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玉帝和王母两口子酷爱看热闹,上手管闲事的程度,天界敢称第一,身为天界保洁工的我当然只能称第二了。


可是等到七仙女和他们的夫婿终成眷属,飞升上天时却把他们经历重重苦难的源头和烂账统统一股脑算到了我的头上。


唉,想我扫把星,连续蝉联500年天界第一劳模,就算前排吃瓜子也要自带扫帚清理瓜子壳的天界好女仙,此刻竟然被冤枉得有苦说不出。


面对我一脸幽怨的表情,王母自知理亏,干脆两眼望天装作眼瞎耳聋,玉帝却讪笑一声:咳咳,爱卿呐,你是选择囚禁1万年,雷击3000年,还是下凡历劫100年呐?


呵——我心中轻蔑地嗤笑一声。


当然是选择历劫了!下凡历劫不过区区一日尔,这笔账谁还不会算?


2


天界最近到处查违章建筑,有仙匿名举报了诛仙台,天兵天将只好把我压到阴曹地府交接给牛头马面,让他们带着我即刻去跳那口作用相同的六道轮回井。


彼时孟婆正低头在那口井旁边勾兑汤水,咋一看到我,神魂不安之下她竟然一不小心踩到我的扫帚,连连后退中还吓得抖落了手中小撮忘忧粉末。


啧,说实话不能怪她失礼,毕竟平日的仙僚们,都晓得我身带瘟疫和DEBUFF,个个对我退避三舍才是常态。


眼看她花容失色,我默默移开心爱的扫帚,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别怕,孟婆,我来的时候已经被七仙女封印法力了。”


孟婆长吁一口气,终于肯靠过来递给我一碗汤。“喝吧,喝吧,喝了好上路!”


“咦,这喝汤的流程似乎不对?”眼瞅我酌饮一口后,负责押送的马面突然出声。


孟婆摸了摸鼻子:“不知道啊,你们平日都是押送鬼魂给我,这还是第一次押送神仙来。听说打下凡间的神仙一般都是带着使命和任务的,比如上回那个司命仙君是为了帮助东华帝君度过情劫,济公下凡是为了普度众生……”


“所以现在这一口孟婆汤下去,你还能记得自己要渡的劫是什么吗?”牛头朝我露出一脸憨厚的笑容。


我当即骇然失色,晃了晃脑袋,两眼空空,发现自己确实不记得有什么下凡任务了,刚想要找这几个不熟业务的家伙理论理论,下一秒却身子一空。


孟婆惊慌失措地收回举着的小手,与牛头马面面面相觑:“她她她……她能有什么任务使命,到哪里哪里穷困潦倒,洪水疾病泛滥成灾的,咱们赶紧让她下凡了事!”


好样的,孟婆,你完了!


一股强烈的失重感袭来,我的脑袋渐渐发沉,却依旧强撑着扒拉在井壁,直到隐约从井口传来孟婆哀嚎似地大叫后,我松开手,唇角终于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哈哈,这下她的手估摸着也得瘸个三五百年了!


3


所幸孟婆汤只喝了一小口,只是忘掉了下凡要渡的劫难而已,再次醒来的我觉着问题不大。


毕竟我们神仙都是应劫下凡,就算不知道要渡过什么劫难,劫难也会主动找上门的。


好歹我也是个玄仙,到时候应该……可以轻松解决任何困境吧?


直到周身被数不清的婴儿哭啼声所包围时,我才忽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所以拥有三万年修仙经验的婴儿现在能干些什么啊?摔!


我哇的一下哭喊起来!


然而混在婴儿堆里的我,声音微弱,无人注意。


直到陆陆续续有人进来抱走自己的孩子,才有护士过来瞄了我一眼。


“怎么还有一个没被接走?”


看着她探过来的眼睛,我一时收敛住了叫声,心中却被那双清澈瞳孔处投射出来的自己的倒影给激起层层凉意。


唉,果真不出所料啊!


众所周知,我在天界是自带霉运体质的瘟神,在抱紧玉帝王母大腿前,过得大部分都是人人喊打喊骂的日子。没想到现在投胎做了人,我这个厄运体质还是遗留下来了。


“这谁家父母的孩子啊?怎么还没人来认领?”护士又随口问了一句。


我阿巴阿巴地张口:“咿咿呀呀~”不会来了,不会来了,我当然早就被遗弃了啊!


奈何护士听不懂,见有人叫她,她又急冲冲地跑走了。


你倒是给我喂口吃的再走行不行,我快要渴死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终于再次听到一些动静,艰难地睁开眼这才发现身边多了一个圆滚滚的小家伙正打着饱嗝,然而无暇顾及他,此刻我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护士手中那还剩一大半的牛奶瓶中。


“哈哈哈,小可爱,你就吃饱了吗?”


护士一边逗弄着那只婴儿一边笑嘻嘻地给他擦拭着泛着奶渍的腮帮子,而我费劲力气咽呜一声,护士却充耳不闻,好似看不到我这个人一样,她给那只幼崽盖好被子便径直离去。


喂!我也要喝啊!


人比人真的气死人,我只好收回视线,愤怒地转头瞪视这只刚出生的幼崽一眼。


不像我一出生全身就皱巴巴的,干瘪得好似小老太婆一样,这个刚吃饱喝足的家伙皮肤白皙,脸色红润似红苹果,两个滴溜溜的大眼睛捕捉到我的视线此刻立马弯成了小月牙,朝我咯咯笑了起来。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


看着他头顶上方散发的腾腾金光,我顿时留下了垂涎的口水。


这货绝壁是此方世界天道追着喂饭吃的气运之子啊!


我握了握手掌,手心闪现出一道扫帚形状的痕迹,还好下凡时,带着法器一起下来了。虽然不能显现法器的真身,但是它日常就是个转换器和我身体融为一体,不必驱动,此刻只要将带有印记的手掌贴近这个小家伙,我就能和他交换一点点气运,这样那个粗心的护士就能注意到要死不活的我,然后给我喂一点点瓶瓶奶了。


然而千算万算,我却遗漏了一点——我抬不起手。


而此时这个明明比我晚出生的气运之子,却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力气一样,正手舞足蹈着,一个不留神,那胡乱挥舞的萝卜腿居然狠狠地蹬了我肚子一脚。


嗷呜!可恶的小崽子!


这一脚疼得我五脏六腑都仿佛抽搐着移位了,这家伙却犹如一口吃不着却飘香四溢的肥肉似的在我耳边不断发出快活的笑声。


可恶,我虽然是个婴儿,还是个饿了许久只剩一口气吊着的非酋婴儿,但是谁也不能小看我的生命力!终于,在耗尽所有力气后我将手掌贴到了这个小崽子的小腿肉上。


呼~


一股股暖洋洋的气流飞快地流进我的四肢,一瞬间所有的晦暗和疲惫都消失了。


我仿佛全身坠落在软绵绵的云端,正在陶醉中,忽然一双戴着意大利上等兔绒皮套的温暖大手从摇篮中把我抱了出来。


“好可爱的小宝宝,我以后就是你的妈妈了哦!” 女人温婉如玉,气质迷人,笑起来时充满着母性的光辉。


然而不出意外,本该躺在她温暖怀抱的应该是刚刚那个活蹦乱跳的小崽子!


我偷偷地瞥了一眼摇篮,发现那小崽子苍白着脸,早已一副恹恹的模样。看来是吸得太狠了,罪过啊罪过!


但是一边是香喷喷的瓶瓶奶,一边是饥寒交迫的等待死亡,我舔了舔嘴巴皮子,毅然决然地埋进了新妈妈的怀抱。


然而在新妈妈抱着我即将离开之时,无意中瞟到跟在护士身后那位浑身都是水泥,神情窘迫看上去十分寒碜的中年男人后的我更加心虚了。


妙啊!开局就榨干了气运之子,此刻的我好像个大反派哦!


4


神仙嘛,忘性都比较大!


沦落为贫穷泥水匠儿子的小崽子很快就被我抛到了脑后,毕竟我现在是亿万富翁张美华太太独宠的小女儿,面临着挥霍不清的财富和光明的未来,哪有时间想别的。


只是当我坐在张美华的怀里看到列成纵队的两排佣人过来迎接的气派场面时,还是不争气地留下了感性的眼泪。


总算是熬出头了!整整3万年啊!我在天界扫了3万年的地,未来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真是爱了爱了!


然事实证明抢来的东西终归不是自己的!


随着我一天天长大,吸来的气运被我身上日益浓重的霉气给驱散,进而感染到了周边人的身上。


从抱我回家的第二天开始,张美华和她丈夫的资产就开始如流沙般急剧缩水,先是公司破产、房产泡沫,接着他们投资什么就亏什么,股票基金证券都无一例外。


为此我不免担惊受怕,所幸的是即使在四处躲债过得抠抠搜搜的日子里,张美华太太依旧无微不至的悉心爱护我,我并没有因此受到什么磨难。


但现在我依旧面临着另一个巨大的危机:张美华的丈夫也就是我的便宜爸爸自从彻底破产后,开始搞起了封建迷信,一开始我叼着棒棒糖路过看他甩着肚皮跳大神时只觉得滑稽,直到他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一位长袍道长,我便彻底笑不出声了。


这位耄耋之年的道长有那么一点道行,但不多。


他一眼就识破了我是导致家道败落的衰神本质,神情激动地指着我大喊道:“邪魔啊!这是无恶不作,谋财害命的邪魔!”


啊喂,你不要乱讲好不好?人家明明是神仙!


我白了这老头子一眼,吓得他仿佛招惹了什么不干不净的坏东西,不顾我便宜爸爸的阻挠和求助尿着裤子拔腿就跑。


自此,便宜爸爸开始对我产生巨大的敌意和畏惧,不过表面上他依旧是一副温声细语的模样,背地里却紧张兮兮地和张美华商量着说要把我送走。


奈何张美华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信那老道长的鬼话,两人谈话几次皆不欢而散,只是眼看着在冷战中越发枯槁消瘦的她,我心中不免有些焦急,却也再不敢主动上前去索求拥抱了。


但事情很快就出现了新的转机。


趁着这次搬家的机会,便宜爸爸此刻终于忍不住对我下手了,他戴着厚厚的塑胶手套蹑手蹑脚地靠过来,低声诱哄道:“囡……囡囡啊,爸爸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走吧。”


我没有理会他伸过来的手,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了几秒,直到他鼻头微颤,额头冷汗直冒,才自顾自地垫脚爬进车后座。


车子发动前,我最后看了一眼窗外。


谁能想到全家从豪华独栋别墅搬到中档小区再到眼前这个破旧的安置小区,只用了短短不到5年的时间?


我收起了心中那点不舍,毫不犹豫地别过头。


车子开了很久后,我被丢在一个偏僻的小巷。


伴着漆黑的夜色,我忍不住对便宜爸爸龇牙咧嘴:“照顾好张美华,听到没有!”


怎料刚叮嘱到一半,便宜爸爸就像被狗撵了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踩住油门飞快地窜了出去。


行吧,行吧。


我抱着唯一的兔子人偶,在原地哭笑不得,直到红色的汽车尾灯消失不见,我才小声在心里嘀咕着那句没说完的话。


便宜爸爸,开车小心点,也祝你一路顺风。


5


呼~


夜晚的风带着些许萧瑟,朦胧的月光总是想要把人的影子拉得更长。


我用双臂紧紧环抱住自己的身躯企图锁住最后一点暖意。


说实话一下子沦为街头流浪汉,我一时间有些茫然。然而刚漫无目的地抬脚走了几步,我立马就察觉到了身后的不对劲。


暗处……好似有一道似有若无的目光在紧紧盯着我一样。


不会吧!不会吧!背到这份上了吗?刚被丢弃就遇到恶狗和人贩子?


伴随着不知何时近在耳边“咕噜咕噜——”的古怪叫声,我强装冷静的脸上终于咔嚓裂开一道细缝。


“哇!”


“哎,你别哭啊,我可不是坏人!”


此刻,那个躲躲藏藏的黑影也差点慌了神。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双温热的小手陡然探过来,把我挡在头顶的木偶兔子拨开后小心翼翼地戳了戳我的脸蛋:“不好意思,把你吓到了吧,我肚子太饿了,刚刚才没有忍住。”


咦,好像不是坏人吶!


泪眼婆娑中,我稍稍抬起头瞄了来人一眼,顿时打了个泪嗝,愣在原地。


气……气运之子?他怎么会在这里,这不合理吧?


紧接着还不等人询问,面前的白团子又老老实实报菜名般介绍完自己。


“你好,我叫何云早,今年刚满5岁,幼儿园大班,爱好是下飞行棋,绝活是能独自一口气吃完整碗香碰碰的白米饭……”


“停停停!所以你为什么跟着我呢?”我疑惑道。


他一时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过了几秒才断断续续地回忆到:“爸爸,爸爸他带了个陌生阿姨回来,阿姨给我取了个新名字,叫……叫拖油瓶……一开始我们在商场玩了几圈,后来她有事先走了,但临走时她告诉我说爸爸等会儿过来接我,要我呆在原地别动。”


“……再后来我好饿好饿啊,想找点吃的,于是一边走着走着就看到你在这里了。”


说着说着,他眼底闪烁的光芒越来越微弱,声音也越来越低,脑袋都快要埋进胸口。


哦豁,可拉倒吧你!


我瞅着他头顶早已恢复如初,辉煌四射的粼粼金光,表情复杂。


不得不说,这小崽子演技真是一流!我差那么点就信了。


再怎么样,天道也不会让自己的亲儿子沦落至此,上回我差点吸干他,立马就被张美华给抱走了。但凡他那位阿姨有点不对的苗头,我敢肯定身为凡人的她立马就会被天道就地格杀!


顶着我一脸审视的眼神,他幼小的心灵似乎遭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身子甚至经不住地颤抖了几下。


顿了顿,他只好缓缓卷起自己的衣袖,一大片看上去触目惊心,青紫斑驳的掐痕很快显露出来。


“天呐,好可怜啊!”


我一边装作惊叹的模样一边快速上手狠狠揉搓了他的手腕一把。


但眼看他强忍着疼痛,任由泪水吧嗒吧嗒地打湿长长的羽睫后,我不禁陷入了沉思。


伤口居然没有作假,天道何时这么不靠谱了?


见我呆呆地盯着他的手臂一直不吭声,小崽子擦干眼泪,鼓着圆溜溜的腮帮子好奇地凑近。


“你叫什么啊?”


我下意识地回答道:“扫把星。”


他眨巴眨巴大眼睛,灿烂的笑容霎时间凝滞了一瞬:“哇,你的名字真特别!”


“可不是么,和你阿姨给起的拖油瓶这名儿,还挺配呢!”


我一面漫不经心地应和着一面紧紧盯着不知何时被他反手握住的手掌,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天道既然不管的话,那么这头送上门的肥羊,此时不宰更待何时?




自幼爱好周易传统文化,结交四海友人,帮您解决内心烦恼,换您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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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我是自带霉运的扫把星,万万没想到这一天……(克夫的女命八字能化解吗)发布于2024-01-29 15:53: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