吴王夫差。不仅以弱胜强需要待时,以强击弱也需要。形成以石击卵之势,也要作周密的计划、长期的准备,待时而动,不轻易冒险蛮干。

【需卦爻辞  原文译文】
九二:需于沙。小有言,终吉。

九二:在沙滩上等待,有些小的口舌是非,最终是吉祥的。

【原文】
象曰:需于沙,衍在中也。虽小有言,以终吉也。

【译文】
象辞说:在沙滩上等待,是因九二爻宽厚而居中,虽然有些口舌,但最终是吉祥的。

【启示】
渔民的生活不错,虽然比不上当朝的士大夫,但却也悠哉游哉,可以吃到不少海鲜。只是会发生一些口舌事非。因为需卦下面的互卦为兑,兑即含有口舌之意,九二正处于兑卦的最下,并且九二与初九和九三同性相斥,所以会有些小口舌。不过兑卦也有喜悦的含义,并且九二居中,所以说九二这个渔民的生活还是悠哉游哉,最终吉祥的。

【需卦爻辞  原文译文】
九三:需于泥,致寇至。

九三:在淤泥中等待,导致贼寇来到。

【原文】
象曰:需于泥,灾在外也。自我致寇,敬慎不败也

【译文】
象辞说:在淤泥中等待,是因为外边有灾难。自己招来贼寇,是告诫人们要恭敬谨慎才不会陷于失败。

【启示】
九三如同一群人在淤泥中捕鱼或捕捉猎物,结果陷入泥中不能自拔,这时一群贼寇过来了,抢走了淤泥中的猎物。处于这种情况怎么办呢?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好汉不要吃眼前亏。人类在蒙昧时期,常用惊吓的方法把猎物赶到沼泽地里,再进行捕捉,但此时会有其他原始群的人们过来抢夺猎物,此爻反映的便是这种捕猎的缺点。

【需卦爻辞  原文译文】
六四:需于血,出自穴。

六四:在忧患中等待,从洞穴中逃出。

【原文】
象曰:需于血,顺以听也。

【译文】
象辞说:在忧患中等待,是柔顺而听从才导致大难不死。

【启示】
已经进入坎险中,并且受伤,极其危险,只有在血泊中冷静地等待脱险的时机。顺应形势,听从变化。能够如此行事,终究会化险为夷。比如周文王被商纣王囚于羡里,镇定自若,静待形势变化,同时潜心研究八卦,最后终于获释。这种气度非凡人所能及。

【需卦爻辞  原文译文】
九五:需于酒食,贞吉 。

九五:在酒食宴乐中等待,守正道则吉祥。

【原文】
象曰:酒食贞吉,以中正也。

【译文】
象辞说:酒食宴乐中的吉祥,是因为九五爻阳爻居中的缘故。

【启示】
处于危难中,朝不保夕,给你酒食能吃得下么?九五能若无其事地品尝酒食,处变不惊,履险如夷,这才是处险待时的大境界。没有大胸襟、大气魄、大智慧是很难达到这地步的。如同孔子对颜回的赞美:“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也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

【需卦爻辞原文译文】
上六:入于穴,有不速之客三人来,敬之终吉。

上六:进入洞穴,有不请自来的三位客人来到,尊敬他们,最终会得到吉祥。

【原文】
象曰:不速之客来,敬之终吉。虽不当位,未大失也。

【译文】
象辞说:不速之客的来到,尊敬他们而最终吉祥;上六虽然位置不当,但没有大的损失。

【启示】
已经到了坎险的极端,终于掉进陷阱中,无法脱身,只有等待外援。和上六有正应关系的是九三。九三会主动救上六。同时带动九二和初九,三阳并进,同来增援,很像富有侠义精神的“三剑客”。三阳虽然地位低下,但是勇武有力,忠肝义胆,上六地位虽高,但这时要尊重来自下层的义士,不能显示出丝毫架子,如此才能上下契合。幸好上六属阴,敬重三阳,终于获得救援。

《推背图·第五十五象》解需卦

需·戊午
【金圣叹批注】

此象有一石姓或刘姓一统中原,有一姓汝者谋篡夺之,幸有大臣尽忠王室,戒谨惕励,一切外侮不灭自灭,虽乱而也治也。


需卦运势

运势:不应冒险前进,投机急取反而失利。应待时而行,大器晚成。

事业:不可轻举妄动,应审时度势,保持冷静,积蓄实力,等待时机。

爱情:初始时为多事之秋,不如意。应耐心等待,逐渐培养感情。

疾病:此卦为“游魂卦”,多为长期之病,病情拖延,疗效不明显。

经商:情况困难,应以极大的耐心创造条件,观时待变。切莫功亏一篑。

诉讼:案情可能与女人有关,眼下还没有清晰的头绪。出行—有贵人和合,也有得财禄之喜。若寻人,在近处,不久会遇见。

人生:能力够用,但并不十分突出。事业达到巅峰也不会成为顶级人才。


《断易天机》解需卦

云霭中天之卦,密云不雨之象


需卦点睛
需象征需要,维生需要营养,遇事需要等机会。得需卦者如同禾苗需要雨水,这是事物的正常需要,只是暂时没有被满足。此时资源稀缺,不过,尽管只有一杯水,大家也都能润润嗓子。虽有险阻在前,终可因目的纯正而可成功。

蔡顺得此卦,获赠财物

蔡顺遇赤眉之乱时占得此卦。蔡顺生活在王莽乱政之时,他虽在乱世,但十分孝顺母亲。一次巧遇赤眉军,赤眉军感其孝心,赠其食物,以示敬意。

《易经证释》需卦


孔子《宣圣讲义》

需卦卦象。上坎下乾。为四阳二阴卦。阳多从阴。以阴贵也。阴先于阳。所谓二君一民之象。谓阳尊阴贱。今尊者卑。而贱者贲。是反乎道。而阴以少成贵也。阴少而在先。阳众而在后。即君多民少之象。君阳也。民阴也。上下之差也。而非关乎卦位。以卦之体言也。卦以阳少为阳。阴少为阴。以少御众。即以君御民之例。然阳卦以阳爻之奇。阴卦以阴爻之偶。就三画卦言也。若合之。则恒反其阴阳。阳反成阴。阴反成阳。亦极则反也。需上坎下乾、皆阳也。而合成需。反为阴卦。乃因阳多阴少故也。此虽就六画卦言。而以八宫卦属论。亦如是也。需者、坤宫之卦。游魂之气。以坤游于乾也。下之讼卦。则乾宫之变。而离宫之游魂。以离气游于坎也。故乾坤离坎。四宫相通。先后天之位同。先后天之用变耳。需以坎乾合。曰水天需。坎居乾外。水在天上。以水上天。为云雨之象。由地位辨也。故需字上为雨。乾天也。天者覆下而四垂。云随天覆。下垂成雨。故需字下从而。而乃天字之形。亦覆而下垂也。古天字篆作。其字形如卦象。观字可知卦矣。需卦六爻。二阴四阳。初二三五皆阳,四上为阴。内卦皆阳。外二阴一阳。由卦之本体言。上下皆阳。由其合言。有纯阳与变阳之异。坎为中男。阳之变也。以乾交坤所变也。坎虽名阳。而后天代坤。故为变阳。非如乾之纯阳也。然上下相当。先后天之位相对也。以阳合阳。而变相得。故卦虽过。而不失于中。则由坎之上于乾,孚阴阳交用之义也。阴以上升。阳以下降。为正交之正。如泰如既济是也。泰以天交地。既济以水加火。皆得交用之正。而成和也。需亦如之。乾犹离也。坎犹坤也。故需与明夷、与泰既济相似。而讼与晋与否末济相类。以乾坤离坎相交为和,相背为戾。需与明夷。犹不失其和。若讼与晋则戾矣。此因上下卦之序不同也。而需者本与讼反。与晋对。反者为往来,对者为匹敌。各不同也。以坎与离、坤与乾、相对。而坎乾、与乾坎相反也。凡反者一卦之反。如屯与蒙也。需反为讼。讼覆成需。二卦只一卦耳。以上下易也。然上下既藉。则德用不同。其序已乖。则分合乃别。需与讼相差。即在此反覆间也。夫需之象。阳多阴少。阳急求阴。与屯蒙相反,屯蒙皆四阴二阳。而需讼则二阴四阳。亦恰相反。故屯蒙为阴求阳。而需讼则反是。阴以少而难应阳求。则有所求者必急。急则必争。故需后为讼。需求也。讼、争也。而需之所以为求者。以阳之所需也。夫阳者、气也。道也。神也。阴者、质也。物也。形也。以多求少。则求者切。而供之者亦迫。此需之所以为求也。然人物之生。所需之最近者。莫过其生活所用也。如饮食衣具居室之类。其至切者、饮食也。盖比人之初生。他无所嗜。唯欲乳拜。物生亦然。以所需关其生命也。屯蒙其始生也。则继之者。生之所需。故需次蒙。而以见圣人全生之道也。生者必有以全其生。育者必有以成其育。此圣人于民。必先利用阜生也。民若失其所需。则安能生哉。故需者求也。阳求于阴。明有求于物也。物以济人之生。成人之养。是物者。天以生养人物者也。百物皆然。而有所需者。有缓急之别而已。以需者须也。须者待也。待其所急而于之。顺其所欲而付之。此需之为应乎求也。而因象之见焉。故反阳从阴。因情辨物。此需之道也。圣人人情之至也。不能矫情以生。不能徇物以欲。则有待于需道焉。需者审所需需后而后与之。辨所急而后待之。不戾乎情。不乖于性。不忘于物。不逞于欲。是格物致知之道也。需者格物之道。讼者致知之道。此大学始教也。故大学言格物致知。而及听讼也。此教义一贯者也。而后人多忽焉。不研易象。何以知其故哉。

需卦象。既以坎乾合成。而皆得中。是水天一气。雨在空中之象也。其所变化者。有关夫兑与离。二至四为兑。三至五为离合之成睽。以上下距也。两在空而末及地。亦相离也。则有所盼望之意。如早之望云霓也。夫物之初生者。唯苔与草。而其所养者。唯雨露与日光。天生之以成物。复与之以为养。不外于日光雨露也。无此则不生不养。则无物。是以物之所需者。日光雨而己。日光为阳。乾也、离也。雨露为变阳。坎也、兑也,需象以二者合成。纯取义于是。而以见天之生养万物。与物之待天以生与养。全由乎阳气之和也。以气化言。乾阳化离阴。坎阳含兑阴。以阳变阴。而成相得之物。然阳者表也。阴者内也。阴未来也。是阳有盼于阴。而不能不侍之也。如物之待日光雨露。必因时而后得也。有其一者。末必兼其二。有日光者。则盼雨露。多雨露者。则盼日光。皆不免于待。因待成需。因需成卦。此圣人示人以生生之道。而明乎生养之不可苟也。天固生之养之。而必有以调之。不调、则生者反死。养者反害。如过浸则腐。过旱则焦。腐与焦者。非不养也。失其调也。非不生也。失其道也。故曰中和者、天下之本也。唯道乃中。唯调乃和。需也者中和之则也。雨在天上。则不失于浸。日承水泽。则不失于焦。而万物皆以生以养。以全以成。不复负于天。不复戾于道。此需之所以为需也。盖过者非需。不及者非需。过者太多。不需而畏。不及太少。不需而怨。畏者无羲。怨者寡恩。故仁义之道无过不及。乃真需也。不生者不需。已死者不需。生而未死。乃诚相需。故需者。有必需之道焉。有宜需之道焉。有恰需之道焉。以合中和是也。此天下之本也。生化之序也。因乎二气之感。依于两卦之合。乃见需之义焉。非徒以明夫吉凶。察夫利害也。

就卦理言之。凡物之所养所求者。必因其所关重要。而莫能自已。乃不得不需之也。如人之生。食饮所需。衣服所需。居住所需。生聚所需。德业所需。皆视其必要。而后名之为需。若可有可无者。非需也。不独不需。或反拒之。以其害于身心。累于家国。则不得名之需也。如奢靡之嗜欲。净夸之习尚。邪僻之风。奇巧之物。诲淫诲盗之业。诱奸诱恶之器。所以害民德而损民生者。惑民志而毒民命者。皆不独不得为需。且当屏弃勿近。不独不得有需。且当禁制与接。此即节欲善养之道。而中和之至。性情之正。夫人之所以立为道者。即在此义。果不需而需。非需而需。则乖夫易之需。而人欲横流。天理灭绝。所谓生者杀之。养者鸩之。以速其生命。而趋于死亡。则天道已毁。人道已断。更何需之为。此乖乎生养之厉灾也。君子之所儆戒焉。故于需卦取本于乾。欲人之朝乾夕惕。而戒惧情欲之害。以保乎性命之正也。取则于坎。欲人之履险蹈危。习坎阱而不陷。指水示信。知坎窞而有常以合乎中和。而达于道德。是需卦、理以数着者也。人之所以别于善恶者。非生之殊。乃习之异。故习坎知险。为一生之戒。非性之差。乃情之误。故正性明乾。为终身之忧。乾惕以节其情。而需以正。坎险以比于欲。而需不迷。则需之道得。而人之生全矣。成己足以成人。成身足以成物。则需道之推广。即达人之功。格物之业也。物至知知。人道所始。岂仅养生已哉。而无物不得其生。无物不得其养。不悖不害。宁有他哉。天下共生成需。无一物之常所。比诸乾元大生之德亦无让焉。此需之为人物生养之正。而天地生化之原也与。

需:有孚,光亨贞吉,利涉大川。

孔子《宣圣讲义》

此需卦彖辞。明需之大用也。需以有需而得名。则其孚也宜矣。孚信也。合也。相得而相应。有和而有成。乃其德之昭于外也。盖需以坎合乾。以云上天。天水同气。阴阳相协。虽阳众阴绌。刚内柔外。而情之相望。志之相投。乃成相需。以称有孚。是其效也。有孚之象。莫大于风泽中孚。

内阴外阳。阳众阴少。以阳包阴。而相衔接。是曰中孚。言中之阴与外阳孚也。今需之孚由于是。阴下孚阳。上下相抱。阳上望阴。内外相承。故曰有孚。言其有类中孚也。然中孚。孚之至也。需以坎从乾。非全孚也。故日有焉。以需之相需也。非立和也。有待于时。非已孚也。有至于孚。孚者、必相抱相亲。如鸟之孵卵也。而需则待抱待亲。故曰有孚。气动而有阻。位立而有待。如云霓在望。而雨泽之将濡也。故有孚者明其必有合也。夫以阳求阴。以水之信。应天之春。春水相生。万物群育。则孚者。天之所以化育万类也。无阳不生。无阭不育。生育之合。乃需之用也。以需之从乾变也。乾主大生。需以全之。乾主大始。需以育之。此犹乳养其子。培润其孙。合之则生成。分之则夭折。故需之用。从乾化也。而因坎之阻于险。羁以时。故有待焉。然德犹在也。以克遂其生也。故曰光亨贞吉。利涉大川。光者元也。元而见者曰光。阳之昭也。日之明也。元阳本不见。而光则可见焉。曰光不曰元。明其用之见也。光亦似元字式。以为元而非元也。元则其体。光则用也。光亨犹元亨也。以乾在后天易离。而爻中又互离。天以日明。故以光亨称也。贞吉者。贞也而加以吉。则贞德之用于事矣。贞本赅吉也。利涉大川者。利也而非全利。唯涉大川之利。亦如坤利牝马之贞也。此本乾之四德。而大小殊。内外异也。乾上遇坎。天而逢水。故利涉大川。以水天一气。而德用同和也。以利涉大川。明水之利物。虽有阻而不阻矣。夫乾之为德全也。而需则有限。贞吉矣。而利止于大川。亨矣。而元见于光。则需之用己明矣。以需者、应求而予之也。生者养之。形者育之。非自生也。非自形成也。故德及于养育。而不加于始。不先于生成。犹鸟之己有卵而孵之。己有雏而乳哺之也。其用生生之次。成之既。而其象为日光与雨露也。日以暄之。水以润之。以遂其生。培其成而己。故称光以代元。称涉大川以示利。光者日之德。阳之用。川者水之德。阴之用。阳生阴成。不外光热与润泽也,而需之所本者即此。故四德虽具。而功用则殊。此固卦象所限也。而辞尤申明之。利涉大川。固为润泽之功。尚有舟楫之利。固为浸溉之用。尚有渠渎之宜。盖水之用大矣。如沟如池。如江如海。生物者所赖。储物者亦有需。养物者所宜。防物者亦有益。故水利之广。不独为润物已也。更有进者。则天空云雨。莫不蒸于川泽。人生饮食。莫不汲于泉源。而以制火之灾。生木之德。平调燥湿。防护城阙。其利之多。末可尽述。则需之利涉大川者。其为大利也乎。川者流也。川流不息。上下皆见其利。此云雨在天。而应见于利涉也。涉者相及也。连接也。度也而以利言者。言利所及也,不独为渡舟之喻也。以需之象。固以水在天上。则水之利。当及天下。非止于一川也。此所以称四德之全。而畧别其用也。

夫需之为道。因性情之正。嗜欲之宜。而后见焉。故曰需有孚。光亨贞吉。明其必本于贞正以为利。必因乎中道以为亨。而非中非正者。不足用也。反乎亨吉者。则吝也。凶也。吝之不亨。凶之弗吉。人所知也。而不由中正则吝凶。人或昧焉。盖末明需之道也。以需者、情之见也。欲之达也。情见乎外。欲达于物。而后有需焉。苟失中。则情马而忘其性。苟乖正。则欲恣而害于身。性则吾。身害则凶。此亨吉之与吝凶。纯系乎中正之与否也。辞曰、有孚光亨贞吉。虽明需之德。似于乾坤。而示需之道。却重于中正也。有孚者中也。贞者正也。有中孚之道。全贞正之行。乃合亨吉之占。否则戾矣。故需之为需。必先审其情欲。而辨于物好。必先固其性德。而察于是非。必有孚而后光亨。必克贞而后吉亨。吉亨者。天道也。孚贞者。人道也。人道不至。天道反常。人道不违。天道斯应。诚以需之卦合乾与坎。内刚外险也。夫情之急者。杀人勿恤。欲之甚者。暴天不惜。故罪恶之成。必因情欲。而咎殃之启。必缘之启。必缘物好。为其生于情。发于欲。易邻于恶也。设无以节之。其害不胜言矣。如水之溢也。如火之焚也。水溢乃倾堤。火焚乃燎原。其始也。涓涓之流。灼灼之焰而己。其终也。不可遏止。以挟其刚而行于险。则其蹈危伏祸。亦事势使之。故彖辞曰光亨。明其为火。使之有光。而勿燎物。曰利涉。明其为水。使之克济。而勿溺身。此需之大用。亦人生之大则也。苟不以性约情。以德却欲。则中正既失。祸殃无穷。杀众以快其私。毒物以穷其欲。则天地生化之道绝。而人物长育之道乖。宁复有需之用哉。

《宗主附注》

人生于天地间。其有身也。与万物同。而必有以养之育之。以全其生。此不易之理。必然之数也。若有生而不育。有身而无养。不独无以全其生。亦无以延其类。譬诸小孩。无父母保护乳哺。衣服温凉鲜不夭拆。小孩夭折。何以延其宗。人类灭绝。何以位天地育万物。则世界不几混沌欤。故有生者必有养。有养乃克全其生。是生养之道。一贯者也。若养不至。谓之无生亦可。天地主生者也。而亦主养。生之养之。天之道也。人之事也。取天之物。而供其养。是人事也。故天生万物。生养俱备。而何生何养。则待人之自择。不独人也。物之有知者亦然。虎狼食肉。鲑蚓饮泉。各为其养。而遂其生耳。是养之于物。亦不可一时缺。唯人类尢贵其全焉。以人贵于物也。所谓全者。不独刍豢悦口。衣裳蔽身。居有其居。行有其道。唯安唯适。以生以养。而又必有仁义之道。忠信之德。礼以序之。乐以和之。智以明之。神以灵之。则所以养其心者。育其精气神者。亦当求其备也。是则人之所以为养者。其所关不重欤。易于屯蒙言生之初。而以需志养之要。需养人物。以全初生。其意固至切矣。而学者或忽焉。故夫子详述之。此需之彖辞大旨。皆以全生致养为本。无谕养身养心。养形养神。总不可无养。则名之需者。亦足见其所需之甚也。大哉需乎。天地生化之原始。人物绵延之枢机。皆在此需卦中矣。

又曰需之为养。饮食一切。凡有生者。皆有需于养也。至于人之为养。除在需见其大概外。以后各卦。尚有分论之者。如蒙之蒙以养正。小畜大畜之育德成用。皆其例也、而专言人之养者。则在颐卦。颐以养正为用。与蒙同功。而自求口实。与噬嗑同义。莫不通于需之用。其关道德之修养。性命之正。情欲之制。则如履、如节、如咸恒。如损益、如谦豫、各卦。皆本乾正性命、合太和之义。推而阐之。以明夫养者。而归结于既济焉。既济巳成也。言已达其养至于成耳。若徒□体之养。物欲之需。则噬嗑之外。如井鼎、如贲旅、各卦。又莫不本于需养之义。而着其要道焉。此易之全体大用。不外生成变化四字之推演。生者成之。有生必有养。人本生物。无时不求全其生。则凡生之所需者。何一不关人道。亦何一不属易教。此各卦再四论之。不以为渎者。实由养生之道。无在不需耳。今讲需卦。虽巳着其大纲。望读者推而寻之。以尽其养生之道。而竟夫圣人教养之旨。则易经一书、不虚读矣。

彖曰:需,有孚。光亨,贞吉。需也。险在前也。刚健而不陷。其义不困穷矣。位乎天位,以中正也。利涉大川,往有功也。

孔子《宣圣讲义》

此申释彖辞者也。言需之辞。有孚光亨贞吉之占。乃由于需之能须也。须则有时。有待则有合。有合则有得。需以坎居乾上。险在前也。天在水中。刚健而不陷。坎虽险而先于乾。是乾之动。应险而行。天以刚健而居水中。水天一气。是刚健而不陷。水与天随行也。以险在前。而不为阻。刚在中。而不至陷。则其义不困穷矣。困者行有阻也。穷者动而陷也。今需以不阻不陷。虽内刚外险。得气之合。为道之孚。故不困穷。需而不过乎物。须而适应乎时求不出位。待不违天。则其所行必宜。所为必成。何困穷之虑哉。然以需称者。恒多患穷。以须称者。恒多忧困。求之不得则穷。待之失机则困。此情理之常也。而需之用则否。为其不失中正。而能以坎从乾。以水位天。天水相同。乾坎合德。此所谓位天位而正中也。坎之中阳以从乾变。乾之内健以应外险。其位得中。其用得正。故能有孚。而得光亨贞吉之占也。此数句、皆释有孚光亨贞吉者也。其利涉大川。往有功也。则释利涉一句。言需辞所云、利涉大川。明其行而不阻于险。刚健而不陷于困穷。故能往有功也。功者。用之成也。需以水天合。而气类之孚。道应德谐。如川之流。而光亨之大。贞吉之允。两相契洽。其用乃成。故利涉大川。明其所需之有得。所往之有功也。其道全在正中二字。唯中乃利。唯正乃通。利以应时。通以达道。达道应时。何功不立。何求不遂。此需辞之义。全在乎正中也。故过者、不及者。皆非中正。皆非利用。此圣人勉人知所处也。

象曰:云上于天,需,君子以饮食宴乐。

孔子《宣圣讲义》

此释需象及其用也。夫需者为养生也。养生者。生之不可少者而必得之。乃名需焉。人生之需。首推饮食。次则宴乐。盖饮食以养其体。宴乐以怡其情。是人之大欲也。人生而有身。知而有情。身体必有养也,情好必有乐也。虽圣人不免焉。故名之需。而象辞所谓君子以饮食宴乐者也。此辞之所指。含义甚广。为水为雨。为泉为云。皆坎也。视其所止而别之也。在地曰水。在空曰雨。在山曰泉。在天日云。一物而四名。且不止四也。凡此类者。皆得象焉。以坎先乾。则云天之象也。夫天与云。同其位也。乾之与坎。一上一下。亦同其气。故云天为需。言同气相求。同位相应。此数之自然。理之自至也。天与云同。气流德合。则其相需也。数理使然。天不为生物之主乎。无云雨以润泽之。则不生。天不为化物之宰乎。无云雨以蒸湿之。则不化。生也必得水之养。化也必得水之濡。有日之暄也。必得云之荫。有风之燥也。必得雨之溉。是天之需于云。而云亦因所需而需之。则云不自成。天之所化也。故坤得乾而变坎。土得水而蒸云。亦相需以成也。由天地之需。而万物生化。由人物之需。而大道流行。故需卦以云上天而成象。而君子则以饮食宴乐而成德也。夫需之于人。亦孔多矣。独举饮食宴乐者。谓情之不可止。而欲之不可纵也。情性之宜和。而物好之宜审也。饮食者。情之所需。身之养也。宴乐者。欲之所需。性之和也。人生必求其合道也。故节欲以适情制以顺性。性者正也。中也。以性主情。中正之道也。求者应之。而不许奢。待者予之,而不许汰。发乎情者止乎礼。发乎欲者、调乎乐。礼乐者。人道之始也。中和之至也。中以同于性。和以正乎情。情正而复于性。则人道之成也。故君子不弃饮食。不废宴乐。将因以调情性也。乾之刚健。性之体也。坎之险陷。情之用也。有乾在内。则坎不为险。有性在中。则情不为害。此君子因需而立饮食之礼。制宴乐之乐也。阴阳相接。刚柔相洽。人事之和。人道之正。此天下之所以治也。万物之所以生成也。天地之所以位育也。一道立而众善随之。故君子不可不格物也。物者。所需之宾也。主不害宾。宾不毒主。相安以生。相乐以育。则格物之至也。格者。明辨之而生成之。各得其所。而同乐夫天命也。书所谓格于上下是也。必有道焉以化之。有德焉以怀之。有典则焉以循历之。有礼乐焉以鼓舞振作之。是皆格物之事也。故需象释文。而举饮食宴乐。明君子之行。以孚亨贞之吉也。既亨且吉而免于困穷。复中以正。而成其道德。则饮食之不匮。宴乐之有方。又在言外矣。

需之大用。在有需而不急。有须而不退。是谓得中。是谓守分。盖以刚行险。以坚忍自持。以性正情。以节约自信。故能行险不陷。处动无阻。徐以为进。渐以为成。不饱所欲。则不蔽于物。不侈所求。则不罗于害。此中正之德。而能以道御物者也。故需象辞。申其义焉。

初九:需于郊,利用恒,无咎。

孔子《宣圣讲义》

此需初九爻辞。明需之所始也。夫需非为人所独也。而辞则多指人。盖天道必藉人以明。而需之用。尤必待人事以着也。郊者、旷远之地。平坦之处。人所履也。所游行也。所赖以护城郭也。所备以便牧畜也。所须在于农艺之事。行旅之途。交游之路。瞻望之区。有可为守。有可为行。有通达往来之宜。有培植物产之利。故为需之始也。然曰郊。而不曰野或他地者。亦有义焉。郊交也。居间为交通者也。有国郊焉。有城郊焉。皆有所交界也。需者须也。有所待而将行也。行者。自迩而远。自平而升。则需之始于郊也亦事理之宜也。天道务广。人道务平。天道贵时。人道贵久。郊之广平而能久。且利用时者也。则需于郊者。必利用恒。恒久也。恒久不变。非城庐之易改。非山谷之难登。其势既平。其用可久。故利用恒者。不独人事也。天时地理所为也。而恒久者。即天道不息之义。天道不息乃成其大。人道不息。乃成其利。利用恒也。无咎。则知需之初爻。即乾初九。乾以行健不息。故需初九亦利用恒。利者、天之利也。用恒者、人之力也。因天之利。加人之力。则需之待时而进。因利而利。此人天之契也。不独无咎矣。而以初爻不关人道。虽喻于人。究非人事所及。故云无咎。以无功可言也。需之始也。非需之成。则郊者。亦非人之居也。天道之见耳。占此者。当明其义。诸卦皆然。盖不动者也。然恒之一子。则人道所贵。即乾之行健。而君子以自强不息。虽不动。亦必有恒、恒而后无咎也。

象曰:需于郊,不犯难行也;利用恒,无咎,未常也。

孔子《宣圣讲义》

此申释爻辞之义也。以初九需之始。不进而陷于险。朋其难行。而不犯之也。利用恒久。则有常行。常以为德。则无咎矣。盖处需郊之道。知难而不动。以待时至。不动而不失常。以守其位。则需之正也。初九在下。本非动时。而所难者。不动则怠。不进则懈。懈怠失常。遂罹于咎。故不犯难行。贵乎用恒。恒久自居。其进以时。此君子居易俟命之道也。不为物役。而不弃乎常情。不为情累。而不背乎中道。物我相安。情性自适。无险阻之虑。有恒久之心。则遯居而不困穷。出用而无损失。行乎其素。守乎其常。居乎其安。乐天知命者也。准情酌理者也。更何咎哉。故初九需于郊。谓示人以坦荡也。告人以平安也。其内怡然。其外夷然。其动易也。其静广也。此体乾之道。而明天之命也。乾以恒易知险。天以大生不息。

故需初九以之。需之九二。则稍进矣。

九二:需于沙,小有言,终吉

孔子《宣圣讲义》

此需九二爻辞也。九二者、乾内卦之中也。位正乎内。其本不同。故当前进。沙者洲也。水之近也。而非水也。沙在土石之间。较土为坚。较石为碎。净洁之质。琐细之体。积于水旁。隔于陆地。此其为象。异乎郊矣。其用亦殊。济水者所履焉。汲泉者所至焉。无物之繁。而有皎洁之志。无生之富。而有摩荡之功。则其为需。必有故也。夫沙洲也。而不曰洲者。以需九二之有行也。行必取于动。洲止而沙流。故曰需于沙。且沙字为水少。明其爻象之应也。需上为坎水也。下之乾与上应。而其爻则二与五为应也。五在水中。二则非水。故曰少水。此需于沙之义也。沙既近水。二至四爻。互兑成泽。泽亦水也。兑为说言。故曰小有言。以沙之与水险。其势若敌也。而非真敌。小有言。为讼谤之义。亦因互兑而成象也。然需于沙者。将涉水也。乘乎刚者。将以御险也。得乎中位者。不畏人之言。行乎正道者。不忧人之谤。以其守于中正。动于光明。上下相孚。静躁不过。故虽小有书而终吉也。不以讥而失志。不以讼而憾人。自居明洁之方。而进乎澄清之地。则或遭谤而终曰。或被谗而终明。故曰终吉。以其席广大之见。而怀皎洁之情。经激砺之余。而存浩穆之思也。故辞比之需于沙。而占终吉焉。

象曰:需于沙,衍在中也;虽小有言,以吉终也。

孔子《宣圣讲义》

此申释爻辞之义也。最要在一衍字。衍字就外形言。以一行字而中含水字。水作三点者。流水之象。而行字系彳之合,左右步也。水在步旁为涉。水在步中为衍。皆行于水也。就其义言。衍者演也。敷陈其事而演习之也。衍者泛也。泛泛同义。推流播远。而泛滥为波为涛。为川为泽也。故衍字皆含推广意。如大衍之名。以演天地之数也。演衍本一字。而衍则包宽广平远之义。盖一则进。一则远。进以递推。远以平流。递推则愈演愈繁。平流则愈放愈远。故如水之泛漫也。又如沙之推移也。以九二之象。居内卦之中。为乾之正位。天之中央也。而上应九五之坎。坎乾相从。水天一色。天则广大无垠。水亦泛漫莫止。而需之道用渐也。不可骤进。必如水之浸润而平远。以应天之广漠而清澄。方为需之正用。九二之需于沙。恰取此义。故名其行曰衍。不曰行者。以将及水。不曰涉者。以尚末至水也。而沙者近乎水也。下有水也。故日衍。言犹行水涉水也。而曰衍在中者。以虽行而非行也。人之涉水者必以舟楫。必以柎筏。非自行也。人行沙者。亦有其具。故曰衍在中。言行于沙。而如水之泛漫也。在中者应中位也。衍在中道。不滞于沙也。而且行且进。且去且远也。发乎中位。而放乎中流。目极无垠。而视周无涯。此需于沙之所为也。然尚有说焉。沙者随水所推移。而洲者为流所委积。既非如川之流也。亦非如陆之峙也。动中得静。行中有止。此衍之为称。不独为行进也。为平远也。平沙无垠。固比水之浩淼。而推沙成岸。又异水之回澜。则在需沙之时。当有进止自如之象。在需沙之用。当有动静无碍之怀。盖以中御道。以时制德。时中者、可行则行。可止则止。可动则动。可缓则缓。无过于物也。必顺乎情。以正其性。不役役于名。不规规于利。不争于毁誉。不挟于喜怒。坦然以自居。洁焉以待物。方为衍之正也。不然则殆矣。盖衍者无心之行。若涉于想。则反成愆。愆字以有心为衍也。故衍可也。苟反其衍。则变为愆。衍者。广大能容。愆则执泥其是非矣。衍者平净共见。愆则委折其憎爱矣。皆以有心无心别之。故顺性者必戒于心念。而制情者必淡于利名。苟为衍进。而不自恕。则人将责其贪。苟为衍动。而不自检。则人将责其妄。于行如此。为止亦然。于动如此。为静亦然。处世之箴。待物之监。必慎于衍。方克吉终也。夫近水之势。多流之地。易移之方。不稳之处。其有谤也理所然也。苟不明乎衍义。而反招于愆尤。则岂能得吉终乎。此圣人示人道。端在衍之一字也。古道字作。亦与衍字近似。盖言人之行也。而衍则水之行也。水行而人法之。是曰人道。天一生水。需卦本之。而其为后天生化之首。则水之行。即天道之一也。天道推衍。正如水之行。而人效之。其吉宜矣。

九三:需于泥,致寇至。

孔子《宣圣讲义》

此需九三爻辞也。以爻之过刚而地过险。位之不当。数之失中。其情乃急。其势岌岌。故比之需于泥。而有致寇至之祸也。泥者泥而不通。沾而不柔。陷而不泽。污而不流。非所需而需之。则其致寇至。不亦宜乎。夫需九三。以刚居刚。其邻为坎。又属刚位。上下皆刚而所应九五。为险陷之地。其所处第三爻。为下卦之终。居交际之地。其势迫急。其时艰危。其数变易。盖以极则变也。进退所系。内外所属。乘刚不得中和。居位而不得乎中。此为危机所伏。诟谇所召之爻。故曰致寇至。泥者异乎沙。泥以水土之合。非坚非輭。易滞易陷。而又近于水地势卑污。又介于内外隔于陆岸。所积秽浊。故名曰泥。以其易泥滞而不通也。需至于泥。其地尽矣。前进则水。势难久居比人处嫌疑之地。召毁讦之灾。有进退维难之苦也。然所幸者。需以乾在对。内本刚德。中元阳。苟以君子处之。不稍懈其朝夕惕之诚。时遵于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之训。保合太和以利贞。则虽刚不易折。虽险不易陷。则以其守之有道。行之有方。而居危自慎。居艰自敬。仍能安闲却寇。惕厉自保也。

象曰:需于沙,灾在外也;自我致寇,敬慎不败也。

孔子《宣圣讲义》

此申释爻辞之义。明圣人示象垂教之意。而指人顺时避祸之道。仍不外乾九三爻辞之旨也。盖以需九三、虽需于泥而近水。非即溺也。虽自滞。非即陷也。其所谓灾者。外来者也。以坎在外也。灾由外至。非起于本身。则犹有解救之道。非自作孽之类。则虽急不至大害。虽不至全覆。以我能自固。终可抗御之也。故处此时。明夫寇之外来。由于我之不德。明夫外患之御。必先内政之明。君子不责人而责己。而以敬慎致不败也。以九三自需于泥。而得召外寇。实由我之不慎。自陷于进退维谷之中。非外寇之无因来犯也。果明此理。自惩于需泥之失。而慎畏乎举足之间。自鉴于招侮之道。而敬戒乎措置之际。则自我致寇。亦自却之。是敬慎不败之义也。若处此危难。而犹悍然不顾一切。以刚愎从事。不自警惕。外寇日急。己身不保。则九三之灾。实非九二小有言之比也。故吉凶在人事。而得失顺人谋。君子处无过之地。在顺时自全。初不履险犯难。而险难亦不为害。盖其自处有道也。自处之道。即乾惕敬慎而已。此爻为人爻之始。故垂戒最切。读者当细思之。

六四:需于血。出自穴

孔子《宣圣讲义》

此需六四爻辞也。本爻已属外卦。为阴爻阴位。其数纯阴。为险伤之象。又异乎九三爻矣。夫不时之需。必罹其灾害。以所动于欲。徇于物。竭其精神。摇其性命。则失中和之德。违正顺之义。乖清静之道。丧利贞之行。其祸不可胜言矣。且需者,待物以用也。不时、则物失正用。需者、须地以处也。非地则位失常居。非正之用。是杀伤也。不常之居。是陷阱也。杀伤必见血。陷阱乃地穴。以此为需。既险且伤。更何免于夹害乎。坎险卦也。几事之险者皆属焉。为易坠也。九三居阳之极。已成亢变之势。而六四继之以重险。则前之在巅者而突而坠渊。前之至明者。忽而坠于冥。前之需泥。以处邻险。故曰外灾。今则陷穴。以身试险。故成血祸。血之出也。必以伤。伤必以争。需而愈迫。物欲自戕其生。则利我者反而害我。益我者反而损我。其不至于流血不止。势所使也。以不得需而仍需之。无可需而竟需之。需道既失。不受需之灾。难哉。逞嗜好者。嗜好以伤之。纵情欲者。情欲以损之。持刀杀自肥者。物转杀之。挽酬射禽自饫者。禽转杀之。以过分之需。则转为灾害矣。故君子贵乎中和。不过于物。过则非需之正。正如割己肉以疗饥。刺己血以止渴。饥渴之止。宜由物之正用。今失正用。则所需者乃所不可需。不能需。乃为需于血矣。血虽有人我之异。物己之殊。而为伤则同。伤人物以为一身。亦犹自伤。则需于血者。谓之杀身以为需亦可。其惨酷之不仁。乖乎人道。则伤残之为需。乖乎生理。此不祥甚矣。然孰为之哉。需之者咎也。处中和者。必不过于物。逞情欲者。必至杀其身。故需卦爻愈需愈下。欲不可纵。情不可徇。有如此夫。然需至血矣。势迫事急。两不相下。争战之祸。己无可免。又异乎九三致寇。只求敬慎。仍不败也。则在兹觤险之前。要先备临机应变之智。以期所伤者少。所损者微。则因时之宜。顺地之利。不自困于险。速求出自穴也。以六四居坎下爻。得九二之应。所陷尚浅。非无可出之途。所遭虽危。犹有出走之道。故象辞示义。明其救已往之失。挽将败之方也。易象以明天时为本。经辞以指人事为先。需六四虽处险伤之地。似成不免之夹。而圣人则告人以挽救之方。庶足以不困于天时。不泥于气数。所谓修道俟命是也。夫险而不险。危而不危。居高不坠。履深不溺者。必仁人也。修行之士。超然物外。无夷险之异志。安危之存心。自能处困而舒。临难而免。初无待乎智力也。而在常人则有末能。则唯有静以自责。敬以自持。朝乾尉惕。以避灾谗。俯心下气。以远嫌。则亦足逢凶化吉。履险如夷。此则圣人示教之大则也。故需六四险伤已见。而犹有自免之途。陷阱已成。而犹获自出之道。则以吉凶之由天者。虽急而可为。若人事之不臧。动定失计。则不独无可幸免。且灾害之至。有更甚焉。诚以人居天地之中。生息行止。举与天道应。善者得福。恶者为殃。灾由于天。事兴于人。人苟自定。灾亦莫侵。果毋违天逆时。自免极凶大难。如道路也。有平坦者。有荆榛者。果自择焉。亦不为害。故人力足以济天时之穷也。而其道在一顺字。顺天应时而趋吉避凶也。

象曰:需于血,顺以听也。

孔子《宣圣讲义》

此申释爻辞之义也。夫六四辞曰出自穴。即示人趋避之道也。释文恐人末明。复申之日。顺以听也。天命不可变。人事犹可力。则顺天听命者。正有所为也。盖处六四需血之时。前途大难。举足将陷。而幸所入末深。犹有出灾之望。则宜顺天之数以自反。听时之变以求出。果反而得出。则虽伤不伤。虽损不损。以前后犹有光明之途在也。需下卦初九九二。外卦九五。皆与六四接应。果终顺听。不患无免灾之方。则以诸爻皆阳。有前后光明之象也。物极易反。数穷易疑。苟察其所行之非。而反于正大之路。则一转移间。不独免灾害。且得贞吉矣。故时者。人所用也。需者。人所为也,人克自主。不违天逆时。不徇情过物。则灾害自远。而吉利在前矣。故圣人诚人以顺听。正同九三之敬慎不败也。然究异乎九三者。时更迫。势更急也。果不自反。以求出穴。则虽敬慎无益也。盖顺字对逆言。六四阴行阴位。原逆行也。今日顺听。必反其所行之逆。而后至于光明。必鉴于需血之非。而后得入于穴。此顺以听一语。不只顺天听命。无所事事之谓也。既需血而入穴矣。岂能徒顺听而无为乎。言顺者、顺以正其先之逆也。听者听以察乎后之光明也。此有为也。向来注此者。多不明是义。以其为顺其所行。听其所为。则误矣。需者。有所为也。人之情正欲当。不过乎物者。需之道也。则宜顺以听之。人之情纵欲多。过乎物者。需之失也。则宜反以制之。故顺以听者。顺天以听于性也。性命一也。天性亦一也。中和之道。固如是也。格物之道。亦如是也。凡经文末详。而释文补之者。皆为人道立教也。需三四两爻之例尤明。盖其精义。即不过乎物。而节情止欲。就正于性命而已。此本乾义也。需以坎从乾。故尤主是义。六四又坎初爻。其宜反于乾也。理所然也。坎为人情。乾为人性。顺以听者。即归情于性也。圣人之学。始终不离此义也。需至于血。情动之极。欲见于外。故挽救之方。唯有反而就正于性耳。

九五:需于酒食。贞吉。

孔子《宣圣讲义》

此需九五爻辞也。需以用之正。时之宜。位之当。为需之要道。人之所需最急者。饮食宴乐。以身之必需。生之必备也。故需者有分定也。出分而需。非需也。奢也欲也。唯分内之用为需。故君子之需。先定于饮食宴乐。而九五爻辞。需于酒食贞吉。尤可见需道之正。需德之中也。夫酒食者、人生最初所需也。无之、则不克生。此所以为中正之道与德也。酒食非以贪行也。故虽必需。而仍取贞吉之义。不贞则不吉。贞者、正也信也。自洁以守。自廉以持也。在情性之交。易失其持守。而君子则以廉洁为本。以正其情。而信其行。此所以为贞也。不失其节也。酒食者、情之所发也。贞则发中节矣。发而中节曰和。返正于性曰中。中和之德。天下之达道也。故曰贞吉。以酒食而能贞吉。足见人情之正者。即性命之中也。性命中正。情欲太和。元气浑沦。阴阳燮理。乃位育之功也。而始于酒食焉。君子发于微。而至于大。明于细。而扩乎无垠。此闱然日章费而隐之道也。行止不外日用。动定不出性情。鱼跃鸢飞。上下俱至。造端至极。远近同赅。初无巨细之殊。亦匪奇异之行。故曰圣人本乎人事。王道本乎人情。人情之中。人事之正。大而天地化育。小而饮食起居。一以贯之。不外中和二字。此九五以需于酒食而贞吉也。既贞以吉。则失贞者自凶。徇情逐物。纵欲失节。其不贞之害。可胜言哉。九五一爻。以坎之中同乾之正。先后天之位相应。天人间之德大同。故有此贞吉之占也。

象曰:酒食贞吉,以中正也。

孔子《宣圣讲义》

此申释爻辞之义也。言酒食而赅一切人情所发之事。则均不可越乎中正之道。而中正者。乾之正性命保太和也。有生之初。不外乎此。洎乎终身。仍不离此。此始终之道。天下之大本与达德也。人生不能无需。情也。需而不可失正。性也。因性制情谓之节。以情归性谓之道。故贞吉者。道之成也。德之至也。不独人事之利也。贞于性命。乃至诚之功。此传所谓贞夫一者也。天地不二之道也。大哉贞乎斯为吉矣。

上六:入于穴,有不速之客三人来,敬之终吉。

孔子《宣圣讲义》

此需上六爻辞也。需之上六。转而从阴。以异于九三九五也。而在六四。亦由阳之阴。以得九五。故所陷末深。入穴仍出。而上六则全坎之象。已具而险阻之途已成。故辞称入于穴。以其陷于窞也。然阴者逆行。而贵能静顺。处外而入于内。行险而留于中。则其所以自全者。舍顺以敬外。无他道也。而需者有所待也。己之不克自动。则望他人之助。此求友之情殷也。上六以逆而返于九三九五。则其友也。友者阳也。阳者其数三。而爻又与三应。故来客三人。以非自动。则来者必不速不召而至。则其势易忤。而以上六自陷于穴。先以为抗。则敬以待之。顺以止之。则虽不速。犹可同处。故在象以敬之为富。夫敬者。发于诚。止于礼。则客虽不速。亦无相害之心。此敬之终吉也。阴者乐近阳。阳者喜从阴。上六以阴致阳。阳不期自至。此气之所合也。而客者必有主。来者必有居。主虽不敌。而不失其仪。犹可亲也。居虽非舒。而不乱其序。犹可留也。故虽入穴。而有不速客来。虽在陷中。而能以礼遇人。以诚感人。则其终吉。可见其守位之道。处逆之时。初无尤也。夫人事之最难者。居高而忘危。临难而忘祸。嬉酣以招忌。则在位者、必受其灾。昏骏以贾祸。则履险者、必重其患。此皆君子所戒也。处顺者、不自尊以陵人。处逆者不自懈以恼人。终始以乾惕自持。行藏以戒惧自守。则当时不遗怨毒。失势不逢危难。以有自全之道。而无启衅之虞也。需者有求者也。求而不自检。则必为情累。求而不知足。则必为物役。故可求者。戒贪以止谤。不可求者。戒妄以饬行。以期无过于物。而后保其中和之德。处乎中正之地。性情以正。物我同休。而后灾不为灾。仇害以寡。吉以终吉。危难不生。此不间处顺处逆。皆得免于咎也。非然者。则吉亦凶矣。利亦害矣。贪而不厌。则祸生肘腋。困而不悔。则敌处同舟。此需之道亡。而人事之失度也。情欲者不可灭。而必以礼节之。性道者不可遗。而在以中正守持之。不间其为吉凶也。以上六之险阻困苦。而犹得终吉之占者。重在一敬字。敬则吉矣。故礼曰。敬胜怠者吉。而君子无时失其敬也。庄敬日强。乃全其生。保其性。此不易之理也。故需卦明人事之始。而归于礼教。唯礼以抒敬。唯敬以全身。此乾惕之训。利贞之诚。无非为圣人制礼之本旨也。而礼必本于人情。情必始于饮食。此需卦始终。皆以酒食为喻也。不速之客敬之者。亦不外酒食宴乐耳。以此款宾。适孚所需。情所生者。终之以情。此一贯之道。而不离乎中正也。

象曰:不速之客来。敬之终吉、虽不当位,未大失也

孔子《宣圣讲义》

此申释爻辞之义。明其虽末当位。末大失也。则以能持之以敬。感之以情。则客来不失其所待。而和生矣。和者礼之用也。上六之险而不险者。得和之道。成礼之用。则不在位。犹终吉也。况在位者乎。故需者吉凶所分。安危所系。果处之当。自无他虞。生全身安。物我皆得所。果不当者。凶危立至。此在乎格物之士。善体易教。而有以自全也。需之反即讼。欲求无讼。必先行需之正。而需虽以饮食为言。实则包一切人情所生者。由此达彼。是在通道之君子。

《宗主附注》

天道大公。而生化则有偏全。以受气殊也。在人则取弱肥强。取败益胜。视为固常。谓天之厚人。而生物以养之。故嗜欲无度。杀害不节。以逞其欲。而快其私。岂道之当然哉。然人既有身。不能不食以养之。衣以温之。居住以安之。男女以慰之。则有所侍于物。以孚其情者。实亦人生之常经也。而圣人于此乃定其制焉。以天生之物养天生之人。以物生之质。延人生之嗣。而必期于不害。致于不过。人物各得其所。以同生于天地之间。是在乎格物之功。亦即易需卦所定之羲也。失人取物以为养。物亦藉人以养。入取物以延嗣。物亦藉人以育。此两相需也。不独人物相需。物与物也、亦时相需。凡能生息化育。延绵不绝者。皆有其所需也。而需之名。则必有一定之制。不易之羲。果为养而肄其贪惏。为育而逞其情欲。困非需之正也。不得为需。此过乎物也。礼曰、仁人不过乎物。孝子不过乎物。不过云者、中道也。恰如所需而止也。是先明物与人生。物与物生。而得其并育不害之道。并存不仇之情。是当上观于天。俯察于地。明于春生秋杀之理。达于调虚剂盈之方。而后知所需者。唯何为正。唯何为中。而定其防。制其用。此则格物致知之义也。故大学之教。首以格致。明其学为人也。明人生之始也。易之需卦亦然。需之前曰蒙。蒙以养正。小学之事也。进于需。则大学恪物之道。进于讼。则大学致知之功。此古人立教一贯者也。而需之第一要羲。则在乎何者为需。何者非需。此则体不过物之旨也。能明及此。则格物之教。可了然矣。

《宏教附往》

需讼反覆。为懦家格致大则。亦古人克欲制情第一工夫。而后人多忽之。是不明易教。亦不知大学之教。何以首格致。而格致章、何以有听讼之文也。圣人心传。万古一贯。于此可以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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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周易的智慧 | 需卦的人生启示发布于2024-03-01 12:4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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