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连载丨幕阜山传奇

第七回    探虎穴单刀赴会

晏阜云踏着白雾，一路挺进，突然，两道绿光一闪，一颗龙头从雾中出现，对晏阜云点头三下，晏阜云一见大喜。急忙打开画箱，取出纸笔，准备临摹龙头。眨眼之间，龙头消失，白雾尽散，晏阜云感到无比失落，只好收拾画箱。凝望洞口，只见一道微光照着一条小路。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晏阜云决定看个究竟。

小路宽约两尺，用赤、橙、黄、绿、青五色鹅卵石铺垫，在光的衬托之下，宛若五色彩练。小路两侧，透着一股寒气，洞底泉水叮咚，洞顶怪石嶙峋。一群蝙蝠从岩缝中飞出，发出凄惨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突然，灯光一暗，四周漆黑一片，晏阜云一个踉跄，惊出一身冷汗。稍作休息，只好摸着洞旁石壁一步步行进。转过一弯，前面出现一个拱型洞门，进得洞门，一座巍峨宫殿，屹立眼前，只见卖鱼老汉拱手迎出：“晏先生请进，老朽恭候多时。”

 “啊，原来是老伯，”晏阜云并不奇怪，作揖还礼：“想不到老伯在这般仙境中幽居，真让人羡慕。”

老汉说：“惭愧，老夫哪有这等福气，不过借屋躲雨而已。”

“既然如此，可否请主人一见？”

“当然要见，何须相请。”黑如炭闻声而出。

“这就是主人，我的兄弟黑如炭。”

“如炭兄，果然威风。今日相见，真是三生之幸。”

美女送上香茶果瓜，晏阜云取出一枚青枣，吃了半边，赞不绝口：“真乃稀世珍果。”

“不知先生夜闯洞府，有何指教？”黑如炭刚一落坐便问。

“不是你们请我来的吗？”

“请你而来？”黑如炭一声阴笑。

“正是，如果不是二位相请，我怎知有此去处？”晏阜云说。

“你我素不相识，是何人所请？”黑如炭大声质问。

“如炭兄，别开玩笑了，你们先以龙头相迎，再用白光引路，老伯刚才还说恭候多时。岂不是在请我？”

“一点不错。”龙业生接过话头，“如炭贤弟不过玩笑而已，先生切莫见怪。”

 “老伯如此厚爱，费尽周折，将学生引至洞府，不知有何指教？”

 “晏先生乃妙手丹青，我家兄弟想请你画一幅万民朝拜乌龙图。”龙业生说着。

“画万民朝拜乌龙图？”晏阜云若有所思地问。

“正是如此……”老汉不停地点头，“先生不会推辞吧？”

“先生若能将此图画好，这百两黄金是你的酬资，不然的话……”黑如炭露出一脸凶杀之气。

“先生可曾见过凤舞？”龙业生打断黑如炭，话锋一转。

“何谓凤舞？”

“来呀！”龙业生轻轻一拍，四名美女应声而出。

龙业生抚须斜视晏阜云：“晏先生，这四位绝世佳人，是我和黑虎兄精心挑选而来，先生若有兴致，可送给先生。”龙业生把手一挥，四位美女在乐曲声中翩翩起舞。

晏阜云一边呷茶一边微笑观看，四位姑娘都是豆蔻年华，柳眉杏眼，穿着透明的衣服，显得格外丰满，蛋青色的裙带一飘动，散发出满殿香风，她们向晏阜云频频顾盼，透出风情万种。边舞边唱：

今夕何夕，良人来兮。

良人来兮，鸾凤颠兮。

罗带断兮，玉体横兮。

温柔乡兮，与君共醉。

晏阜云情不自禁，拉着美女的手同台起舞，其舞姿之洒脱，令龙业生、黑如炭目瞪口呆。

歌毕，四位美女香汗淋漓，轻轻一诺进入内室。

龙业生如梦初醒，半响才问：“晏先生可满意呼？”

“谢老伯厚爱，赐我与美人同舞之便，此情此景，学生终生难忘。”晏阜云实话实说。

“只要晏先生画成万人朝拜乌龙图，今晚便可以与四位美人洞房花烛，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老伯，此图学生不能画。”

“哦，不能画？”黑如炭与龙业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古以来，龙为天神，受人间香火，救民间疾苦。如今，百日不雨，民不聊生，饿殍遍地。天下黎民恨不得食龙肉，抽龙筋，二位让我画万民朝拜乌龙图，岂不是颠倒黑白，助纣为虐吗？”

龙业生本想用万民朝拜图去蒙蔽天帝，岂料晏阜云冥顽不化，不觉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遂向黑如炭一挥手，黑如炭立即拉住晏阜云，“先生大约是肚子饿了，先到餐厅坐坐，长长见识，再画不迟。”

一进餐厅，一股血腥味迎面扑来，呛得阜云喘不过气来，抬头一看，顿觉毛骨悚然。一根铜柱上绑着一年轻女子，赤身裸体，满身血迹。手臂大腿多处被割，餐桌上摆着小刀，锋芒毕露。晏阜云看着这一场面，两行辛酸之泪从眼中滚出。

黑如炭说：“请晏先生吃人肉，如何？”

晏阜云强忍怒火，“学生不敢。”

“为何不敢？”黑如炭问。

“学生是人不是兽类。”

“哼！”黑如炭两眼冒火，从腰中拔出尖刀，龙业生立即制止：“晏先生总有喜欢的美味吧。”

“我听古人说，龙肝凤胆是天地之间的第一美味。”

龙业生拍桌大怒：“你一介草民，竟敢辱骂天神。”

“老伯，何必动怒，我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怎敢亵渎天神？我向二位推荐一种美味如何？”

“什么美味？”黑如炭舔着嘴唇问。

“我年纪不大，才二十三岁，还是童身，二位对我这般看重，学生无以为报，我愿意做你们餐桌上的美味，不过请把这女子放了。”

“你既已送上门来，今天我黑如炭就成全你。来人，把这女子放了！”

黑如炭拿起尖刀，撕开晏阜云胸襟，“老子好久没有吃过童男的心肝，今天终于如愿以偿。”黑如炭举起尖刀，向晏阜云的胸口插去。嗖的一箭飞来，穿透黑如炭握刀的手腕，痛得他吡牙咧嘴，尖刀落地。龙业生抬头一看，门外人声鼎沸，火把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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