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连载丨幕阜山传奇

第六回    惊妖道阜云说龙

　　县榜悬出后，县令派衙役日夜守护，期盼着有人揭榜，但时近半月，观榜者络绎不绝，揭榜者竟无一人。县令好不着急。

　　一天上午，来了一位年轻人，提着木箱站在榜前反复观看。突然，他打开木箱，伸手欲揭县榜，众衙役好不激动。正在他的手就要接触到榜文的时候，年轻人突然将手缩回，盖上木箱，飞快离去。汪县令得知这一情况，沉思片刻，在张捕头耳边细语一番。

　　第二天，张捕头带上几名捕快，乔装百姓一起看榜。果然，年轻人又出现在榜前，张捕头二话不说，拉着年青人就跑。年轻人虽几次反抗，但张捕头哪敢松手，一直将年青人拉到县衙。张捕头将年青人安置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下，再三赔礼后，便不知去向。转瞬一位和蔼可亲，身着官服的长者进来，向年青人一躬，“下官一时性急，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先生见谅。”

　　年轻人看了长者一眼，知是县令，便说：“大人将学生请到县衙，不知有何教诲？”

“岂敢，下官想问先生，可看过县榜？”

“学生看过，县令爱民如子，令学生敬佩不已。”

“可否请先生出山？”

“出山？哈哈……”年轻人大笑起来，“大人要的是呼风唤雨之能人，你看学生像吗？”

　　年轻人一语中的，汪其道不得不再次打量眼前之人。但见他年若二十，身材瘦高，皮肤白晳，鼻直唇厚，眼中隐含机智，眉宇间透着正义，青衫阔袖，举止斯文，汪其道一笑：“先生若无呼风唤雨之能，必懂屠龙之术。”

“屠龙之术？”年轻人再次纵声大笑：“学生手无缚鸡之力，只会街头涂鸦而已。”

“啊，先生是丹青妙手！”

“妙手可谈不上，雕虫小技而已。”年轻人收敛了笑容：“大人既然以诚相待，学生也只能禀实相告。学生乃南阳卧龙岗人，姓晏贱字阜云，读书不多，仅秀才名位。平常喜爱涂鸦，故弃文从画，飘泊江湖，初到贵县，惊动大人，实在鲁莽，望大人莫怪。”

“岂敢岂敢。”汪其道话锋一转：“本县新建双童遇难祠一座，是皇上御批，纪念两个七岁孩子。祠前有白玉壁一块，正愁无人作画，不期相遇晏先生，真是天赐良机,英烈有灵，请先生莫辞劳苦。”说着，汪其道向晏阜云拱手作揖。

“大人折煞学生。讴歌英烈，学生理当从命。”

“晏先生深明大义，本县深表感谢。”说完又是一揖。

　　双童祠座落在汉昌县城以西一里，风光秀美，祠虽不大，却显得十分精巧。

　　吃过早饭，汪县令陪着晏阜云来到双童祠，围观者早已聚于祠前。龙业生化妆成一个卖鱼老汉，混在人群中，晏阜云在祠前，激情满怀。信手打开画箱，登上台阶，凝神静气，只见衣袖飘拂，笔随手转，唰唰有声，眨眼间一条乌龙在红绫中翻滚挣扎，两眼饱含泪珠……

　　汪其道沉思良久，当晏阜云题上：“红绫乌龙图”后，方才发出会意一笑。

　　汪其道命书吏拿出二十两银子重谢，晏阜云正色拒收。

　　汪其道对晏阜云说：“晏先生才艺超群，人品盖世，下官钦佩。”

　　赵雄英见状，凑上前对县令说：“大人，晏先生画的龙跟真龙无二。”

“真龙？”晏阜云似有所思：“壮士见过真龙？”

“见过。”赵雄英非常肯定地回答：“去年夏天我上黑虎山打猎，追赶一只兔子，追到黑虎洞前，一股山雾腾起，雾中若隐若现冒出一个龙头，跟先生画中的龙一模一样。”

“当真？”晏阜云惊奇中带着疑惑。

“先生不信？”赵雄英有些不高兴。

　　汪其道见状将阜云拉到一边，“先生有所不知，幕阜山乃藏龙卧虎之地，弓头老弟长年居住山下，见到真龙不足为怪。”

　　阜云被县令一拉，心下明白，待县令说完，双手拉住赵雄英说：“赵大哥快人快语，小弟失敬了，不知大哥能否陪在下到幕阜山一游，一饱眼福。”雄英本是性情中人，听阜云如此一说，便爽快作答：“愿为晏先生牵马引路，只是……”赵雄英看了汪其道一眼，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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