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乐章

最近，总感觉户外的声音越来越吵人。今天，趁心还是静的，我怀着一丝探索，闭上眼，竖耳静听那外面的声音。

专注于听时，外面的声音更大了起来。各种各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或尖锐，或低沉，或急促，或迟缓，好像没有指挥而乱成一锅粥的交响乐。一向喜欢秩序的我，希望从中听出一点秩序出来。

“嘟嘟嘟嘟…”

“咚咚咚咚…”

“当当当当…”

在这有节奏地敲击中，眼前浮现出一幅幅忙碌地画面：钻机在新近围起来的工地上钻着地基，不停地点头；一旁的挖土机不停地点头又摇头，泥头车拉走了一车车的黄土，一个大大的坑正在形成；被护网围住的建筑高楼上，工人高高地抡起铁锤，敲打着金属支架，检验它们是否牢固。

再仔细听。“嘀，嘀”小汽车的喇叭声间或闪一下；“突，突，突”耍酷的跑车踩着油门在加速；“呜——”飞机正在头顶的云层里穿梭；疾驰的城际火车“轰隆隆”的驶来，眨眼间又远去了。

远处教堂的钟声悠悠传来，安宁而平和；

近学校里上课的铃声清脆地响起，阳光而充实；

……

我正沉浸在这城市的乐章中，突然，只听见“吱———”，一个刺耳的声音传来，拖着长长尾巴，好象要划破天空似的，耳膜几乎都要被刺破了。我禁不住皱起了眉头，无法再淡定起来。那显然是不远处切割机划过磁砖或金属的声音。我直想捂住耳朵逃离，可那声音穿过手指的缝隙，丝毫没有减弱的样子，钻进人的大脑，让脑袋发麻；潜进人的心脏，让心跳加速。这声音，足以打败我半辈子的修行，让我一下子失去所有的耐心。

这难道就是城市交响乐的高潮？她可真能打动人心啊，简直让人发狂！

我站起身，急急地关起所有的窗门。哦，这就是城市乐章的样子？真让人又爱又恨！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也许，这也是生活的本来样子吧！有好，有坏。生活的高潮，常常也是以“面目可憎”的方式到来，抗拒它，也就是抗拒生活的一切美好。

想到此，我再次打开窗，任由那城市交响乐尽情演奏。翻开一本《唐宋诗词品鉴》，我在心中默默念起来。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完）