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的提出
我们在对周敦颐著作的研究中,经常会提到下面这则材料:
临汀杨方得九江故家传本,校“此本”,不同者十有九处……其两条,“此本”之误,当从“九江本”……其三条,“九江本”误,而当以“此本”为正。如“太极说”云:“无极而太极”(双行夹注:“而”下误多一“生”字)……
关于这则材料,笔者此前曾有文章予以讨论。简言之,此文出自朱熹之手,大致作于淳熙六年(1179),地点是在福建延平。朱子作此文,是因为其在编订了“建安本《通书》”(此本简称为“建安本”)之后,又得到了“临汀杨方得九江故家传本”(此本简称为杨方“九江本”,以与祁宽所见的“九江本”和林栗所刊刻的“九江本”相区别),朱子遂参照杨方“九江本”,对“建安本”重新做了校对,形成了一个过渡性的《通书》版本,是为“延平本”。后来,朱子又在“延平本”的基础上编订和刊刻了“南康本《通书》”,“南康本”也是目前惟一传世的,由朱子所编订的《通书》版本。另外,此文中的“此本”,当为“建安本”中所收录的《太极图说》。
在此条材料中,“其三条,‘九江本’误,而当以此本为正。如‘太极说’云:‘无极而太极’(双行夹注:‘而’下误多一‘生’字)”一句,很值得我们注意:此文中的出现“太极说”一词,其具体所指为何?是单指“建安本”所收录的《太极图说》,还是对杨方“九江本”和“建安本”中所收录的《太极图说》的通称?文中对此并没有明确的交代。不过,细审文意,此“太极说”,似乎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因为朱子就是在“太极说”之下,展开对“此本”和杨方“九江本”之间比较的。需要指出的是,朱子这里对于“此本”和杨方“九江本”之间分别为“无极而太极”和“无极而生太极”的对错判断,并没有给出确切的证据。仅从版本学的角度看,如果杨方所得的“九江故家传本”确系出自于周敦颐老家,又没有经过后人改动的话,应该更接近于《太极图说》的本来面貌。那么问题就是,朱子为什么会把周敦颐的《太极图说》称为“太极说”?这究竟是出于朱子的偶然笔误、出于一种方便,还是另有其它原因?甚至是此前确实有名为“太极说”而实际就是《太极图说》的情况存在?对此问题,我们只有通过细致的考辨予以解决。
我们发现,在朱子的著作中,“太极说”一词曾多次出现。甚至“太极说”一词也出现在朱子的师友如张栻、吕祖谦、汪应辰等人的著作中。在上述文献中,“太极说”的具体所指并不惟一,至少有四种不同的所指,而以“太极说”指称《太极图说》,正是其中的一种情况。
一
在朱子的著作中,“太极说”第一种具体所指,是指在《朱子文集》卷六十七中,确实收录有一篇名为《太极说》的文字:
动静无端,阴阳无始,天道也;始于阳,成于阴,本于静,流于动者,人道也。然阳复本于阴,静复根于动,其动静亦无端,其阴阳亦无始,则人盖未始离乎天,而天亦未始离乎人也。
元亨,诚之通,动也;利贞,诚之复,静也。元者,动之端也,本乎静;贞者,静之质也,著乎动。一动一静,循环无穷。而贞也者,万物之所以成终而成始者也。故人虽不能不动,而立人极者必主乎静。惟主乎静,则其著乎动也无不中节,而不失其本然之静矣。
静者,性之所以立也;动者,命之所以行也。然其实,则静亦动之息尔。故一动一静皆命之行,而行乎动静者,乃性之真也。故曰:“天命之谓性”。
情之未发者,性也,是乃所谓中也,天下之大本也;性之已发者,情也,其皆中节,则所谓和也,天下之达道也,皆天理之自然也。妙性情之徳者,心也,所以致中和、立大本、而行达道者也,天理之主宰也。
静而无不该者,性之所以为中也,寂然不动者也;动而无不中者,情之发而得其正也,感而遂通者也。静而常觉,动而常止者,心之妙也,寂而感、感而寂者也。
此篇名为《太极说》的文字,应该是朱子对于周敦颐之《太极图说》的一个发挥,但是其中也糅合了以《通书》和《中庸》为基础的性情中和论,这是其一大亮点。其中,“情之未发者,性也,……性之已发者,情也”云云,这也代表了朱子相对成熟的“已发未发说”,不过这并不能成为判断此文出自朱子之手的确切依据。
对于这篇文字,我们目前还有很多的疑问。
第一个疑问,此文的作者到底为谁?首先提出此疑问的是清儒王懋竑。王在其《朱熹年谱考异》一书中就提出:
夏四月 ,过江州,拜濂溪先生书堂遗像。
……洪本附《太极说》。按,《太极说》非朱子作也。说中止言阴阳动静,无一语及太极,又与《太极图说解》绝不相应。朱子《文集》、《语类》无及此者。南轩有“太极说”,尝刋于高安。朱子与书,谓其未安,须且收藏,以俟考订。岂此南轩作而误入朱子集耶?浙本以南轩《仁说》为朱子《仁说》,此或其类。今从李本,删去 。
王氏此文中提到的“洪本”,指编订于清康熙三十九年(1700)的婺源洪氏本《朱子年谱》。“洪本”今不可见,因此我们不知道“洪本”将《太极说》附在此处的具体依据何在,也不知道其是否认为此《太极说》,就是作于淳熙八年(1181)。从王懋竑的议论来看,在“洪本”之前的诸多朱子年谱,都没有将《太极说》附在朱子这一年之下。
王懋竑认为,此《太极说》并非朱子所作,其提出的证据是:“说中止言阴阳动静,无一语及太极……朱子《文集》、《语类》无及此者”,王的说法未必然也,因为此文中的“动静无端,阴阳无始”,指的就是太极。这一点,在朱子的其他文献中是很明确的。我们也注意到,真德秀在其《西山读书记》中也曾提到此文:
静而无不该者,性之所以为中也,寂然不动者也;动而无不中者,情之发得其正者也,感而遂通者也。静而常觉,动而常止者,心之妙也,寂而感、感而寂者也……
真德秀虽然没有在文中标注出此文确切的名称,但却明确标注其为“朱子曰”,说明他并不怀疑此文出自于朱子之手。此外,黄震在其《黄氏日抄》卷三十五中,也抄录了《太极说》中的部分文字(文字略有出入):“《太极说》:静者,性之所以立也;动者,命之所以行也。实则静亦动之息尔。故一动一静,皆命之行而行乎动静者,乃性之真也” 。黄震在文中明确地称此文为《太极说》。我们认为,真德秀和黄震距朱子时代未久,其说法当接近事实。据此判断,此《太极说》为朱子所作,当无疑议。但是何以《朱子文集》和《朱子语类》中并没有其他文字提及此文,这确实是一大疑问。
此外,王懋竑还认为,此《太极说》系“南轩作而误入朱子集”云云,此说不确。对于张栻是否做过“太极说”的问题,陈来先生及其韩国学生苏铉盛(sho,hyun—sung),以及德国学者苏费翔(Christian Robert Soffel),四川学者杨世文、栗品孝均有所考辨。[11] 据杨先生的考证,张栻对于《太极图说》的注释之作并未遗失,而是完整收录在明弘治刻本《濂溪周元公全集》当中(据传,苏铉盛君已经发现了张栻对于《太极图说》的注释之作的宋刻本,成果不日将发表)。杨世文先生进而指出,“张栻解义作成于乾道八年(1172年),刻板于高安”。以杨先生所发现的《太极图说解义》与朱子文集所收录的《太极说》比较,我们完全可以肯定,《朱子文集》中所收录的这篇《太极说》,并非张栻的《太极图说解义》,因此王懋竑的这个判断完全是错误的。
关于此文的第二个疑问是,此《太极说》究竟作于何时?遗憾的是,我们目前并没有发现曾有文献提到过该文写作的确切年代,甚至在《朱子文集》和《朱子语类》中,再也没有提到过此文,所以我们目前无法对此问题给出任何答案。对于此文,笔者曾经使用《中国基本古籍库》等多个大型古籍文献数据库做过逐句的检索,并没有发现有更多文献提到此文,甚至是其中的某句文字,因此对此问题只能存疑,以待贤者解决。
二
在朱子著作中,“太极说”的第二种具体所指,应该是指其自己所作的《太极解义》(朱子的《太极图解》和《太极图说解》,合称《太极解义》)。在《朱子文集续编》中,曾两次提到了“太极说”,指的都是《太极解义》:
其一:
伯谏相见,所谈何事?其精进固可尚,而贤者之自咎,亦不为过。前此相聚两日,固疑近日多事,心志不一,浮躁之习又复发见,此亦不可不速扫除也。“太极说”近看尽有未精密处,已略刋正。其大者如乾男坤女,当为气化之人物(不知曾有人如此说否),其下化生万物,乃为形化者耳。又主义是指正与义而言,盖此是不易之定理,《大学》所谓至善是也?
其二:
“太极说”修定,削去后语,只作一统论,意似亦无不尽也。“西铭说”在后,烦为细看,携过见喻。
《朱文公续集》卷二所收,均为朱子答复蔡元定的书信,其准确的写作年代很难予以判断。陈来先生在其《朱子书信编年考证》中,以为这两封书信的写作时间都在乾道六年(1170),并认为此二封信中提到的“太极说”即是朱子所作的《太极解义》草稿。陈先生上述判断的依据是,朱子在《答张敬夫十三》信中提到,“《太极解》后来所改不多,别纸上呈,未当处更乞指教” 云云(陈先生认为,此书信中的“太极解”,即彼“太极说”)。另外,第二封书信中提到的《西铭说》,当为朱子所作的《西铭解》。《西铭解》大约成书于乾道六年到乾道八年之间(1170-1172),则此二封信的具体年代也大致在此时间段内,或稍后不远。陈先生对这两封书信写作年代的判断,基本准确。
在这两封书信中,朱子既然可以把《西铭解》称为“西铭说”,也自然可以把《太极解义》称为“太极解”和“太极说”。
关于朱子的《太极解义》一文,学界也多有考证。如杨柱才教授即认为,《太极解义》初稿约完成于乾道六年(1170),而其定稿则完成于乾道九年(1173),但该书的公开刻板则在淳熙十五年(1188)。“太极说”即《太极解义》初稿的名称:
……朱子完成稿本之前的撰作情形,因文献不足,难以知其详。《答蔡季通》有云:“‘太极说’近看尽有未精处,已略刊正。其大者如‘乾男坤女’,当为气化之人物,(不知曾有人如此说否?)其下‘化生万物’,乃为形化者耳。又正义是指正与义而言,盖此是不易之定理,《大学》所谓‘至善’是也。”(《朱文公文集续集》卷二,第1811页下。)此所谓‘太极说’,盖朱子稿本之初本,姑取此名称。陈来先生《朱子书信编年考证》系此书于乾道五年己丑(1169)(69页) [21],可以窥见《太极解义》初稿之前的情形之一斑。汪应辰《与朱元晦》(十五)云:“太极说”既欲指示人,岂免剖析,然其理则一而已矣,无可疑者。(《文定集》卷十五,上海商务印书馆1936年,第175页)此亦可见朱子初稿或称《太极说》。
不过,杨教授在此文中亦同时指出:“按,朱子另有单篇文字‘太极说’(《朱文公文集》卷六十七),与此不同”。杨教授此文同时还对《太极解义》的定稿予以了分析,从中我们可以确定,无论是《太极解义》的初稿还是定稿,都与《朱子文集》卷七十六中所收录的《太极说》无关。值得注意的是,杨先生认为“太极说”仅仅是《太极解义》初稿名称的说法并不准确,正如本文后文所显示的,朱子在淳熙年间仍然有称《太极解义》为“太极说”的例子,上引朱子在审定“延平本”时,同样称《太极图说》为“太极说”。似乎在非正式场合中,朱子经常在将《太极解义》称为“太极说”或是“太极解”,这一习惯始终并未有所改变。
对于《太极解义》,陈来先生认为:“……真正从本体论上阐发理气关系,还是始于《太极解义》(按《太极图解》、《太极图说解》合称为《太极解义》)。据朱熹与张栻、吕祖谦论学书信,《太极解义》初稿写成于乾道庚寅(朱熹41岁),中间经与张、吕诸人讨论修改,至乾道癸巳(44岁)基本定稿……”。陈先生把《太极图解》、《太极图说解》合称为《太极解义》,并指出《太极解义》初稿完成于1170年,定稿于1173年。其说与杨的观点略有差异。
诚如杨柱才先生上文所指出的,汪应辰在与朱子的书信中,也提到了“太极说”。此“太极说”,也是指朱子的《太极解义》:
又,某兀坐荒山,惟日仰瞻。奉八月二十八日赐教,慰荷无量……“太极说”既欲指示人,岂免剖析?然其理则一而已矣,无可疑者。上蔡所学精到,文词又足以发之,每服膺焉。来教所谕诚然,此学之所以不可已也。窃承有修言二书,甚渴见也。《易传后叙》、《传易堂记》,俟更检讨,别拜。闻次陈明仲家事,初不知闻,当作书报之也。
汪氏信中提到“奉八月二十八日赐教”云云,可知此信是对朱子八月间来信的回复(田按,文中所提到的朱子来信,当为《答汪尚书·熹伏蒙垂问庙制之说》,载《朱子文集》卷三十),其具体写作年代应该是在乾道九年(1173),文中“‘太极说’既欲指示人”云云,即是指朱子希望将《太极解义》正式公开这件事。
我们还注意到,朱子在绍熙元年(1190)与汪长孺的书信中,也提到了“太极说”,实际上也是指朱子的《太极解义》:
详此二说,长孺所论为近之。然语言之间,有未简洁处。大抵明道先生所谓全体此心者,盖谓?养本原,以为致知格物之地而已。如云“圣贤千言万语,只要人求其放心,自能寻向上去下学而上达”,亦此意也。未可说得太深,亦不是教人止于此而已也。叔权引援太广,反汨正意,更宜相与评之。《大学》“定静”,乃学者所得之次第,本文意自分明,与“太极说”中言圣人事者,字虽偶同,然指意逈别,不当引以为证也。
陈来先生将此信的时间定位绍熙元年(1190),也正是其《太极解义》正式刊刻后不久之际。文中既然提到“太极说”中有“定静”二字,则其仍然不是指《朱子文集》卷六十七所收录的《太极说》,而当是指《太极解义》。这条材料表明,从乾道初年到绍熙元年的这二十年间,朱子著作中所提到的“太极说”,主要还是指《太极解义》,似乎明确署名为《太极说》的文字,至此仍然没有完成。
上述两则材料还表明,似乎是受到了朱子的影响,朱子的友人们在围绕《太极解义》与朱子的讨论时,都在有意无意的将其称为“太极说”或是“太极解”,而“太极说”并非仅是指《太极解义》的初稿。
三
在朱子的著作中,“太极说”的第三种具体所指,是指张栻所作的《太极图说解义》。我们在上文中提到,王懋竑曾误认为《朱子文集》卷六十七中所收录的《太极说》一文,系“南轩作而误入朱子集”。 这是因为,张栻在乾道年间,确实也曾写作过与周敦颐的《太极图说》有关的文稿,而这也与张栻当时正与朱子展开过相关问题的讨论有关。在朱子的著作中,有一处文献明确将张栻的《太极图说解义》称为“太极说”:
又,刘子澄前日过此,说高安所刊“太极说”,见今印造。近亦有在延平见之者,不知尊兄以其书为如何?如有未安,恐须且收藏之,以俟考订,而后出之也。“言仁”之书,恐亦当且住,即俟更讨论,如何?
陈来先生将此封书信的年代定在乾道七年(1171),此说未必准确。据现有材料看,此文中提到的“太极说”,当指张栻所作的《太极图说解义》,其刊刻年代当在乾道八年(1172),因此朱子这封信的年代更应该在此之后。不过,朱子此信的年代也不会晚于朱子自己决心将其所作的《太极解义》公开之后(乾道九年,1173)。
在这封信中,朱子劝诫张栻对于“太极说”,应该“须且收藏之,以俟考订,而后出之” ,不要匆忙刊刻,将他们之间的分歧公开化,朱子自己就没有急于刊刻其《太极解义》。
我们注意到,朱子的这封复信似乎与张栻的这封来信的有关:
又,近伯逢方送所论“观过”之说来,某前日《洙泗言仁》中亦有此说,不知如何?大抵以此自观,则可以察天理人欲之浅深;以此观人,亦知人之要也。岳下诸公尚执前说,所谓帘窥壁听者,甚中其病耳。伯恭昨日得书,犹疑“太极说”中体用先后之论。要之,须是辨析分明,方真见所谓一源者。不然,其所谓一源,只是臆度想象耳。但某意却疑仁义、中正分动静之说,盖是四者皆有动静之可言,而静者常为之主。必欲于其中指二者为静,终有弊病,兼恐非周子之意。周子于“主静”字下,注云“无欲故静”,可见矣。如云仁所以生,殊觉未安,生生之体即仁也,而曰仁所以生,如何?周子此图,固是毫分缕析,首尾洞贯,但此句似不必如此分,仁义、中正自各有义,初非混然无别也,更幸见教。
这两封信中都涉及了张栻所作的《洙泗言仁》和“太极说”,其写作年代大约在乾道七年(1171)前后,因此文中所提到的“太极说”,指张栻的《太极图说解义》无疑。而朱子的复信,同样提示张栻不要急着刊刻此书,而是要等大家对此问题的讨论告一段落之后,再行刊刻。
再如,吕祖谦在给朱子的书信中提到:
“太极说”竢有高安,便当属子澄收其板。《精义》此间却不闻有欲再刋者……
此信中既然提到了高安和刘子澄,则文中的“太极说”显然是指张栻的《太极图说解义》无疑。
四
朱子著作中“太极说”的第四种具体所指,是指周敦颐的《太极图说》。除了前引《元公周先生镰溪集》中的这则材料之外,我们还在《朱子语类》中发现了类似的例证:
《通书》一部,皆是解“太极说”。这道理,自一而二,二而五。如“诚无为、几善恶”,德以下便配着太极、阴阳、五行,须是子细看(?录)。
这则材料的确切所指明确,表明朱子确有将周敦颐的《太极图说》称为“太极说”的实例。
结论
上述考辨表明,朱子在对于“太极说”和“太极解”两词的使用上,是比较随意的。他通常会将自己和张栻、吕祖谦等人对于周敦颐的《太极图》和《太极图说》的所有注释之作,都笼统称为“太极说”或是“太极解”。朱子的这一做法甚至也感染了张栻、吕祖谦、汪应辰和蔡元定等人,他们也都延续了朱子的这一做法。这一现象在乾道年间朱子与张栻和吕祖谦等人围绕《太极图说》反复讨论中,表现的最明显。后来,或许是为了将这类作品做出有效的区别,朱子等人才分别为其取了不同的名称。此后,“太极说”才开始仅指收录在《朱子文集》卷六十七中的《太极说》一文。另外,虽然朱子和张栻都有将自己的笼统称为“太极说”的实例,但吕祖谦却始终没有将自己所作的《太极图义质疑》 称为“太极图”的实例。
因此,回到文章开头提出的问题,朱子说“如‘太极说’云:‘无极而太极’” 云云,并非意味着周敦颐的《太极图说》曾经一度以《太极说》的名称流传过,虽然朱子的这一用法造成了很大的误解,但是就朱子对于“太极说”一词的使用情况来看,他称《太极图说》为“太极说”更多是方便之举,我们没有必要对此产生过度的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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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朱子文献中的“太极说”所指考论发布于2023-10-30 18:04: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